別墅在山頂,溫南檸走下山花了整整一個小時,在腿軟倒下去之前,一雙漂亮的手扶住了她。
“青央姐?”溫南檸笑着抱住眼前這個突然出現嫵妹的女人。
霍青央回抱着她,笑道,“紀宴西倒沒食言。”
“怎麼回事啊?我出來的也太順利了些。”溫南檸走出別墅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明明周圍站了好幾個保鏢,卻像沒見到她的樣子,就這麼放她走了。
“先上車。”霍青央指着不遠處的跑車。
溫南檸坐上副駕駛,好奇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霍青央發動引擎,邊打着方向盤邊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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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這個本事,是陸御風,算是我的靠山吧。我等了你一上午都沒出現,手機也打不通,想着肯定出事了,就拜託了他查了周邊的監控,然後抽絲剝繭地就查出來了。”
“麻煩你了,替我謝謝他。”
“小意思。”
霍青央挑了眉梢,拋去一個妹眼,逗得溫南寧直笑。
溫南檸看着她,不由感嘆緣分奇妙,
霍青央五年前也算得上北城的一個人物,經營着兩家高檔會所,當時又年輕氣盛,眼睛長在頭頂,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裏,後來遭到對家競爭對手暗算坐了五年牢,在第三年末尾的時候,她坐了牢,被分到霍青央的那個監房。
兩人一開始並不熟。霍青央霸氣桀驁,而她安靜膽小,這兩人這麼也按不到一塊去。可後來發生了意外,她救了霍青央一命,可她卻在醫院躺了整整一個月。
從那以後霍青央把溫南檸當作了親妹妹。
溫南檸想着以前,覺得那些時光就像做夢一樣。
“你和紀宴西有什麼過節啊,我本想着你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能找你什麼事兒?
霍青央打斷她的思緒。
溫南檸無奈笑着,把經過簡單地和她說了些。
霍青央倒是驚訝了,這是什麼孽緣?
她是知道溫南檸坐冤獄的事兒的,但還真不知紀宴西就是那個不肯和解的家屬。
就覺得這樣的關係有點無語。
她擡手摸摸溫南檸的腦袋,“別泄氣,姐姐帶你改頭換面shopping去,然後去看看你的新公寓。美好新生活即將開始,以前所有的一切都他媽的滾開吧。”
溫南檸笑着點頭。
嗯,必須都滾開。
一下午,她才真正領會到霍青央的shopping是什麼意思,那必須是血拼啊。
看着一屋子的戰利品,溫南檸扶額,那輛跑車能塞下也是不容易。
霍青央癱在沙發裏,挑眉指着那些東西,“這不是禮物,這是賄賂,賄賂你好好替我幹活。”
霍青央決定讓溫南檸去會所上班,她剛出來,總要找點事兒做纔不會胡思亂想。
溫南檸欣然接受。
“霍青央指着屋裏的擺設問她,“這個公寓還滿意嗎?小是小了點,不過好在裝修新,離會所也近,關鍵是租金不貴,我給你的薪水完全支撐得起。”
“很滿意,辛苦你了。”
這不是客氣話。
霍青央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帖,讓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有滿心感激。
溫南檸坐在地上拆包裝,她得趕緊整理出來,不然堆得滿屋都是,真沒地兒下腳。
霍青央實在累極了,躺在沙發上眯了一會,等再睜開眼時,已經滿屋飄香。
她聞香而來,看到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湯,驚喜道,“看來我以後有蹭飯的地方了,看不出來啊,小檸檸手藝不錯。”
“我媽身體不好,以前經常給她做藥膳,大概是那時候練出來的廚藝。”
溫南檸給她盛了飯,然後在對面坐下,“青央姐,明天我想先去看看我媽,然後再去上班行嗎?”
霍青央嚐了一塊紅燒肉就停不下來,實在沒空搭理,她揮揮手,“你去忙你的,會所都是晚上上班,白天你愛幹啥幹啥。”
接下來,霍青央拒絕講話。
因爲這些菜也太好吃了,她怕自己慢一步就喫不到了。
她護食的樣子搞得溫南檸哭笑不得。
喫完飯霍青央有事要走,臨走前特地交代讓她休息兩天再想工作的事。
溫南檸送她下樓,目送她驅車離開。
她深呼吸一口,頓覺輕鬆,這兵荒馬亂的一天終於結束了。
明峴在她上樓後,撥通號碼,木着臉報告,“她們逛完街後就回公寓了,霍小姐一個人離開。”
手機那端的男人嗯了一聲,掐算通話。
月光上移,照進書房半室光輝,沙發椅上的男人神情倦懶地捏捏眉心,他睜開眼,手裏翻動着一疊資料。
資料左上方照片裏的女人因爲特殊原因剪了短髮,即使這樣毫無後期藍底證件照,依然看得出是個美人坯子。
紀宴西還記得當時她是一頭長髮披肩,身穿白色連衣裙,站在被告席裏清冷美麗,面對證據確鑿的指控時她只是慘白着一張臉,淚水含在眼眶裏,嘴脣抿得死緊,卻沒有爲自己辯解過一句。
那個場面也不知爲何,已經過了三年,還深深紮根在他腦海裏,也許是她身後沒有一個家屬顯得太過可憐,以至於在那一刻,他坐在下面心裏有過一絲不忍。
然而那點兒不忍被滿心的恨意蓋過,冷眼看着她被帶走。
如今再見,她依然漂亮得可以輕易抓住一個人的視線,然而身上卻多了些痕跡。她站在雨中的身影,孤獨悲傷。
滿是寂靜裏,一道手機鈴聲劃開心裏的異樣,紀宴西瞬間清醒過來,視線掃過許詩涵的照片時,眉目又變得冷清起來。
他滑開屏幕,“奶奶?”
“知道你爸在哪了?”
紀宴西摘下鏡框,抹了把臉,“有人說在巴塞羅那看見過他,但也不確定。”
聽筒裏嘆了一聲,“他啊,什麼時候不那麼魔怔,這麼多年,家也不要了,兒子也不要了,天天惦記那些虛頭巴腦的。”
紀宴西沒說話,黑暗裏的神情冷冷淡淡的,對於這個從記事起沒見過幾面的父親,他從來沒有什麼心緒起伏。
“找到的話,讓人綁也要把他綁回來。”
“我知道了,奶奶。”
“你空了也回老宅一趟,你和容容的婚事…….”
紀宴西驀地煩躁,打斷她,“奶奶,我還有事,以後再談。”
說話,也沒等回答,徑自切了通話。
書房內又恢復安靜,男人氣息因爲這通電話又開始紊亂起來,他倏然站起,抄起椅背上的外套,走了出去。
翌日,溫南檸起得很早,她特意花時間打扮了一番,兩個小時後,她出現在裴家別墅。她緩緩走進熟悉又陌生的家,花園裏還是往常的樣子,看來母親把這些花花草草打理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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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進門,裴欣欣正在發脾氣,對面站着季珊,裴欣欣滿臉不耐,一把推開季珊手中的湯碗,滾熱的湯水灑出來。
“啊!”季珊痛呼,手一鬆,湯碗落地四碎。
溫南檸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她大步走過去檢查季珊傷勢,發現手腕上紅腫一片,不由得沉下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