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堂的事情擱置了下來,陸惜月便將全部的心思都撲在了學怎麼飛針這件事上。
蕭雲珩打了將近三百根銀針,請陸母幫她縫了個布包,裁成腰封的樣式,就藏在裏頭,貼着兩塊不軟不硬的布,也能防止扎到自己。
飛針裏她都灌了不同效果的藥,有迷藥,致命的毒藥,也有專門用來折磨人的毒藥,至於解藥,被她藏在了針頭的另一邊。
剩下沒灌藥的飛針,被她拿來練習。
院子里長了許多年,枝幹粗壯的大柳樹上已經被扎出不少的針眼兒來,有大有小,有深有淺。
陸惜月一早起來,挺着個老酸的腰,便開始練習。
先前只是隔着三米遠能扎深了,如今隔着五米遠,也能堪堪扎進去。
準度夠了,還差點兒力道。
練了一個時辰,渾身汗水溼透,又去屋裏洗了趟澡。
每天基本上都是這個流程。
幾日後,言一回到了京城,待了一則消息回來,蕭雲珩思量許久,出府尋了五皇子議事。
他走的匆忙,又神情凝重,陸惜月猜測着可能是與他一4直想給國公府翻案的事情有關。
這件事她也想過了,到底是自己佔了原主的身子,幾年下來什麼事兒也不幹,未免太說不過去。
陸母還不知道他們夫妻倆的心思,大中午的得了淮安侯夫人的帖子,喫過午飯後便赴約去了。
與此同時,趙品謙派去南疆的商隊也帶着各種南疆特有菜式的種子回來了。
地早就開墾好了,只等着種子回來就開種。
陸惜月收拾收拾準備出門,看看從南疆帶回來的種子。
鏡一跟在身後,猶豫再三,開口提醒:“王妃,主子不在,您若是出門,多帶兩個人吧。”
陸惜月開口想說不用,轉念一想,這個時候就不要讓蕭雲珩操心了,便同意了鏡一的提議。
知道她不想張揚,鏡一指派了六個人喬裝打扮,暗中跟隨。
從王府到趙府需要經過繁街,再過兩個路口。
天不算熱,還吹着涼風,大街上人還是挺多的。
坐在轎子裏,馬車兜兜轉轉出了繁街街頭,被圍在一處的人羣攔住了去路。
鏡一站起來,略打量了一下前方的情況。
人羣中間,一個模樣端正的年輕姑娘家正與賣首飾的攤販爭執。
“這根簪子分明是從你這兒買的,你口口聲聲說是銀製的,結果根本就不是銀製的,就是裹了銀水的鐵,快點賠錢,否則我就報官了。”
攤主一臉無辜:“我說姑娘,看你穿的體面,也是個斯文人,怎麼還訛人呢,你說這簪子是從我這兒買的,你有證據麼,我這兒壓根就沒賣過這款式?”
他指着女子手中舉起來斷了兩截的髮簪道:“再說了,你這都是不時興的樣式了,我這開年都不賣這種的了。”
年輕女子被他說的紅了臉:“我哪兒知道時興不時興啊,你這人怎麼這樣,今早我就是從你這兒買的,怎麼不承認呢,又不要多少錢,你把我買簪子的錢退給我就成了。”
“我說你這姑娘怎麼胡攪蠻纏的,平白無故的我爲啥退錢給你啊。”
小販忍無可忍,翻了個白眼兒。
女子聽她這麼說,忽然紅了眼,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大家夥兒來評評理,我一個平凡出身的姑娘家,攢錢買個首飾不容易,可這小販兒他,他賣假貨。”
“你說誰賣假貨呢,說話要講證據。”
“這就是證據。”女子將簪子往前拿給衆人看。
小販直接“呸”了她一口,“我還說這是你專門拿了假訛人呢,你就是個女騙子呢。”
周遭的人聽她說一句,又聽小販兒說一句,一時間不知道該相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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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那女子又鬧騰起來,發了瘋似的往地上一坐,哭喊着要小販兒賠錢。
小販兒哪兒能承認啊。
鏡一嘴角抽了抽,屬實沒想到出趟門會遇見這種情況。
陸惜月也聽了個大概。
不過這種閒事她懶得管。
鏡一跳下車,高聲道:“諸位讓一讓,好叫我們家馬車過去了。”
百姓一看這豪華大馬車,就知道對方身份不凡,當即讓出了一條路來。
然而,那女子卻是眼睛一亮,直接往馬車上撲。
鏡一眼睛一眯,擡腳就要踹。
女子眼尖,到底是剎住了腳,與鏡一保持着一段距離後,往地上一跪。
“貴人你給評評理,這小販兒賣假貨給我,這不是欺負我一個姑娘家沒人撐腰嗎?”
她抹着淚,看起來十分可憐。
小販兒冷眼瞧着,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兒。
“我家主人不管這些事,要告狀,你該去順天府。”
年輕女子神情一僵,很快回過神道:“可這樣的小事如何去打攪順天府的大人,我,我知道你是寧王妃,你不是最心善,還創辦了雲林書院,專供女子上學麼,爲何不能幫幫我?”
鏡一:“……”
陸惜月:“……”
青天白日的,她好端端的坐在馬車裏,臉都沒露呢,還能被道德綁架。
“難不成,王妃做的這些事都是假象,只是爲了迎合世人不成?”
此話一出,圍觀的羣衆瞪大了眼。
小販兒更是後退一步。
這人可和他沒半分錢關係。
“放肆。”鏡一沉下臉,“非議皇親國戚,可是死罪。”
“我這怎麼能是非議,我不過實話實說而已,怎麼,難道是被我說中了,是以這位大人才如此憤怒?”
年輕女子卻不依不饒。
鏡一的手已然按在了腰間配劍上。
陸惜月算是聽出來了,這女子十有八九是衝自己來的,
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也不會當着大庭廣衆的面兒這麼嗆當朝王妃,還這麼咄咄逼人。
這是要幹嘛?
她這人向來不怕事兒。
“既然你說這位店家賣你的東西是假貨,你可有證據證明,東西是從他手裏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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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層車簾布,少女淡然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販兒一聽,瞬間挺直了腰板。
他就不信,這女騙子能有證據。
年輕女子低頭拭淚,眼底閃過一道陰毒的光,“民女自然是有證據的,否則我也不會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