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狠狠一震,迸射出極其冷厲的光芒,愣了好半晌,怔怔地往後退了半步,眼神晦暗。
我忽然不管不顧地向前一步,勾着他的肩膀,趁他下意識低頭的瞬間,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我明明和他接過無數次的吻,但這一次,卻一點章法都沒有。
我心臟“砰砰砰”地跳着,想要是蹦出來一般,我沒有閉上眼睛,而是睜着眼睛看着他。
我不知道,這一次過後,還會不會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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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愣住,三秒後,霸道地反被動爲主動,一手扣着我的後腦勺,長驅直入,吸吮得我舌根發麻。
一手摟着我的腰,動作又狠又粗暴,像是要把我揉進骨血裏一般。
我不顧一切地迎合着他,情緒達到頂峯時,不知道他是咬了我一下,還是我咬到了他,我分不清。
只能感受到,脣齒相交間,瀰漫出一股血腥味。
但不管是他,還是我,都沒有鬆開彼此的打算。
這個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似乎才一秒,又似乎過了一個世紀,像是恨不得盡數奪走對方的呼吸。
而我,全程都認真地看着他,彷彿是想把他對我着迷時的樣子,刻在心尖上。
從此以後,一刻都不願意忘記。
一股難過從心臟處直衝腦袋,眼前一陣模糊,我倏而倉皇地推開他,扯好自己的睡衣領口,沒心沒肺地開口,“送你的分手吻,程總要是覺得吃虧了,我可以給你打點錢。”
說罷,我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大步走進家門,關上門後,整個人狼狽地靠在門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胸口彷彿被重擊一般,濃烈的痛楚迅速在心底蔓延。
門外安靜了很久,在我以爲他不會離開時,傳來了輪胎劇烈摩擦地面的聲音。
我猶如脫力一般,順着門板緩緩滑下,望着天花板眨了眨眼,早就在眼眶打轉的眼淚順着臉頰砸落。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狠下心做的這個決定,大概是因爲,我總是抱着希望,覺得,他只要處理完事情,一定會回來找我。
可是,如果他不回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
“臥槽,你們倆肺活量可以啊,我他媽掐着秒錶給你們算,差不多二十分鐘……”
良久,客廳的燈驟然亮起,雪珂蹬蹬蹬地從樓上下來,一邊說一邊看向客廳。
我匆匆擦了擦眼淚,剛想站起來時,她朝我的方向看了過來,一臉驚訝,結結巴巴道:“你這是被,被親哭了?”
我想着她剛纔的話,臉頰不由有點熱,沒好氣道:“你大半夜不睡覺,爬起來偷窺,沒毛病吧?”
說着,我站起來,走到客廳抽了張紙巾擦臉。
“什麼叫偷窺,我是關心你的人身安全才爬起來看的好吧,不過你倆真是高手……不過,爲啥都親成那樣了,怎麼感覺你倆還沒和好?”雪珂坐在沙發上,滿臉疑惑地問道。
我瞪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許再提接吻的事,倒了杯水喝,調整好情緒,和她坦白,“徹底分手了。”
“爲什麼?”
她登時認真關心了起來,“你愛他愛的死去活來,真能徹底分手?”
我深吸一口氣,靠在沙發上,“如果,我的愛會成爲他的累贅,那不如不愛。”
“什麼意思,到底怎麼回事啊?我還以爲你們在樓下那麼難捨難分,
肯定是要和好了來着……”
她挪了挪屁股,坐到我的旁邊,臉色也變了,沒了剛纔的嬉皮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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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了抿脣角,從沙發上站起來,“先去睡覺,明天再說吧。”
“我已經睡夠了!現在說。”
她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扯回沙發上。
我瞥向她,“我還沒睡。”
“那說完再去睡,而且,就你現在這個樣子,躺在牀上也睡不着,說出來心裏才能舒服點。”她拉着我的手不肯放。
我想着也是,索性往沙發上倒下去,腦袋枕在她的腿上,啞着聲音開口,“本來,我挺想不通,他爲什麼會突然就變了態度。直到今天,不是和你哥一起去參加那個慈善晚宴麼?晚宴上,我碰到了葉雨情,她和我說了一些事……”
我不疾不徐地,把在酒店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你確定她說的能是真的?”雪珂聽得又氣又怒,卻還是一下抓住關鍵點。
我搖搖頭,“不能確定,可是,她說的葉家和墨家威脅程錦時,這一點肯定是真的。”
葉雨情這個女人,實在是有些複雜。
不像蘇珊珊或者秦雨茗的目的那麼直接了當。
她雖說和程錦時合作,是因爲程錦時會幫她拿下葉家,但我下意識覺得,這裏面沒那麼簡單。
又或者說,她的意圖沒那麼簡單。
雪珂也贊同我的想法,有點厭惡地道:“我覺得也是,不過,這個女人,你別和她來往了,以你的心思,玩不過她。”
“嗯,他剛纔也這麼說。”
也許,是我真的不讓他放心吧。
雪珂拉着我上樓回房,進了房間,她問:“你真甘心就這麼分手?感覺你們兩個人一路走來,經歷太多了,本以爲能在一起了,又冒出葉家墨家這些牛鬼蛇神。”
“甘不甘心都不重要了。”
我脫了大衣,往沙發上一丟,無力地躺在牀上。
雪珂也爬上。牀,認真地看着我,“你要是難過就和我說啊,不能一個人悶在心裏,知不知道?”
“嗯,知道的。”
我輕輕扯了一下嘴角,覺得精疲力竭到了極點。
腦袋卻格外清醒。
“你有沒有什麼打算?”她關切地問。
我看了一眼窗外濃厚的夜色,收回視線,“有吧。”
她忙追問,“什麼打算?”
“把慕希珠寶做得更好,把蘇氏集團做得更好。”
只有這樣,將來的某一天,我纔有可能重新站在他身邊吧。
纔有一點點可能,不怕葉家,也不懼墨家。
雪珂抽了抽嘴角,“行吧……我以爲你會一蹶不振,還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打算鼓勵鼓勵你,現在看來用不着了。”
我看向她,“你家裏有活絡油麼?”
“你要活絡油幹嘛?扭傷了?”
我抿了抿脣,“不是,剛掐了自己幾下。”
剛出門前,我在自己鎖骨那一片掐了好幾下,我皮膚白,一掐就容易留下印子。
在夜色下,很難分出是吻痕還是掐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