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聲聲語氣平靜：“抱歉。”
顧母知道她之前的介意，但是兒子現在已經去世了，她還是想要滿足一下他的遺願。
“聲聲，我們不需要你做些什麼，你只需要到時候出場一下就行了。”她語氣很是懇切：“就當伯母求求你好嗎？讓銘銘可以安心離開。”
“我知道我們之前對你做的那些事可能傷害到了你，但是人已經沒了，你就大人有大量行嗎？”
她說着就想要握住姜聲聲的手。
姜聲聲往後倒退兩步，依舊是剛纔那個回答：“抱歉，我不樂意。”
先不提顧銘媽媽說的這些膈應人的話，就顧銘得到的結局，本來就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她討厭的人得到了她想要的下場，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去他葬禮？
壓根不可能發生的事。
顧母眼眶顫抖得更加厲害，眼淚垂直落了下來。
她早該知道聲聲現在的態度的。
她本來就不是那種別人傷害了她，反過頭來原諒別人的人。
她擦了擦眼淚：“我知道了。”
“聲聲，我知道你已經不會原諒我們顧家的所作所爲了，但是我還是想要跟你說聲對不起，我們不該做出那樣的事的。”
不應該爲了自己兒子就把對她們掏心掏肺的一個女孩子給傷害了。
不應該爲了柳溪溪背刺聲聲，導致最後害了自己的親兒子。
姜聲聲沒有迴應她的道歉。
反正她也不會接受。
*
跟雜誌主編分別之後。
姜聲聲上了車之後，陸景安的視頻通話就打了過來。
今天兩人都有工作。
電話一接通，畫面中顯示陸景安正坐在車裏面。
他還是電影裏的造型裝扮，臉上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矜貴十足，臉上帶着些疲倦，可在看着畫面中的女孩時，一雙深邃的眼眸亮了起來，化成一灘溫柔的棉花。
“寶貝！”
姜聲聲心顫了顫，笑着問他：“你吃飯了嗎？”
“等會吃。”陸景安問她：“你今晚吃飽了嗎？”
“還可以。”
一般開始有工作之後，她會多加運動和控制飲食，就是怕上鏡不好看。
陸景安像是料想到了一樣：“冰箱給你放了很多低卡的食材，都已經處理好了，你晚上要是餓了記得起來吃，不要強忍着不吃飯。”
姜聲聲乖乖點頭：“好。”
見她臉上泛着薄薄的紅暈，他勾着脣道：“喝酒了嗎？”
“微醺。”比起平時，她現在明亮的眼眸多了幾分嬌憨，看起來很是可愛。
陸景安恨不得此時此刻回去把她抱進懷裏。
他拿着手機，靜靜隔着屏幕看着她的臉，眉眼繾綣着寵溺，喊她：“寶貝，想我嗎？”
兩人平時沒少在這方面拉扯着。
姜聲聲輕輕歪着頭問他：“你想我嗎？”
“想，非常想。”
以前拍戲的時候，沒少遇見感情好的夫妻，只要一空閒下來，就各種跟另一半煲電話粥。
他原先還不理解，覺得自己平時話少，就算真的談戀愛，估計也沒有那麼多話。
可是等自己談了戀愛之後才發現，哪怕沒有話說，只是看着對方，聽着對方的聲音就能感到無限的滿足與甜蜜。
姜聲聲滿臉甜蜜。
陸景安稍稍挑眉：“那寶貝呢，想不想我。”
“你知道的。”
“什麼我知道，寶貝不說我怎麼知道呢。”
“……”姜聲聲眼底如暖陽一般，嗓音軟軟的：“想想想，我想死你了。”
陸景安滿足了，脣角勾起滿足的笑容：“乖，等我有空就回去看你。”
*
到了顧銘出殯的那一天。
畢竟也曾經流量過，整個熱搜全都被他的新聞給包圍住。
現在的娛樂圈，不管是道德有問題還是犯法，總歸有不離不棄的粉絲。
前往現場的記者就拍到了現場的畫面。
有許多顧銘的粉絲全部趕往了現場，在外面哭得撕心裂肺。
【搞不懂！】
【像他這樣的人還有陌生人爲他哭呢。】
【我覺得有些人不要太神經了，那他之前做的有反道德的事情，但是現在他已經去世了，爲什麼還要用那麼噁心的話去污衊他了】
【現在不管是顧銘粉絲還是他家人，都很是傷心，就不要在熱搜上說風涼話了】
【關我們什麼事呢，像他這種事有必要霸佔前幾十的熱搜？】
總之熱搜上吵得不可開交。
而顧銘的葬禮現場。
許多跟顧家關係還不錯的合作商都去了現場。
顧母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整個人眼睛紅腫不堪。
顧父也差不多，完全見不到之前在職場上那種雷厲風行的氣場，只剩下一個失去孩子的無助父親。
知道今天有很多顧銘的粉絲來，知道他們沒有惡意，只是爲了來送他最後一程，所以他們也放了粉絲進來。
突然有個粉絲突然衝到顧銘父母面前，紅着眼眶手指指着他們：“都是你們害的，都是你們當父母的，把他害成到今天這種地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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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非得幫柳溪溪僞造證明，爲什麼不能讓柳溪溪一輩子待在精神病院裏面，非得讓她出來，她要是不出來，銘哥哥就不會出事。”
“全怪你們，全都怪你們。”
顧銘父母接受着指責，只覺得心都麻木了。
因爲這個粉絲說的這些話，全都是她們這幾天重複反思自己的點。
他們完全找不到可以反駁的點。
一到晚上，夫妻倆抱在一起痛哭，都希望能用自己的換來自己孩子的命。
甚至她晚上總是夢到銘銘，夢中的他是健康的，跟自己說他死的全都是噩夢，等她想要去抱抱他的時候。
夢醒了。
她再一次崩潰。
等到夜幕降臨。
事情結束之後。
顧母整個人精神渾渾噩濁的，直接打車去了柳溪溪所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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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溪溪這幾天除了被送飯進來的時候，可以罕見地見一會兒天亮。
其餘時間得到的全都是無邊無際的黑色。
她窩在角落裏都忘記了，現在是什麼時間什麼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