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州可是個好地方,不輸雁南的繁華地帶。
一個是冬暖夏涼,一個是背靠海域,極爲富饒。
目的這麼明顯,任誰都看的出來。
惠帝心煩意亂,他又幾次上書,仗着朝綱不穩惠帝不能拿他如何,就想着佔好地方。
惠帝並非軟柿子,幾番思量之下,大筆一揮,讓他去了靠近北地的不毛之地。
廣平王氣悶,沒想到惠帝會如此,本想着聯合幾個大臣向惠帝施壓。
誰曾想,惠帝轉手就想先前幾個叛徒殺之以儆效尤。
這樣的陣仗,那幾位大臣哪兒還敢說話。
廣平王就這麼自討苦喫,只能收拾行李,帶着一家老小前往封地。
想想如今變得穩重的廣平王,衆人心裏輕嘖,果真是喫一塹長一智。
王府裏,陸惜月收拾妥當,與蕭雲珩坐上了馬車前往花露鋪。
今日該到了殷璇他們的商隊離開之日,該學的經花露鋪掌櫃覈驗之後,已然是能完全上手了。
作爲合作伙伴,陸惜月理當去送一送。
“陛下這是知道了吧?”窩在他懷裏,陸惜月沒來由的說了一句。
蕭雲珩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下巴點了點:“應當是知道了。”
換做別人,惠帝不會盯的這麼緊。
姬無痕與廣平王就不一樣了。
“看來,這京城是要亂了。”陸惜月感慨一句。
話一說完,她忽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蕭雲珩見她抿脣不說話,笑着問:“怎麼了,想到什麼事了?”
“沒,就是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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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要亂了,就很像她從前看的古言文,類似某位霸總酷炫狂霸的開口:“天涼了,讓某家破產吧。”
蕭雲珩沒能理解她的話意,正要詢問,馬車外忽然傳來一聲驚叫。
“啊,救命啊!”
是一名少女的聲音。
並且,這聲音,有些耳熟。
不,是十分耳熟。
二人面面相覷,陸惜月眨眨眼:“是秦知嫣吧。”她應該沒有聽錯。
蕭雲珩也聽出來了,不過他沒那麼多心思浪費在別人身上,“不必理會。”
陸惜月同樣沒那麼多同情心。
馬車的車軲轆碾過巷子口,尖叫求救聲越發清晰了。
與之一起傳入耳朵裏的,還有兩名男子尾瑣的笑聲。
“嘿嘿嘿,小姑娘,今兒個遇上大爺算你三生有幸,別怕呀,到大爺這兒來,讓大爺樂呵了,大爺保管讓你喫香的喝辣的。”
“就是,看你孤苦無依的,不如跟了咱們兄弟兩個,好歹有個溫飽知足啊。”
這話是什麼意思,十個人都能聽出來。
陸惜月內心掙扎了一下。
她確實沒那麼多善心,可偏偏是這種情況。
要是這兩人的目的是打秦知嫣一頓,她還會覺得暢快,甚至死了她都無所謂。
偏偏是這種,任由誰聽了都噁心的心思。
“言一,停車。”
馬車很快停了下來。
蕭雲珩不解的看她。
陸惜月卻沒有過多的解釋,徑直下了車,走向昏暗的小巷。
這裏是街市的盡頭平常來人也不多,也就是勳貴人家的車馬會經過,所以那兩人才會這麼肆無忌憚。
蕭雲珩迅速跟了上去,言一也緊隨其後。
陸惜月還沒到巷子口,一道青色身影卻比她更快。
欣長挺拔的身影宛若一道綠竹,卻比竹葉更可靠,敏捷的身手三兩下就將兩名歹人制服,並脫下了外衣套在了肩頭撕破的秦知嫣身上。
“姑娘,無事吧?”
陸惜月探頭看了看,青年的相貌映入眼中。
長的很俊少的一位青年公子,青衣方正,身上有股書卷氣,卻並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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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過這個人。
上次在書齋門口幫她救了一名婦人的年輕公子。
後來聽鏡一說,他是姚相家的公子。
哦,曾經也是被原主調系過的。
眼前這幅英雄救美的場景還是很少見的,不過陸惜月沒什麼心思欣賞,擡腿就要走,目光所被躲在青年衣衫下,秦知嫣脣角閃過的笑意吸引了。
她笑什麼?
正當她疑惑之時,躺在地上的兩名漢子拍了拍對方,捂着被打的地方艱難爬起來,跑出了巷子。
兩熱度逃跑時,面上非但沒有好事被破壞的沮喪懊惱,反而有種陰謀得逞的笑,走遠了還互相擊了個掌。
陸惜月看看兩人走的方向,又看了看巷子,翻了個白眼。
她明白了。
這可不是正經的英雄救美,這是話本子裏那種刻意設計好的英雄救美。
唯一的區別是,話本子裏設計這個的多數是男子,爲了哄騙姑娘歡心的,而眼前這一場,調換了性別。
她轉頭就上了馬車。
蕭雲珩纔跟過來,又跟回去,一臉的疑惑。
好一會兒沉默過後,陸惜月斟酌着開口,“這個秦知嫣,還真是……不同尋常,你看到剛剛兩個男人走出去的情景了沒?”
蕭雲珩點點頭,那兩個捱打的混混他看見了,巷子裏面的他沒看見,也懶得看。
“救人的是姚林戈。”陸惜月嗤笑着開口。
蕭雲珩目光輕擡了擡。
這個名字他記得,她曾經調系過他。
過去的事沒有必要提,蕭雲珩略想了想,就知道她這幅意味深長的神情從何而來。
秦知嫣精心設計的一齣戲,目的就是爲了和姚林戈相識。
可不就是不同尋常。
蕭雲珩對他人的事情沒什麼興許,轉而問:“方纔爲何要下去,是準備救她?”
這可與他認識的陸惜月不一樣。
“是啊,要是她被打死了我還不準備幫忙呢。”
無論是哪個時代,被人侮辱都是無法容忍的事情,對許多人來說,這甚至比死還難受,儘管她們是受害者。
更何況,是在這個視女子貞潔比性命還重的時代。
蕭雲珩明白了她的意思,牽起她的手,湊近了,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
他的阿月啊,連報復心都是有底線的。
與此同時,巷子裏,姚林戈臉色難看的看着被他救下的少女,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前段時間鬧的沸沸揚揚逃婚的那位。
“秦姑娘,你還是儘快回到府上吧,我得先走了。”
秦知嫣卻攥着她衣袖,睜大了淚水濛濛的眼,楚楚可憐:“姚公子這是準備拋下我嗎,可我回不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