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姚林戈嘴角忍不住抽搐。
什麼叫拋棄她,他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何談拋棄之說。
青年額頭青筋跳了跳,用力撥開了少女糾纏的雙手:“秦姑娘,話不能亂說。”
他擡眼看巷子口的方向,方纔那抹纖細身影早就已經離去。
青年心裏沒來由的空了空。
秦知嫣毫不氣餒,眨巴着一雙水潤氤氳的眼睛看她,“可是我無家可歸,外頭還如此亂,姚公子,求你救救我。”
她雙手合起,小聲抽泣,漂亮的雙目微微泛紅,可憐至極,是一副任誰看了都不忍心的神情。
姚林戈不一樣。
他自小嚮往京城外的生活,對這些話本子裏,大俠救了姑娘,被姑娘糾纏至以身相許的情節頗爲熟悉,甚至少時還幻想過如何解決。
沒曾想,到今天,在這兒派上了用場。
他眼底的同情很快化爲冷漠,語氣也冷硬起來:“秦姑娘,你我萍水相逢,我也不過是順手相助,若你要賴到我身上,就別怪我把你送回侯府去。”
此話一出,果然有用。
少女面上的可憐僵住,瞪大了眼,似乎不可置信。
“姚公子,你怎麼能……”
事情的發展怎麼和她預想中的不大一樣?
姚林戈本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但他很清楚,將隨手救下的人留在身邊十分不妥,更何況這個人是秦知嫣。
就更不可能了。
秦知嫣不死心,伸手顫顫巍巍就攥住了姚林戈的衣襬,“姚公子,你怎麼能見死不救呢,我,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說着,她伸手去擦眼角塊要落下的淚花。
姚林戈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一下子將衣襬抽了回來。
力道有些大,秦知嫣身下一個踉蹌,險些撲倒地上。
“秦姑娘怎麼會走投無路,這裏距離寧安侯府又不遠。”事到如今,彥霖哥如何看不出她有刻意糾纏之心,厭惡說不上,反感倒是有的,“我還有事,先走一步,秦姑娘好自爲之。”
“不,姚公子,你不能這樣,我……”
秦知嫣起身想追,奈何方纔爲了演的更加逼真一些,那兩人下手並不輕,她跌坐在地上碰到了小腿,此刻哪追得上姚林戈的速度,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獵物從眼前跑掉。
好不容易出了巷子,秦知嫣立刻找出一塊布巾將臉給蒙上。
這段路常有世家子弟路過,要是被認出來就麻煩了。
她裹緊衣裳,一邊走一邊罵姚林戈是個榆木腦袋,她自認長得不錯,怎麼姚林戈卻像是躲瘟神似的躲着她呢。
秦知嫣想不清楚緣由。
殊不知,姚林戈離開之後,喚來小廝,直接將秦知嫣還在京城的消息送到了寧安侯府上。
他的外衣還在秦知嫣那兒,自然是要實話實說,否則以後因爲一件衣服鬧起來未免可笑。
根據姚林戈提供的線索,寧安侯很快派人將秦知嫣帶了回來。
陸惜月送走了殷璇等人,回府的路上就聽街上的人在議論寧安侯府的事。
她扭頭放下車簾,有些喫驚:“秦知嫣被送回家了!”
寧安侯府出來抓人的陣仗可不小,估計是礙於上面惠帝的原因,也沒有刻意遮掩,這下已經傳遍整個京城了
蕭雲珩配合點頭。
“可惜了寧安侯這麼個好人,從小養到大的閨女這麼不懂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坑這一家子,可不是不懂事兒麼。
蕭雲珩攬住她肩膀,沒來由的笑說一句:“日後我們倆的閨女,必然比她懂事。”
陸惜月:???
她往後縮了縮,滿眼驚疑不定。
青年脣角含着笑,聲音柔和:“怎麼了,你不喜歡女兒?”
陸惜月撇了撇嘴:“現在說這個也太早了吧。”
她自己原本也不是多大的年紀,原主這具身體就更不用說了,比她還小兩歲呢。
明天春天才滿十八。
“這是自然。”蕭雲珩微微頷首,伸出一只手捏她的指尖:“我更喜歡女兒,聰明漂亮,還像你,若是小子的話,皮糙肉厚,不討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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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兒子調皮搗蛋,不像閨女嬌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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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想,和陸惜月眉眼相似的小娃娃揪着他的衣服領子,要親親抱抱,叫他父親,蕭雲珩面上的笑意更深了。
小子都像爹。
和他長的像的,就沒什麼稀奇的了。
陸惜月:“……”
“你倒是想的長遠,感情不是你生。”她隨口笑他一句。
然而,就是這隨意的一句話,落在蕭雲珩耳裏,猶如擊鼓之聲,敲響了他。
怎麼給忘了,女子生孩子都是鬼門關走一遭。
撐得過去的便是闔家團圓,撐不過去那便是……
思及此,他脣瓣緊抿,握着她手的力道微微加重,眼底多了幾分凝重,說了一句令陸惜月感到沒頭沒腦的話:“那還是不生的好。”
他捨不得她疼,更捨不得她遭此大難。
陸惜月眨了眨眼:“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生孩子也不是說生就生的。”
蕭雲珩把人抱緊了,低聲道:“反正這三五年內,咱們不要孩子。”
這回,陸惜月沒理他了,就任他這麼抱着,一路回了家。
目送兩位主子進院,言一看着躲在樹梢上乘涼的鏡一,悠閒自在的捧着瓣西瓜喫的正香,他飛身上去,一把奪過了他手裏的話,低頭哼哧一口。
“老大,我說你怎麼這麼好心和我換差事,不懷好意。”
他一路上光聽主子和王妃膩歪了,心裏受到了無數衝擊和傷害。
他都二十二了,媳婦兒都沒着落呢,哪兒受得了這種刺激。
被搶了瓜,鏡一也不惱,擦了擦嘴哼哼笑了:“換都換了,反正我是不會再換回來的,你小子,得了個好差事,還不趕緊謝謝我。”
言一呵呵:“我謝謝你的瓜。”
鏡一輕嘖,跳下來在他腦袋上一敲:“怎麼說話的,我好歹是你上峯。”
言一維持着木頭臉,心道沒見過這樣的上峯。
宮裏,臥病在牀的惠帝喝完湯藥,由周濰攙扶着起身去書房批閱奏摺?
看着面色蒼白的皇帝,周濰勸道:“陛下,這奏摺什麼時候都能看,您這龍體可得好好養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