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宋安寧而言,過往種種,已然隨風逝去。
在“死”去的那一刻,她就徹底放下了厲千澈和她心底的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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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無數次的植皮手術中,她不停問自己:爲了愛一個男人把自己弄成這樣,值得嗎?
再後來,隨着眼界的開闊,越發明白:愛情是奢侈品,可遇而不可求。
人是羣居動物,生來害怕孤獨。
在對抗孤獨的過程中,需要有個靈魂跟自己一致的伴侶。
倘若那個伴侶和自己靈魂不一致,抑或是不喜歡自己,不如將孤獨進行到底。
至少……
不會受傷。
如今,聽到厲千澈鄭重爲往事道歉,她反而釋懷了。
既然一切都已經過去,她也應該放下了。
深吸一口氣,看着男人如畫的眉眼,朗聲說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也不再執着於往事了。”
“能不能先放我下來?”
一直以來,壓在她心上的那塊大石頭,終於散了去。
多年前,她愛而不得,卻非要執拗地想要得到,爲了得到厲千澈的關注,奮不顧身。
經年之後,終於明白:愛人前,必先自愛!
一個連自己都不愛的人,怎麼愛別人?
愛一個人,並不是把自己卑微到塵埃裏。
跪下來求他多看自己一眼,那是乞求,不是愛。
厲千澈聽她肯接受自己的道歉,雙眸放光,臉上盡是掩不住的喜悅,就連眼尾那顆硃砂痣,亦染上了幾分悅色。
因爲過於激動,想也不想,就在安寧臉上重重親了一口。
“好!”
溫柔的把安寧從懷裏放下來,站在她跟前搓着手,無措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安寧雙腳回到地上,心也放回肚子裏。
索性一併把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我已經沒那麼在意那些往事了,希望你也早日放下走出來,以後我們還是互不打擾的好,你說呢?”
她曾經那樣深的愛過厲千澈。
註定無法和他做朋友。
所以……
只能做比陌生人關係稍稍好那麼一點點的關係。
充其量,只能說是熟人。
厲千澈一直以爲宋安寧肯接受自己的道歉,就是原諒自己,願意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聽到這裏,整個人都不好了,頓時臉色黑沉如鍋底。
臉上的喜悅迅速褪去,不敢置信望着安寧,眸光裏盡是不甘。
“爲什麼?!”
“我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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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宋安寧再提起離婚的話題,轉身就往外走:“我絕不離婚!你死了這條心!”
吼完之後,快速帶上門,逃也似的回了自己房間。
生怕安寧追過來提離婚的事,匆匆反鎖了門。
而後,癱倒在沙發裏,望着天花板,一言不發。
眸底滿是受傷。
到底要怎麼做,她才能原諒自己?
目送厲千澈快速離開自己的房間,安寧長鬆一口氣。
這纔想起自己走出房門的目的。
看着仍舊黑屏的電腦,無奈的捏捏眉心,還是決定暫時不管了。
合上筆記本電腦,把自己放空,躺在大牀上,滿腦子都是厲千澈的道歉。
厲千澈那樣的身份,犯不着撒謊,也沒那個必要。
難道……
當年的一切,一直是宋家搞得鬼?
跟他無關?
因爲睡不着,索性坐起來,細細把兩個人的過往捋一遍。
厲千澈比她大六歲。
當她考進南城高中的時候,恰好看到這位曾經轟動一時的師哥來學校演講。
少女懷春。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喜歡上了這個相貌出衆氣質不凡的男人。
但她什麼都沒有,身上的衣服也很寒酸,再加上他周圍全是漂亮女生,導致她根本不敢表白,濃烈的自卑感讓她只能把這份喜歡埋藏在心底。
連說出口的勇氣都沒有。
後來,婚禮當天姐姐失蹤,吳美芳提議讓她頂替姐姐嫁給厲千澈,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明知道吳美芳不懷好意,說出來的那些不可能兌現,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嫁了。
只因爲……
那個男人是她深深喜歡着的人。
她只想把愛埋藏在心底,就這麼近距離的看着他。
哪怕,只是看一看。
事實上,宋安心回國之後,吳美芳找過她,用許知暖的醫藥費作威脅,逼她跟厲千澈離婚。
那個時候,雖然厲千澈支付着許知暖的醫藥費,但有一點安寧很清楚:只要宋安心一句話,厲千澈肯定會停掉母親的藥。
如果那時她足夠強大,足夠有錢,還用得着看宋家人的臉色嗎?
說來說去,還是怪自己沒本事。
保護不了媽媽,也保護不了自己的婚姻。
她去醫院產檢的時候,厲千澈是陪着宋安心去的,如果宋安心沒有懷孕呢?
這麼一想,所有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宋安心一回國就讓厲千澈跟宋安寧離婚。
但厲千澈拖着,過了一個多月纔跟宋安寧提這件事。
這讓宋安心非常不滿,也開始針對安寧。
當她發現安寧懷孕,頓時就急了,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逼厲千澈離婚,還假裝懷孕。
實際上,她根本就沒懷孕!!
這個消息震得安寧猛然從牀上坐了起來。
乍一看,這招並不高明。
可只要厲千澈和宋安寧消息不對等,她就穩操勝券,不是嗎?
這個認知讓安寧愈發想見宋安心一面。
不爲別的,只爲證實自己的猜想。
第二天下午,她就約到了宋安心。
兩人在宋安心約定的地點見面。
宋安寧穿着黑色長款風衣,紮了個丸子頭,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走到宋安心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雖然嬌小玲瓏,但她氣場強大,還沒坐下,就讓宋安心感受了強大的壓迫感。
跟宋安寧相比,宋安心則顯得狼狽得多。
她沒有化妝,戴着大大的帽子和墨鏡,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兒只剩下下巴露在外面。
膚色發黃,整個人沒什麼精神,看上去很是憔悴。
就連身上的衣服,也只是普通的加厚睡衣,露出一截白到近乎透明的手腕。
看到宋安寧在對面坐下,緩緩開口:“這麼想見我做什麼?現在你不應該跟澈如膠似漆嗎?”
“還是說,你壓根兒無法原諒以前種種?根本跟他過不下去?”
不得不說,宋安心心思細膩,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安寧絲毫不慌,坐穩之後才說話:“知道我爲什麼會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