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寒也不由看了一眼何楊。
這件事情，他也還有點印象。
那小孩突然之間消失了，洛華菱還很是擔心，直到過幾天看見了那孩子留下的紙條，纔算安心了一些。
時隔那麼多年，這孩子，竟然再次出現了。
這的確算是少有的緣分了。
“你現在長這麼高了。”洛華菱看着他，神情頗有些欣慰。
何楊微微一笑：“總不能辜負了當年夫人給的食物。”
“何止是沒辜負。”洛華菱也笑了：“今日看見你這般，我也算是徹底放心了。”
洛華菱又拉着何楊問了一些當初分別後的事情。
之前何楊對其他人，都是有些愛搭不理的。
現在洛華菱來了，不管洛華菱問什麼，他都事無鉅細地迴應，臉上看不出一絲不耐煩的樣子。
其他人看的都是嘖嘖稱奇的。
不過對於何楊，他們也因此更放心了一些。
起碼。#@$&
從何楊的態度就能看出來，他還記得當初的事情，對洛華菱，也頗爲恭敬。
一個知恩圖報的人，總是更容易讓人信賴的。
洛華菱和何楊聊着聊着，聊到了顧夜寒的病情上。
洛華菱也沒說別的什麼，只是一臉信賴地說道：“小何，夜寒他，就交給你了。”
何楊點了點頭：“我會盡力的。”%&(&
何楊也感覺壓力很大。
他現在，有太多要治好顧夜寒的理由了。
可實際上……
目前的他，對此並沒有任何把握。
治好顧夜寒，這對他來說，不僅僅是報答洛華菱恩情的機會。
更是他和師姐的一次博弈。
他必須要贏，才能讓師父知道，當初，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何楊目光堅定，當天，他就接受了顧夜寒日常起居的所有內容。
不僅僅是藥物，顧夜寒平時所吃的所有食物，他都列出了單子，要求他嚴格執行。
顧夜寒對此也是十分配合。
他身體情況開始惡化的時候，就已經做了一些準備，公司那邊，他也已經培養了合適的心腹，他專心休養的時候，也能保證公司的正常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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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卓對生意上的事情不感興趣，估計以後還是繼續着各種研究。
唐昭倒是頗有天分，只不過是年紀還是太小了一點，但是，有他提拔的心腹在，支撐到唐昭能夠徹底獨當一面，完全不是問題。
顧夜寒現在，是徹底把工作上的事情放了下來，一心一意，跟着何楊的步驟，療養身體。
唐甜也是放下了設計上的事情，大多數時候，都在家裏陪伴着顧夜寒。
何楊來了之後，顧夜寒的身體情況，是肉眼可見地好轉了。
頭痛沒有那麼頻繁了。
睡眠時間也恢復了正常，不會突然之間就暈暈欲睡。
如此過了一個星期，眼看情況是一天比一天看。
唐甜也不由有了些期待。
她私底下問何楊：“何醫生，這是有進度了嗎？”
何楊卻遠遠沒有唐甜這麼樂觀，他神情嚴肅地說道：“我現在，只是用了一些養身的手段，強行保住了他身體的生機。但是，這只是治標，想要治本，還是要徹底解了這毒素。”
“這毒，能解嗎？”唐甜的心裏咯噔一下，有一絲不詳的預感。
“這毒裏面的成分，其實幾乎都已經被儀器查出來了。用到的中草藥，也不算罕見。但是……這些毒素的結合，實在是太精妙了。解了這種毒，另一種毒素成分，就會即刻爆發，解了那種毒，其他毒素，又會即刻爆發。如此環環相扣，讓人無法下手。”何楊說着，心底都有些配合師姐配毒的本事。
這個世界上，千奇百怪的毒很多。
但大多數令他感到棘手的毒，都是因爲用了什麼很罕見的材料，讓他一時無法確定。
但是這一次。
師姐的毒，用的就是最尋常的一些東西，偏偏能形成如此難解的毒。
這其中的功底，堪稱可怖。
“竟然連何醫生，都無從下手麼？”唐甜的臉色有些白。
何楊已經是他們最後能找到的救命稻草了。
如果，連何楊都沒有辦法，但顧夜寒……
何楊咬了咬牙：“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我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他不信。
自己難道就真的不如師姐麼？
不可能的。
他纔是師父欽點的，最有天賦的人！
何楊心裏憋着一口氣，越發沒日沒夜地研究解毒的方法。
可他越是研究，就越是絕望。
他不明白。
爲什麼這些司空見慣的草藥，爲什麼能組成這麼複雜的毒素……
他已經想過了所有能想的方法，也在顧夜寒身上，做了測試。
可是。
沒有用。
通通都沒有用。
哪怕顧夜寒的表面情況，看着一天比一天好了。
只有何楊自己知道，他內裏的毒素，仍然在不停地蔓延着。
最多，只是延長了一些時間罷了。
可是。
這對何楊來說，遠遠不夠。
只要不能徹底治癒，對他來說，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失敗！
何楊越發沒日沒夜了起來。
熬了幾個月，他熬得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看起來硬是比顧夜寒的狀態還要差。
見何楊這個樣子。
洛華菱也有些看不過眼，她輕聲說道：“小何，你也別太拼了。回頭，夜寒好了，你先倒下了。”
何楊臉色蒼白，眸光通紅，他聲音嘶啞地說道：“沒事，我的身體我自己有數，還沒到倒下的地步。”
說着話，他的目光卻一點都沒有從面前的藥劑上移開。
洛華菱還想再勸說一下，何楊已經忙碌了起來。
洛華菱也沒辦法了，只能小心翼翼地退了出來。
她不過輕聲跟唐甜說。
“甜甜，這小何，怎麼看着有些瘋魔了？”
洛華菱的理解，何楊這麼拼，可能是想着要報答當年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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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當初，也就是給了條被子，給了點吃的，真的不至於這樣吧？
看他這樣子，恨不得把自己關死在研究室裏。
唐甜也不解，只能輕聲說道：“何醫生……的確是很用心。”
她的心底，也不由對何楊有了幾分感激。
一個陌生人，能夠爲了顧夜寒的病情，這麼竭盡全力，確實是十分難得。
他們輪番去勸何楊休息。
甚至顧夜寒本人，都去勸了好多次。
但何楊卻是充耳不聞，只管進行着自己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