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二十一。”她去檢查過。
這是醫生告訴她的機率。
看似很低，其實在這種情況下這機率就是百分之百。
宴忱看着宋念歡，問：“你當初放棄我們的孩子，是不是也是因爲這個？”
“不，單純的不想給你生孩子而已。”宋念歡回答的迅速。
一個沒有又沒有幸福家庭還可能患有這種絕症的孩子，她生了做什麼？
宴忱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如果下次再懷孕，念念，不準拿掉，不管是因爲什麼，哪怕是有可能遺傳你都不能拿掉我的孩子。”
“留着幹嘛？”宋念歡忍不住笑了，“讓他和我一樣嗎，每天提心吊膽的，擔心自己會發病，看着自己的母親跟個瘋子一樣毫無尊嚴，宴忱，你不是我沒有經歷我的人生就不要說這些風輕雲淡的話，你以爲錢可以解決一切？這個病沒得治，沒得治的，你讓你的孩子生來就被宣佈死刑，再未來某一天一旦發病被萬人嘲笑嗎。”
宋念歡聲嘶力竭道。
沒有人知道她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喫不完的藥，每天都提心吊膽，就怕自己會是個瘋子。
“可那也是我的孩子。”那不是她一個人的，他也有份。
第一個孩子OK他無所謂了，但是接下來，不可以，一個都不可以。
他不是席朗然他也不是宋正南，他是宴忱。
無論他的孩子如何，他都會讓他幸福，都會讓他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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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拋棄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的。
“不會了。”宋念歡輕搖頭。
她不會再懷上他的孩子的。
宴忱微微蹙眉。
只要她不知道她已經發病了，比什麼都好。
他會盡一切可能維護她僅剩下的自尊心。
良久，宋念歡低聲道：“讓她走吧。”
“你不想和她團聚嗎？”
“我要的不是這樣的團聚，讓她走，去席家，回之前的醫院哪裏都可以，讓她走。”宋念歡知道這樣的決定很殘忍，可是不這樣決定，對於她們會更殘忍。
宋念歡轉身就要給席旭堯打電話，宴忱從身後搶走她的手機：“你到底在怕什麼，你以爲我會對她如何嗎？”
“不然呢？”宋念歡反問。
他不會嗎？他自己信嗎，因爲她他什麼事沒做過，她身邊的人他誰沒有傷害過？
把母親留在這裏，讓她時時刻刻提心吊膽，時刻記着她母親在他的手上嗎？
宴忱眉頭微皺。
他還真不確定，其實，知道宋念歡母親是席蹊的時候，他還挺開心的。
很瘋狂吧。
因爲他又有了可以讓她無法離開的把柄。
他纔是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宴忱咬牙，吐出一個字：“不。”
她的預感是對的，他不會就這樣讓席蹊離開的。
只有有她在她就不會再像之前一樣無法無天，她會和他好好的在一起。
“宴忱！”
“夠了，很晚了念念，回去睡覺，我會讓人來給你母親治療。”宴忱已經下定了決心，轉身拿起電話，“準備醫院。”
宋念歡上前搶奪他的手機：“你到底要幹什麼？宴忱你到底要幹什麼！”
宴忱一手就控制住了她：“一家人團聚，不應該嗎？”
“你問你自己這話你信嗎？”宋念歡咬牙道。
“我信。”宴忱厚顏無恥道。
宋念歡咬牙。
如果席朗然還在，他可能還會盡全力把母親接走，可是他不在了他死了，她根本不知道席旭堯有沒有爲了一個沒有感情的姑母和宴忱徹底抗衡的決定。
讓她怎麼辦，現在能讓她怎麼辦。
宴忱掛斷電話，摸了摸宋念歡的臉以示安撫：“你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我只是不想你離開我而已。”
宋念歡苦笑出聲。
久久說不出來話。
宴忱摟住宋念歡回到臥室，不時的和她介紹克里斯的醫術有多厲害。
厲害有什麼用，過段時間，還是會發作的。
而她徹徹底底沒有離開的機會了。
她根本無法將母親送走。
宴忱擦掉宋念歡臉上的淚水：“以後有什麼事都不能瞞着我好不好？無論什麼事。”
宋念歡默不作聲，冷笑不止。
真可笑，是她要瞞的嗎？有些真相她說了問題是他信嗎。
“你也不用擔心你自己，只要按時吃藥，不會有事的知道嗎，你不會有事的。”
雖然已經犯過兩次了，可是是可以剋制的，他相信都可以剋制的。
可以嗎？可她怎麼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個神經病？
她好累啊，累的，連呼吸都感覺這麼的痛苦。
她似乎都能察覺到明天傭人們看她時會是什麼眼神了。
宋念歡推開宴忱，拿出藥瓶倒了兩顆藥塞進嘴裏。
宴忱看了看藥丸，不是他給她換的藥。
他搶過藥瓶看了一眼，是抑鬱症喫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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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喫的？
“吃了多久？”宴忱問。
宋念歡搖頭，她忘了，早就忘記了。
吃了多久重要嗎？
宴忱緊緊捏着藥瓶，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無法相信宋念歡長久以來承受了什麼，又承受了多少心靈上的痛苦。
但他知道一定很絕望。
宴忱抱緊宋念歡，把她緊緊抱在懷裏：“以後有什麼不開心的隨時可我說，不可以瞞着我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啊？”
“你不讓我母親離開我就很不開心，您可否高擡貴手？讓我開心一下？嗯？”換句話來說她什麼時候開心過，她都忘記開心是個什麼樣子了。
宴忱愣了愣：“我說了，我不會對她怎樣。”
他既不會傷害她也不會傷害她的母親，他只是需要一個感覺。
一種叫做安全感的東西，這樣，宋念歡就不會拼命的要和他離婚了。
“可是你明知道你留着她，就是在無形間給我上了一副枷鎖。”宋念歡推開宴忱，泣聲不止。
宴忱一直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叩叩叩。”門外有人敲門。
“爺，席旭堯先生來了，說有事找你。”
宋念歡聽了，立刻打開門走了出去。
席旭堯站在客廳，雙手插在口袋裏表情十分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