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柔搖頭,夾了米飯喫進嘴裏。
一個女傭用托盤端着剛燉好的烏骨雞湯放在陸柔跟前:“陸小姐這是剛燉的老烏骨雞湯,您試試。”
陸柔看着放了不少藥材的湯,耳根子發熱。
“謝謝。”
傅時深看着她俏紅的臉,脣邊卻不由自主的揚起一抹笑,自顧自的喫飯。
一頓飯喫的陸柔尷尬不已。
午飯喫完,傅時深道:“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她想也沒想就拒絕,原本想再說什麼,又把話給吞嚥了回去。
傅時深這人看似成熟穩重,但也夠無賴會纏人。
陸柔幾次打臉,悶虧吃了,也懶得再跟他說廢話。
說了這人也不會聽。
“我走了。”
她提着包,頭也不回就走。
沒看身後正揚着脣角,一直注視着她走遠的男人。
坐在車上,陸柔腦袋有些亂。
從車櫃裏拿出白色的藥罐,陸柔吞了兩片單胺氧化酶。
鬼使神差的,她沒有回公寓,驅車去了喬公館。
……
週末,除了傭人跟小寶,其他人並不在。
陸柔敲門進小寶臥室的時候,小丫頭正坐在桌前,手裏拿着蠟筆,認真的畫畫。
聽到動靜,她擡頭看過來,見是陸柔,大眼睛裏流轉着喜悅:“媽媽。”
“在畫什麼?”
小寶把畫放在陸柔的跟前,畫的是兩大一小的小孩。
她聲音很輕很軟,指着畫上的人說:“媽媽、小寶,和舅舅。”
簡單的蠟筆畫映入眼瞳,陸柔指節微微收緊。
只一瞬,情緒被她斂下。
陸柔眉目溫柔,“畫的很好。”
粉雕玉琢的小臉微微有了笑意,她看着陸柔神情有些期待。
看出她的小心思,陸柔克制着內心的那股莫名情緒,彎腰把她抱起。
三歲大的小孩,體重很輕,看起來更像是個兩歲大。
小寶靠着陸柔的胸膛:“想媽媽。”
女孩兒生的可愛,精緻的像是個洋娃娃,身上自有一股奶香味,柔軟極了。
“媽媽跟小寶和舅舅一起住好不好?”
“小寶……”陸柔沒想到小寶會這樣說,不由愣住。
小寶抿着粉色的脣兒。
拒絕的話,陸柔說不出來。
但從搬出去後陸柔就知道,她已經不合適再住在這裏。
陸柔輕輕的揉着小寶的腦袋,垂着長睫“小寶,媽媽週末帶你去玩好不好?”
小寶看了陸柔一會,她彎着脣角點頭,把臉埋在她的懷裏。
見小寶沒再提讓她回來住的事。
陸柔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微澀。
直至小寶午睡,陸柔才準備回去。
蘇姐剛捧着從花園裏剪的玫瑰進來,正好看到提着包從樓上下來的陸柔,張口便詢問:“柔小姐,你這麼快就走啊?”
陸柔頷首,蘇姐欲言又止的道:“這……柔小姐,你要不明天再回去吧?小小姐她一直挺想你的。”
小丫頭乖巧不善言辭,很少會說想媽媽的話。
但每次陸柔跟她說什麼,都一直聽着。
蘇姐清楚陸柔的難處,憐惜她的不容易,但也不免心疼小寶。
四年前陸柔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小寶已經無聲無息在她肚子裏三個月。
十八歲的女孩,長達四年的暗戀告終,心上人有了未婚妻,還沒從自己被強bao失身的陰影打擊裏走出來,就得知自己還懷了強間犯的孩子。
對於她來說,無疑是一種晴天霹靂。
而被醫生告知,她宮寒,子宮膜先天性薄弱,要是把這個孩子打掉,她以後很難再懷上孩子的消息,則是壓到駱駝最後的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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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喬越爲了陸柔的身體着想,堅持要她把小寶生下來。
但那種情況下,陸柔已經得了嚴重的抑鬱症,胎兒八個月大,一次意外小寶早餐。
陸柔也是那個時候,才從喬楚楚口中得知,小寶其實有遺傳性白血病,早前喬越並沒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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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種打擊之下,這幾年,誰都不知道,她是怎麼熬過來。
蘇姐心疼她,也無能爲力。
想到女兒的臉,陸柔心裏幾分動容。
只是……
陸柔指節握得泛白,輕輕搖了搖頭:“我下週再來看她。”
她不是不想親近小寶,也知道她虧欠這個女兒。
可是她做不到。
……
第二天中午,陸柔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蘇建東打來的,約陸柔晚上喫飯。
陸柔跟蘇家的人關係都不親不近,沒必要也不需要。
乍然間,蘇建東給她打電話請她喫飯,陸柔有些疑惑:“蘇伯父,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有點事。”蘇建東笑了聲,溫和的聲音鄭重:“小柔,你方便嗎?伯父想當面跟你談。”
陸柔遲疑了一會,說道:“伯父你把地址發給我吧,我現在在上班。”
“誒,好。”
陸柔肯答應,蘇建東當下鬆了口氣。
不到十分鐘,陸柔就收到了蘇建東發來的地址。
陸柔正失神,微信一個號碼亮了下,陸柔點開一看,是一個備註着林悅的ID發給她的消息。
林悅:【Karlen,你有時間嗎?有個翻譯,要不要接?酬金三萬。】
陸柔雖然是法學專業,但半年前,她已經拿到了八級英文證書。
林悅是陸柔大學時候認識的學姐,時常會幫她介紹一些翻譯兼職。
不過不是每一次都能有這麼高的酬金。
陸柔沉思了下:【什麼時候要?】
林悅:【有點趕,下週二就要。】
陸柔:【你先發給我。】
兩分鐘後,林悅就把文件發了個過來。
是份演講稿,內容不少。
正常的工作量,至少一週才完成。
今天已經週五。
三萬的酬金確實佑人,陸柔簡單看了幾眼,回覆他:【行,週二我會翻譯好。】
消息剛發出去一會林悅按照老規矩給陸柔付了三千的定金。
晚上七點半,陸柔到達陶然居。
蘇建東已經在等候,看到陸柔,他站了起身:“小柔,你來了。”
“伯父。”陸柔禮貌的喚了聲,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
蘇建東又給陸柔倒了杯茶,態度溫和。
陸柔跟蘇筠從始至終都沒有撕破臉,蘇家人對陸柔並未爲難過,但也沒有像是現在這麼殷勤。
畢竟陸柔只是喬越收養的。
陸柔握住茶杯沒喝,開門見山道:“伯父,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