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那就以身相許吧

發佈時間: 2025-02-14 04:0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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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似乎還想說什麼,對上豔豔的眼神,忽然窒住了。

良久,她才暴起道:“死丫頭,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我供你喫,供你穿的,結果到頭來養出了一個白眼兒狼,反過來污衊你娘,你說,關三許給你什麼好處了,你要這麼待我,啊?”

衆人聽着,不禁冷笑。

事到如今,崔氏還在狡辯。

關三雙手環胸看着崔氏,冷笑,幸虧他當時與這個瘋婆娘分開了,否則今兒個指不定怎麼倒黴呢。

一想到這個女人方纔如何污衊的自己,他就氣的不行,催促一旁的衛寧:“大人,這人都來了,就趕緊驗傷吧,小的這還有事兒呢?”

今兒個早上他手氣好,贏了二兩銀子呢。

衛寧遞了女仵作一眼,隨後豔豔配合的露出左邊手臂的傷,與那病焦黑的鍋鏟痕如出一轍。

聽着女仵作的驗出的結果,珍婆子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心道完了。

崔氏卻還沉浸在咬死不認的念頭裏,指着豔豔劈頭蓋臉一頓罵。

豔豔別過頭去,這一刻,心裏竟有種解脫之感。

這案子本就不是什麼麻煩事兒,如今又有豔豔這個受害者的指證加上證據,刑部很快帶人來把珍婆子還有崔氏帶走了。

按理來說這些人輪不到刑部來管,可畢竟事關寧王府,自然要重視些,再加上之前京城亂糟糟,京兆府尹等人被傳進宮敲打過好幾回,刑部尚書吸取了教訓,直接把人關到大牢,珍婆子判了五年,崔氏判了終身監禁,死也得死在裏頭。

關三與這件事無關,得了話就往賭場跑。

衛寧離開後,廳堂裏只剩下蕭雲珩,陸惜月與紀晚,姬津瑜幾人。

竇嬤嬤將紀晚帶去了學生宿舍。

陸惜月原本是不打算留豔豔的。

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不論是出於什麼緣由。

只是,紀晚替她求了情。

陸惜月不解其意,在她看來,紀晚並非是一個善心氾濫之人。

“不瞞你說,其實豔豔與我很像。”紀晚輕笑了笑。

陸惜月挑了挑眉,心知紀晚這是要同她說知心話了,倒也是怪,紀晚和她差不了幾歲,也確實是容易成爲朋友的年紀,可兩人見面不算多,紀晚對她,不僅沒有什麼戒備心,反而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就好像特別親暱。

紀晚看了姬津瑜一眼。

後者撇了撇嘴,似有無奈,轉身邁出了廳堂。

陸惜月只敢看向蕭雲珩,下巴輕挑,示意他也出去一下。

等廳堂裏只剩下她們兩個人,紀晚才說起她的過往。

“可能我比紀晚幸運一些,自小父母雙全,還有個哥哥,不過我父親母親很討厭我,因爲我出生後不久,她們的生意就落敗了,從大財主淪落到耕田種地爲生,他們將所有的過錯歸咎到我身上,他們也打我,但不像崔氏這麼狠。”

紀晚陷入了回憶。

一年四季沒飯喫的日子是常有的,有時候冬天太冷,連厚一點的衣裳都沒有,有一次,差點兒凍死在河邊。

好在還有哥哥疼她,常給她送東西喫,給她衣服穿,從學堂回來,還會教她每天上過的課。

她認識的所有字都是她的兄長教的。

“我父親一心期盼哥哥能好重,重振我紀家門楣,可我們家實在太窮了,所以,他們把我給賣了,所以我到了七皇子府,可這還是不夠,我只能想辦法賺錢,偶然間聽到書齋的老闆與人商討話本子,我便想着,我說不準也能寫。”

可是她寫的不夠好,每次都需要兄長幫她修改。

但就是這樣,她的一本話本面世了。

本以爲這是好日子的開端,可沒成想,父親染上了賭癮,要債的人跑到了家裏,她被騙回家,因爲她的父母要拿她抵債。

她兄長趕了回來,兩相爭執下,父親惹怒了要債的人,她的哥哥,被生生打死了。

要債的人見狀,跑了。

她的父母說她是喪門星,哭天搶地的罵了好久。

“那個時候,我已經麻木了,可是兄長死後,他們爲了省錢,竟然連棺槨,不,是草蓆都捨不得買一張,我才知道,其實他們也不疼我的兄長,只是將他當做一步登天的階梯罷了,人死了,自然沒價值了。”


說到這裏,紀晚眼裏含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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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惜月看着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紀晚忽然笑了,“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善人,我殺了他們。”

陸惜月:!!!

不是,這是能告訴我的嗎?

“我看着他們一點點沒了呼吸,才帶着兄長下葬,而後,我就躲了起來,更名換姓,以紀晚的名字活着,好在寫話本子收入可觀,足夠支撐我的生活,可我沒忘記給兄長報仇。”

面容秀麗,杏眼圓溜可愛的少女面上沒什麼表情,似乎她口中被殺的人不是親生父母。

陸惜月稍稍震驚後,暗暗嘆口氣。

有句話說的好,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然後我遇見了姬津瑜,說來也好笑,堂堂七皇子殿下,竟然是個話本迷,我爲了報仇,幾個月不曾寫書,他便找了過來,一來二去的,我這個農女,竟也攀附上了這樣的大人物。”

“兩廂情願的感情,何來攀附之說。”陸惜月淡聲道。

紀晚盯着她,眼裏有笑意,“這世界上,大概只有姬津瑜和寧王妃會這麼說。”

所以她喜歡陸惜月。

也可以換種說法,陸惜月,是她想成爲的那種人。

肆意自在,自身強大,不用依靠任何人,有自己的想法。

就好像不屬於這個時代,不屬於大夏如今律法與規矩下生長出來的。

陸惜月猜測着:“所以,是端王替你報了仇。”

紀晚點點頭:“是啊,如此大恩,我想,就以身相許吧,反正我也不喫虧。”

陸惜月笑了。

這個小姑娘和這個時代的人很不一樣。

不喫虧這種話,不像是這裏的人能說出來的。

“紀姑娘,日後這些話,還是不要隨便說出來的好,容易嚇到人。”

紀晚蹙眉:“王妃你被嚇到了?”

她不太信。

陸惜月斂眉,誠然道:“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