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屋裏紀晚與陸惜月吐露往事,屋門口姬津瑜與蕭雲珩相對無言。
廳堂外頭有一棵長了十多年的梧桐,灰白斑駁的枝幹十分粗壯,姬津瑜就這麼靠在樹幹上,百無聊賴等了一會,擡眸看向一旁耐心十足的蕭雲珩:“有人指使崔氏吧。”
他語氣平和,帶着十分的篤定。
蕭雲珩目光平靜的看他一眼。
姬津瑜雙手環胸,換了個姿勢背靠着樹幹,又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否則崔氏一個普通百姓,怎麼敢來訛書院。”
“讓我猜猜,是三哥?”
他觀察者蕭雲珩的神情,卻並未見到有任何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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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津瑜嗤笑出聲:“說來也怪,你這樣的性子是怎麼討得寧王妃歡心的。”
蕭雲珩面無表情道:“與你無關。”
終於聽見他說話,姬津瑜笑的更放肆,視線在他那張臉上來回掃量,無情道:“我忘了,寧王妃喜歡的是你這張臉。”
話音剛落,他便感覺到周遭的空氣彷彿冷凝了起來。
蕭雲珩目光銳利的盯着他,眼中含着警告:“閉嘴。”
“讓我閉嘴也行,告訴我,是誰在背後指使崔氏。”
對方的目標是寧王府如何,是雲林書院又如何,都與他無關,偏偏波及到他家的晚晚了。
他堂堂七尺男兒,別的不行,難不成連自己未來的媳婦也護不住麼,那還算什麼男人!
蕭雲珩默了默,道:“廣平王。”
姬津瑜微怔,有些詫異,“廣平王叔與你無冤無仇,怎麼會……”
話說到一半,他心頭頓時明悟。
“看來是爲了三哥啊。”他輕笑,心頭盤踞的疑惑被驅散。
當年婉妃是廣平王推薦入宮的,前不久廣平王又兩次上書要見姬無痕,仔細一想,就知道其中的關聯了。
姬津瑜只是語音爭權奪利,並不代表他就是真的傻。
“廣平王手裏沒什麼實權,但對付起來也不容易。”蕭雲珩淡聲提醒他。
姬津瑜勾了勾脣,心中已經想好對策:“你們手掌大權的人才要小心斟酌,我不一樣。”
他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受了委屈能怎麼辦呢。
自然是找爹啊。
不多時,陸惜月與紀晚從屋裏出來。
“那我們就告辭了。”紀晚向她道別。
陸惜月送人到月門口,轉過手,神情自然牽過蕭雲珩的手到屋裏,嘆道:“你猜紀晚是如何說動豔豔來作證的。”
“如何?”
“紀晚承諾豔豔,一定會讓崔氏死,豔豔才心動了。”
“她活該。”
陸惜月點點頭,“是活該,不過豔豔如今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在屋裏那麼久,說了什麼?”蕭雲珩反手握她的手腕,輕輕用力,兩人帶到自己懷裏。
“祕密。”
她答應替紀晚保密的。
蕭雲珩挑了挑眉:“對我也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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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蕭雲珩無奈,也沒繼續問,將姬津瑜方纔問的話說了。
陸惜月心頭一動,正視着他:“這麼說來,廣平王要倒黴了。”
姬津瑜她不瞭解,書中也沒詳細說過,只描繪了他是個閒散王爺,從不爭權奪勢。
但這不代表,他如表面上一般,心無城府。
“聽他的意思,是準備向陛下告狀。”
陸惜月不免失笑,倒是沒想過這種可能。
不過,按當下情況來看,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法子。
端王從來都無心皇位,這一點,衆大臣知道,惠帝也知道。
他出面揭露廣平王的心思,惠帝必然不會對旁人疑心,正是最好的選擇。
陸惜月摟着他的脖子,湊在蕭雲珩脣上親了下,笑的像只偷腥的貓:“廣平王一定想不到,對咱們動手沒成,還連帶着得罪了端王。”
蕭雲珩收緊了落在她腰上的手,低頭,覆在了那雙脣上。
院子裏梧桐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很快隔壁屋傳來的讀書聲就蓋了過來。
十幾名青蔥鬱鬱的少女捧着書本,認認真真的跟着竇嬤嬤唸詩。
鏡一的身影悄然而至。
他立在門口,擡手敲了敲門,沒進去。
兩人面上緋色暈開,蕭雲珩鬆開人,幫着她整理衣裳,許久後才道:“進來。”
鏡一推門進去,也沒敢擡頭。
一般主子與王妃都在屋裏,還關着門,那都不是他能睜眼看的情景。
“人抓到了。”
從關三那裏得知了王秀才的存在後,蕭雲珩便立刻派人下去。
這幾人似乎沒料到事情解決的這麼快,暗衛到的時候,王秀才正與那人在商議如何將視頻鬧大。
正好,被暗衛一鍋端了。
“那正好,帶着人隨我去一趟廣平王府吧。”陸惜月漫不經心提起了衣襬,起身往外走。
蕭雲珩默默跟在她身側。
鏡一一頭霧水的跟上,不太明白陸惜月爲何要去廣平王府。
難不成是要威脅廣平王?
到了廣平王府,看着陸惜月笑銀銀同廣平王和廣平王說了幾句話,兩人的臉色霎時間白了,鏡一才恍然。
王妃這是訛人來了啊。
“寧王妃,話可不能亂說,我廣平王府與你寧王府無冤無仇,怎麼會找人訛你們。”
廣平王淡定捧起茶杯輕啜一口,心裏卻沒來由的有些慌。
他不由看向屋外,時辰不早了,手底下的人竟然還沒回來。
“是啊,咱們無冤無仇,你怎麼能訛人呢。”陸惜月眨巴着眼,委屈的很,“要不是有刑部的大人替我書院洗刷冤屈,我這書院開張兩天就得關門了,王叔啊,我要的也不多,五千兩銀子罷了,就當賠償我書院的名譽損失,其他的,我可以既往不咎。”
廣平王一句“胡說”纔到了嗓子眼兒,鏡一和言一各自拎着被五花大綁的男子丟在廳堂的地上。
二人口中都被塞了布條,又用繩子捆着,說不出話,臉也憋的通紅。
其中一人看到廣平王,忙低下頭,蠕動着想翻身。
看到二人的瞬間,廣平王手心一抖,茶水險些灑了出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廣平王強裝鎮定,將茶盞放下,不去看陸惜月,轉而問蕭雲珩:“寧王,我好歹也是你王叔,你就如此縱容王妃,如此爲難本王手下的人,居心何在?”
這次回京,他可是聽說了這個侄子不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