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如得了惠帝如何如何重視,如何的離經叛道,又是如何寵愛他的王妃。
陸惜月?
廣平王眯了眯眸子,頗爲不屑。
一個形骸放浪的女子,也就是容貌過得去,才迷的着小子不知東西南北,到底是年輕人。
廣平王自持恃爲蕭雲珩的王叔,從前他待自己也算客氣,此刻冷下臉,想必這小子不會這麼不知趣兒。
聽着廣平王的話,一旁的廣平王妃閉了閉眼,直嘆氣。
她是瞎了眼嫁了個只有野心沒有腦子的。
寧王既然與寧王妃到了王府,自然是和寧王妃一心的,怎麼會因爲他三兩句話就退怯,那他就不是蕭雲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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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這件事是沒法兒糊弄過去了,廣平王妃深深看了廣平王一眼,眼瞼微顫,遮住了幾分嫌棄,搶在蕭雲珩前頭道:“王爺,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去吧。”廣平王不耐煩的點頭。
廣平王妃又對陸惜月點點頭,這才離開。
在廣平王的凝視下,蕭雲珩眼簾動了動,脣角勾出一抹笑來:“怎麼,王叔是沒錢嗎?”
廣平王一窒,愕然睜大了眼。
蕭雲珩頭沒輕蹙,轉過了頭,語氣含着幾分譏笑:“王妃,這下可難辦了。”
“王爺莫急,王叔家大業大,不至於連五千兩銀子都拿不出來,是不是,王叔。”
她眉眼精緻,笑的明妹又張揚,簡直比頭頂的嬌養還要熱烈幾分。
廣平王看着她這張笑臉,手指頭攥的咯咯作響。
這夫妻倆一唱一和的,壓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五千兩銀子啊,這不是要他的命令啊。
他的封地靠着北境,那就是個鳥不拉屎的窮地方,一年也收不得多少銀子。
她張口要五千兩,怎麼好意思的。
在二人明明戲謔卻還要裝的一本正經的目光下,廣平王咬牙切齒道:“你們二人莫不是失心瘋了,有何證據證明這件事與王府有關?”
“這不是證據嗎。”
陸惜月指了指地上的黑衣青年。
廣平王神情自若:“這人是本王的手下,本王剛還想問,你綁了我的人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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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惜月抿了抿脣。
看來廣平王是打算和崔氏走一樣的路子,打死不承認了。
“王叔當真不知道?”
“本王爲何會知道。”廣平王將皮球踢了回去。
他倒要看看,這夫妻倆能和他耗到幾時。
陸惜月撇了撇退,露出爲難的表情:“嘖,若是如此的話,那我便只能麻煩刑部,哦不對,這件事關乎到王府的名聲,說不得要三法司一起查呢。”
聽到“三法司”,廣平王心頭一緊。
陸惜月悄然打量着廣平王的臉色,眉梢微微上揚。
這件事本該上報的,不過有姬津瑜在先,也就不需要他們了。
之所以來威脅一把,不過是想趁着廣平王府還撐着的時候訛他一回,也讓他體驗體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她估算過了,五千兩,足夠廣平王府在封地一年的花銷了。
多了,估計他們也拿不出來。
“哎,王爺這件事要不由我來說,我去進宮求一求太后,讓她老人家替我做主。”她扶着蕭雲珩手臂,似乎在徵求意見。
蕭雲珩神情溫和點頭:“都行,你想如何就如何。”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看似是在商量,實際上每句話都是說給廣平王聽。
廣平王死死盯着陸惜月,只覺得這張笑臉扎眼的很。
讓太后替她做主?
滿京城的誰不知道,寧王妃醫好了太后的頭風,如今可是太后眼裏的紅人。
今天這件事,哪怕證據不足,傳到惠帝耳朵裏,再由太后替陸惜月說話,說不準真能驚動三法司。
到時候,王府的處境就艱難了。
想到此處,廣平王額角冷汗直流。
這夫妻倆,還真是一個賽一個的不要臉。
“夠了,你們到底想如何?”忍無可忍,廣平王爆發出一聲低呵。
陸惜月彎脣,攤手道:“侄媳不是說了,五千兩了事,其他的,我可以既往不咎。”
廣平王幾乎要氣的嘔血。
五千兩了事,還有別的事既往不咎。
哪兒來的別的事?
可再氣也要忍着,能拿錢平息的事,鬧大了,對王府絕沒有半點好處。
“若是我給了你五千兩,你出爾反爾又該如何?”
陸惜月笑了:“不如何,王叔你只有一個選擇,就是相信我。”
廣平王:“……”
這個死丫頭。
奈何她說的不無道理,他就算不相信也沒辦法。
他喚來了管事,忍着肉痛道:“去取五千兩銀子來。”
管事一愣,隨即接收到廣平王冷冰冰的眼神,忙下去了。
等五千兩銀子拿到手,陸惜月數了數,確認沒少,放心了。
“王叔放心,我說到做到,這件事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王爺也不會。”
別人要是上報,就和她沒關係了。
她把錢匣子遞給了蕭雲珩。
廣平王冷哼一聲,沒說話,直到二人肩並肩離開王府,才一腳揣在下屬身上。
“你看你乾的好事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下屬蠕動了兩下,像是求饒。
五千兩銀子啊,在封地,足夠王府花一年了,即便是在京城,也是一筆不菲的數額,就這麼被這個踐人訛走了。
這一刻,廣平王真真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自食惡果。
他望了眼二人離開的防線,更氣了,又踹了下屬一腳。
但願這二人信守諾言,不會將此事上報。
離開廣平王府,蕭雲珩留下了鏡一在王府附近,靜靜等着廣平王如何處理王秀才。
銀票的面額都是百兩銀子,厚厚的一沓疊在匣子裏。
這麼多銀子,都足夠支撐書院幾年的花銷了。
她撩開車簾,外面天都被雲霞染上了橙色。
“這個時候,端王也見着陛下了。”
再不久,就該傳廣平王進宮了。
蕭雲珩悄悄攬住她肩膀,眼裏含着溫情笑意:“經此一事,估計滿京城的勳貴都知道你去廣平王府討債的事了。”
廣平王不說,惠帝也會查問。
這事兒,瞞不住。
“不是我一個人,是我們倆。”陸惜月糾正道。
“是,是我們夫妻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