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辰跟柳少衍看到姜聲聲的時候，也愣住了。
下意識地將姜聲聲身上打量了下：“你哪來不舒服？”
而同時姜聲聲也打量着他們。
沒想到，幾個月不見。
兩人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完全看不出以前那富貴公子的影子，只剩下一身的頹廢，透出來的氣息彷彿被磨平了棱角一樣，麻木平靜地接受着這世界給他們的考驗。
“沒事。”她語氣平淡地回覆。
兩兄弟點了點頭。
“媽媽……”柳少辰剛張口，就停頓住了，換了個口風：“我母親之前不是去支教孤兒院了嗎？但是因爲之前受了很多刺激，所以身體一直不太好，這次直接病倒了。”
姜聲聲點頭，表示瞭解。
眸色一丁點變化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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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聽到別人家的事還冷漠。
柳少辰跟柳少衍都很想多跟她說點話，但又不知道能說什麼話題。
這時候，姜聲聲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下起來。
是陸景安媽媽打過來的。
她點擊接聽，甜甜喊：“媽媽。”
柳少辰柳少衍神情呆滯了下。
不知道手機裏面說了什麼，大概是問姜聲聲吃什麼。
只聽見她回答：“都可以，媽媽做的都好吃我都很喜歡。”
“好，我們等會就回去了。”
“家裏見，拜拜。”
姜聲聲掛斷電話之後，看向身後的陸景安：“我想喝個飲料。”
陸景安點頭：“那你去坐着，我出去給你買。”
“好。”
兩人牽着手從他們身旁走過，說說笑笑的。
柳少衍沒忍住轉過頭去看姜聲聲的背影，陸景安不知道在她說什麼話，逗得她臉上笑意不斷。
“我第一次發現，她眼睛長得那麼好看。”
柳少辰抿脣：“她現在的眼睛裏有光。”
而跟他們在一起的那兩年多的相處時間裏，她眼睛裏是麻木呆滯的。
柳少衍眼眶有些紅，抿脣道：“大哥，你相信我嗎？我現在對她沒有一絲絲怨恨，看到她過得幸福，我真的很開心。”
柳少辰：“我相信。”
兩人分開去國外的這段時間，並沒有斷了聯繫。
而有一天晚上，他們同時做了噩夢給對方打電話，可沒想到，他們兩個人做到的夢境全都是一樣的。
看到了姜聲聲從小到大遭受的一切經歷，以及最終落得的下場。
他們兩個聽到對方的夢境內容，全都嚇了一跳。
最後商量出來，那或許不是夢境，而是一個平行世界裏，姜聲聲沒有離開柳家，會得到的下場。
他們兩個看了彼此一眼，感嘆：“她幸福就足夠了。”
兩人正準備往前走。
一擡頭就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病房的尹靜。
她穿着病服，淚流滿面，眼睛一直望着他們身後的位置。
他們知道她是看到聲聲了。
但是現在關係已經沒有扭轉的餘地了，他們也不願意在去她面前晃悠找存在感，惹她不高興了。
他們帶着她回到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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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靜就開口說道：“你們聽見了嗎？她喊她婆婆媽媽，喊得很開心。”
他們兩兄弟沒有聽見。
尹靜：“她從來沒有用那種好像被幸福包圍着的語氣喊過我媽媽。”
柳少衍不留情地拆穿：“我們家裏當初也不讓她喊啊！”
連喊都不讓人喊，更別提是用被幸福所包圍的語氣喊。
尹靜淚流滿面：“是啊！是我不願意讓她喊。”
姜聲聲具體叫過她幾次媽媽她記不得了。
但屈指可數。
第一次喊她媽媽帶着小心翼翼地討好。
而自己當時各種嫌棄，搞不懂爲什麼喊個媽媽還各種唯唯諾諾，一邊是擔心她這樣喊，溪溪會一直想起自己不是他們親女兒的事情，會傷心難過。
而她跟姜聲聲提了這樣的要求之後，她怯生生地點頭。
當時的她又在想。
自己隨便一說不讓她喊媽媽，她果然就不喊了，這種親女兒要回來有什麼用，一丁點感情都沒有。
後面她大部分喊自己柳夫人，而自己也是經常對她冷嘲熱諷，說她沒有良心。
所以纔會在剛纔聽見她那樣喊別人媽媽，破防成現在這樣。
她吸了吸鼻子：“是我的錯。”
柳少衍安慰她：“現在這種時候，在去愧疚什麼已經於事無補了，你現在就好好把自己身體照顧好最爲重要。”
柳少辰附和：“我們兩兄弟也不會沒良心到完全不管你，所以你也讓我們省心一點，把自己身體照顧好，其他就不需要在管了。”
尹靜點點頭。
坐到牀上，看着眼前的這兩個兄弟，心裏也無比清楚，他們兩個這段時間肯定受了很多苦。
“你們聽到了嗎？溪溪生下孩子之後好像被趕出去了，我聽別人說她現在好像在當乞丐。”
柳少辰跟柳少衍皆是邊了臉色。
柳少衍率先說：“你什麼意思？又可憐上那個人了？”
“可憐他之前怎麼不先可憐可憐你這些輕鬆孩子，要不是因爲他們母女跟那個都已經死透了的父親，聲聲會受那麼多苦嗎？”
“我們家要怎麼可能變成過街老鼠一樣，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你可真是大佛，居然還有心情去可憐別人。”
管柳溪溪淪落到什麼樣的下場，這全都與他無關。
尹靜張了張嘴：“我沒有想着可憐她，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