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蕭靖北的想法,江蔚晚一概不知,她甚至沒心情去不關心他什麼想法。
她現在只想讓皇帝對所謂的鬱姑娘死心。
也許在其他女人心裏,被皇帝看上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可對她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
進了皇宮,江蔚晚避開一些人的眼線,走走停停,繞了許久纔到了御書房。
今日的御書房依舊安靜無聲。
按道理大臣們一般下了朝都會尋皇帝商榷國事。
而這兩天御書房仿若擺設,根本無人影。
從御書房異常的狀態來看,皇帝對鬱姑娘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自己還是早早與他做個了斷。
不然誰知道這種瘋逼一樣的皇帝會做出什麼樣可怕的事情來。
緩緩到了御書房外,潘芳仿若看到救星,笑嘻嘻地迎上來,領她進去。
陰天,光線微弱,整個御書房略微有些昏暗。
遠遠地江蔚晚瞥見那抹頎長的身影,雙手悠然地背在身後,巍然屹立在闌窗前。
他整個人顯得那麼寂寥,孤寂。
自古位高權重的人內心都是孤獨的。
高處不勝寒。
這種孤獨江蔚晚是無法理解的。
不過管他孤不孤獨,他的事與她沒任何關係。
踩着小碎步,江蔚晚來到蕭琛汶身後,緩緩曲腿請安。
“陛下,萬安!”
他似乎沒察覺她的到來,依舊負手立着,一動不動,仿若她是空氣!
他是故意晾着她。
兩人誰都未曾開口,沉默着,氣氛格外僵硬。
她看不透蕭琛汶的心思,心中越發惶恐不安了,雙手緊緊絞着衣袖,六神無主地立在原地
秋風從敞開的闌窗灌入,颯颯涼風津人心扉。
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風吹得,驀地江蔚晚不由覺得冷,攏了攏肩膀,擋住冷風親襲。
也不知過了多久。
江蔚晚感覺自己雙腿都站麻了!
闌窗前的蕭琛汶才冷幽幽地開口。
“怎麼樣?”
深深嘆了一口氣,江蔚晚將醞釀已久的話和盤托出。
“陛下,經過臣女一夜的遊說,鬱姑娘終於答應見陛下,不過只能在宮外,宮中后妃衆多,若是被撞見,只怕會驚嚇到鬱姑娘。”
“所以臣女想不妨您到宮外見見她。”
她不急不緩地說道。
“想必陛下也不想被人打攪,選個安靜之處,您可以好好與鬱姑娘促膝談心!”
“是你的意思還是她的意思?”蕭琛汶猛地轉過身來,似秋日寒潭一樣冰冷幽深的眸子盯着她。
目光一動不動地打量着她,他是那麼的認真,那麼的嚴肅。
似乎不願錯過她面容裏的任何神情,仿若要看到她心裏去。
觸碰到他那有透視力一般的目光,江蔚晚心口微顫,呼吸一滯,慌得說不出話來。
強自鎮定下來,江蔚晚勾脣淺笑。
“陛下,當然是鬱姑娘的決定。”
“是嗎?”蕭琛汶神情深沉,半信半疑地挑眉,“你把朕的心思轉告給她了嗎?”
“自然的。”她重重頷首。
“陛下吩咐的事情,臣女不敢怠慢,昨夜便轉述了您的意思。”
“好。”
徐徐移動步伐,蕭琛汶緩緩逼近她,威嚴道:“她不是深受重傷,爲何不是在王府見面,而是約到別處?”
垂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攥在一起,背梁冷汗涔涔,剋制內心的緊張,江蔚晚鄭重道。
“陛下,您若是去王府看望鬱姑娘,那豈不是人盡皆知了,如果陛下想鬧得滿城風雨,那就在王府見吧!”
她在賭。
賭蕭琛汶要顏面,不敢真的去王府見鬱姑娘!
“哦?”他勾脣,笑得魅惑,“看來你處處爲朕着想?”
“也是,也不全是。”江蔚晚心不跳面不紅地回答他。
他靠近她。
如豹子一般兇殘鋒利的眼眸睥睨着她。
他看得江蔚晚心口發慌,爲了不露出破綻,她只能逼迫自己從容冷靜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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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從沒這麼近得看過江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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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她長得醜陋,他巴不得遠離她,省得自己做噩夢。
可今日仔細瞅着她的面容,蕭琛汶猛地覺得熟悉。
面容臉頰雖然有醜陋的斑斑點點,可五官卻格外精緻,找不到任何瑕疵。
眸底閃過一絲靈光,突然間他非常想看看黑斑下面的那張面容,到底是什麼樣的!
驀地蕭琛汶擡手去擦她臉上的黑斑。
就在他寬掌觸碰到她臉頰的那刻,她心口一顫,驚得連連後退。
身形搖搖晃晃的,險些摔到,幸好她扶住一旁的香爐,堪堪穩住身形。
匍定心魂,她躬身,擲地有聲地道。
“陛下,請自重,臣女可是有夫之婦,您這樣動手動手,傳出去恐怕有損您的美名。”
“哼!”他居高臨下地凝視她,冷哼出聲。
“朕不過想看清楚你這張虛僞的面容,看看你的皮肉到底是什麼做的。”
他努力挽回自己的失態,甩了甩龍袍,他轉過身,背對着江蔚晚。
“但願這一次,你沒騙朕,不然朕鐵定治你一個欺君之罪。”
“是,臣女明白。”江蔚晚學乖了,不敢在觸怒他,“明日正午,鬱姑娘自會到惠仁堂等陛下。”
“嗯!”他低沉地溢出一個字。
空氣再次凝固起來。
江蔚晚再也受不了這變態皇帝了,冷淡道:“臣女告退!”
因爲方纔失態的舉動蕭琛汶未爲難她,不過心底卻冒出成百上千的問題。
即便心裏萬般難受困惑。
但無妨,明日見到鬱姑娘,所有的疑惑都會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