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這話一出,蕭長風看了眼那依舊滲血的手,到底沒再說話。
奶嬤嬤愣了一瞬趕緊磕頭謝恩。
王根就王根吧,就算是下人,那也是年輕小夥子,總好過那黃土埋脖子的糟老頭子。
充當背景板的王根冷不丁的聽到主子提起自己的名字,臉上閃過一絲茫然,隨即他反應過來,立馬磕頭跪地謝恩。
對於把攬月給自己這件事情,他沒有意見,自己是奴才主子給的那就是傻的,別說攬月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算是醜八怪,年紀大了,他也不敢拒絕,還要高高興興的接着。
畢竟他可不是奶嬤嬤,就是熬,也熬的在主子跟前能說幾句話。
伺候在不遠處的攬月在蕭長風開口的時候便臉色煞白眼中帶了死氣。
自小愛慕蕭長風的她因爲是奶嬤嬤的孫女,在一衆丫鬟小廝中自覺高人一等,向來性子高傲,事事都要爭得頭籌。
私下裏更是偷偷學習高門貴女的規矩,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夠配得上蕭長風,她從來都沒有奢望過太多,只希望做個最低等的侍妾,成爲他的女人,給他生兒育女而已。
現在,蕭長風一句話就把她打入了地獄,讓她這麼多年以來的努力,全都變成了愚不可及的笑話。
她傷心又絕望,蕭長風怎能狠心至此,居然要把自己給了那噁心的老糟翁。
這一刻,她對蕭長風長久以來所有的愛意戛然而止,心裏悲哀的想着自己終究是奴,奴就不能妄想攀上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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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聽長公主把自己給了王根,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跪地謝恩的王根,鬼使神差的心裏一鬆,覺得嫁給王根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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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根是蕭長風身邊最得力的小廝,秉性不差,等日後蕭長風成了家主,王根就是當之無愧的大管家,只要自己以後跟他好好過日子,日子差不到哪裏去,最起碼還是正頭娘子。
這一剎那,攬月已經把一生已經想好,她不是個笨人,其中的利害關係一點就通。
知道長公主這是看着祖母的份上給了自己體面。
她紅着眼睛小臉羞紅的跪在王根身邊真誠的磕頭謝恩。
奶嬤嬤見孫女沒犯傻,提着的心終於放下了。
莫名其妙成就了一對姻緣,蕭長風無趣的打了個哈欠。
“兒子與婉婉的事情,母親不必操心,兒子心裏自有盤算。”
說罷他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等着大夫來。
母親受傷,他心裏也自責,就是再累也要等御醫來了。要不然就算是回了院子,也沒辦法安心休息。
長公主給攬月賞了一副銀頭面做嫁妝。
王根跟攬月再次謝恩。
之後屋子裏便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長公主一生好強,唯獨在兒子身上屢次碰壁,這讓她惱火又心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該說的都說了,偏偏自己這兒子單純又莽撞,只知年少時求而不得的心頭好,完全不顧家族臉面,
這人還沒進門呢,就屢次三番五逆自己這個母親,若是以後真的進門,指不定得鬧騰成什麼樣子呢。
自己都鬆口了,這不知好歹的還嫌棄,簡直就是年少輕狂,不知所謂。
蕭將軍跟着太醫一起匆匆趕來,聽到妻子受傷,他驚的放下了手裏的所有事情,馬不停蹄的趕回來。
進門就見兒子跟妻子的樣子,他心裏無奈。
兩個都是祖宗,一模一樣的性子,對在一塊真是要命。
太醫飛快的包紮傷口,又留下一大堆傷藥跟補藥,事無鉅細的交代好所有的護理細節才卑微的退出。
心裏不由同情蕭將軍太難了,這駙馬真不好當。
蕭將軍打發了伺候的人,心疼的握着長公主包紮好的手。
轉頭恨鐵不成鋼的瞪着兒子,“你這臭小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嘛,做甚一直跟你母親尋氣。”
“你自個兒瞧瞧你母親爲了你都受了多少罪了。”
“公主,您說,要打要罵,你一句話,爲夫定要好好收拾這小子。”
長公主疲憊不堪的擺擺手。
蕭將軍嫌棄的看着明顯縱欲過度的兒子,“滾滾滾,一會老子再收拾你。”
蕭長風轉身就回了自己院子。
蕭將軍憐惜的摟着長公主,“您跟那小子置氣做甚,要是心裏不舒坦,爲夫自會收拾他。”
長公主閉着眼睛淡淡道,“將軍,年少的求而不得,當真可以讓一個男人念念不忘嗎?”
蕭將軍身子微不可查的一僵,“公主,爲夫覺得,珍惜眼前人,纔是最重要的。”
長公主突然道,“將軍,你呢!”
蕭將軍下意識的微微別過臉,又覺失態,立馬轉頭握着長公主的沒受傷的手溫柔輕笑,“在我眼裏,公主是最重要的。”
長公主冷淡的抽回自己的手,“將軍,宋知婉不能進門,原本本宮心軟,想着孩子能得了少年時都喜歡,給個妾室也不算吧辱沒,如今,就此作罷。”
蕭將軍無奈,“公主,長風已經不是小兒了。”
長公主清冷的眸子突然對上蕭將軍,一字一頓,“將軍,你是想讓長風來彌補你的遺憾。”
蕭將軍無奈,“公主,您誤會了。”
長公主背對着蕭將軍,嗓音冷淡,“將軍,長風的正妻,必須是門當戶對的姑娘。”
“這件事情本宮已經有了打算,你只需勸導長風回頭,其他的交給本宮。”
蕭將軍皺眉,“公主,您不是……”
“將軍,長風是本宮的親子,本宮不會害她。”
“退下,本宮乏了”
蕭將軍眼神複雜,再次看了眼長公主消瘦挺直的背影,暗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廖嬤嬤小心翼翼,“殿下,其實,將軍對您很好,這些年做的老奴都看在眼裏,他對您說真心的。”
長公主勾脣苦笑,“是真的,這些年,誰人不知,本宮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