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梟裝作不經意地掃了唐沐一眼。
小女人正在專注地擺弄手機，完全沒聽見周朗的聲音。
薄梟翻身下牀，離開房間前，他給唐沐留了個作業。
“你自己研究研究換個微信頭像，等我回來再繼續教你。”
唐沐點了點頭，薄梟便拿着手機去了書房。
“繼續。”
“是。”
周朗應聲，卻沒有馬上介紹，反而提出個問題。
“總裁，您還記得十八年前，二爺舉報的那家公司嗎？”
“那個進行非法人體試驗的製藥公司？”
那年薄梟才十二歲，按理說並不瞭解集團的事，奈何薄偉帆鬧得陣仗很大，薄梟看新聞也看到不少。
那家制藥公司是京都的新起之秀，尤其是創新研製了一款針對腎病的特效藥，因低於市場幾倍的價格，被許多腎病家庭視爲救命藥，各大醫院紛紛採購。
一時間名利雙收，風頭無兩。
可沒多久，薄偉帆就實名舉報那家公司進行非法的人體試驗，媒體曝光後，又有幾十個自稱是受害人指證。
製藥企業的創始人頓時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
企業股價一落千丈，宣告破產。
有傳聞說創始人隱姓埋名遠走國外，也有說跳樓自殺的，至於究竟如何，不得而知。
薄偉帆倒是因爲這個正義之舉，備受輿論好評，甚至是因爲這件事，從爺爺手裏獲得了集團核心的入場券。
但這件事跟唐沐有什麼關係？
薄梟正想着，只聽周朗說道，“對，那家公司的創始人，就是少夫人的父親，程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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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父親姓程？”
“對，所以我推測，少夫人可能是隨母姓。”
頓了兩秒，周朗聽總裁沒有其他問題，便繼續說道，“程予安是製藥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林承榮是副總經理。企業破產後，程予安不知所蹤，但林承榮出資收購了製藥廠的廠房和生產線，還僱傭了研發團隊，重新成立了新的製藥公司，也就是現在的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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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信息就是一個林承榮廠子裏退休的老員工提供的。這人說林承榮和程予安是大學同窗，程予安靠專利賺到人生第一桶金之後開始創業，結果走上了歪路，多虧林承榮有情有義地接手了這個爛攤子，他們那些老員工纔不至於失業。”
照這麼說，這應該就是唐沐她爺爺把她託付給林家的原因了。
但──
“林承榮有情有義？”
薄梟冷笑。
唐沐的存在就證明了，這話是個天大的笑話。
“大概是面子工程做的比較到位吧，他要真有情有義，少夫人也不會吃這麼多苦頭。”
薄梟對此不予置評，只是追問了句，“你怎麼確定程予安是唐沐的父親？那老員工說的？”
“不是，程予安失蹤時，少夫人還沒出生，我跟那老員工聊天，感覺他甚至不知道唐予安還有個孩子。但是他跟我說，四年後，程予安遭遇車禍，他正好路過，看見了。
畢竟是前老闆，當時待他不薄，他就留在現場幫了幫忙，還撿到了程予安的婚戒，想等他醒了還給他，結果人當場死亡，也沒有親屬出現，就一直留到現在，婚戒上有血，我拿去跟少夫人做了DNA對比，鑑定結果顯示唐予安確實是少夫人的親生父親。”
“失蹤了四年，忽然出現就是一場致命的車禍，有點蹊蹺，”薄梟聲線沉沉地吩咐，“再查查這個案子。”
“好的，總裁。”
“多盯着點二叔和林承榮。”
林承榮是公司的副總，那二叔當年舉報，兩人不可能不打交道。
林承榮知道唐沐是程予安的女兒，那二叔知不知道？
上次在醫院打照面，看起來像不知道，但是得以防萬一。
薄梟正想着，手機震動了兩下。
點開微信，發現是唐沐發來的語音消息。
第一條，“是按住這裏說話嗎？”
第二條，“哈！是的！我可真聰明！”
小女人的自誇，帶着一種俏皮的可愛。
薄梟沒有回覆她，而是放大了她新換的微信頭像。
她歪着頭，笑眯眯地看着鏡頭，表情跟她睡衣上的小貓圖案有些神似。
薄梟盯着她的臉，內心有些感嘆。
如果程予安規規矩矩地做生意，唐沐應該也是正兒八經的豪門千金呢，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十八歲了，才第一次用微信。
這麼想着，他打開電腦，開始搜索唐予安那起案子當年的報道。
十八年前，網絡已經有所普及。
按理說，那起案子鬧得沸沸揚揚，應該很容易搜到，可事實上，連程予安這個名字都沒有，像被屏蔽了一樣。
薄梟動用了一些特殊手段，才總算查到一些蛛絲馬跡，但跟他的記憶幾乎沒有出入。
不知不覺，大半個小時過去了。
他略顯疲憊地捏捏鼻樑，再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又橫着一條唐沐的語音。
“對了，你還記得我們打過的賭吧？如果你的腿治好了，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想好了，我的要求就是你不許再碰我，尤其不可以親親。我們之間沒有感情，所以那些事要等結婚以後纔可以做，就這樣，一言爲定！”
薄梟，“……”
這語音，聽了還不如不聽。
到底哪個外星球來的小封建……
他哭笑不得地搖搖頭，等回到臥室，只覺得更加無語了。
小女人竟然四仰八叉地躺在他牀上呼呼大睡！
一只手還攥着手機，顯然是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薄梟站在牀邊垂眸看她，卻見她忽然擡起另一只手，摸到她的睡衣裏面胡亂抓了兩下，再伸出來時，衣角被她掀了起來，露出了雪白平坦的小肚皮！
薄梟壓低眉頭，俯身準備叫醒她，誰知，她又翻了個身。
衣角落下去，小肚皮不見了。
可胸口的扣子又被蹭開，美好的曲線若隱若現地勾飲着薄梟的視線。
這女人！在搞什麼？！
自以爲發了那條語音，說不讓他碰，她就請到免死金牌了嗎？！
薄梟眼底欲念起伏，終於還是擡起一條大長腿，屈膝落在唐沐身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