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棲沉險些笑出聲來。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女子呢。
“把馬腹夾緊一些,還有繮繩……”律棲沉便上前去教她,他幾乎是手把手教的,挽容很是認真的聽着。
只是她還是沒有小孩子上手快,很是緊張。
“放鬆些。”他不知道說過多少次這話了。
見她跑了兩步實在是放鬆不下來,律棲沉眉宇微斂,一個翻身就上了馬。
挽容一驚。
她還踩着馬鐙呢,他是怎麼上來的?
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男人高大挺拔,一上馬馬都顯得嬌小了,更別提她了,她幾乎是被他圈在懷裏了,後肩無可避免的觸到了他的寬闊的胸膛,他身上好聞的氣息也在她鼻尖縈繞。
董挽容的心噗通噗通的跳。
她發誓她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感受到他上來的那一刻,她腦子甚至有一瞬間的空白。
“坐穩了,我帶你跑兩圈。”律棲沉的嗓音都是那麼的近。
挽容更加僵硬了。
律棲沉覺得,她是沒跑過馬的嬌滴滴的女子,帶她跑上兩圈兒,感受感受,應該很快就能學會了。
但他並未察覺到自己此刻格外有耐心。
不管是對律承英還是律承軒。
律承英在政務上,他從不說多的,只叫他自己去參透,參透不得就背下來,在朝廷上面對大臣照着背就是。律承軒在武功上,不管是騎馬還是什麼,他最多只教一次,然後就在一旁看着,給他個時間,學不會就得受罰。
能被律棲沉親自帶着跑馬的人很少,挽容不是第一個,但她絕對是第一個姑娘家。
馬跑起來,速度越來越快,她竟也顧不得緊張顧不得背後之人是律棲沉了。瞧着眼前愈發快的景色,她有一瞬間的眩暈,身子也不住往後躺,而身後就是男子結實的胸膛。
得控制馬頭調轉方向之時,那雙微涼的大掌突然捏住她手背,將她整只手收入掌中。董挽容感受到他收緊怕繮繩,左手緊右手鬆,馬便往左邊跑,右手緊左手鬆,它便往右邊跑。
像是打方向盤一樣。
律承軒瞧見二人偎在馬上,激動的語無倫次的,他就差跳起來喊皇叔你好會了!
瑞佑也在一旁癡愣瞧着。
直到馬從他們跟前呼嘯而過。
二人吃了一口灰。
來不及避開被搞的灰頭土臉的律承軒不歡騰了,他看着美人在懷的皇叔,神情複雜……
董挽容的思緒慢慢被拉回到馬上,她也隨男子握緊繮繩,而律棲沉不知何時放開了她的手,叫她自己掌控。
她漸漸上手,跑馬的速度雖然不快,但已足夠叫他欣慰了,他便又想誇她,不過聽着風聲,他還是忍住了。
董挽容載着律棲沉跑了兩圈兒,她覺得自己已經上手了,可以自己騎了,就停下讓律棲沉下去。
玩的太嗨太高興,叫她一時忘了尊卑禮儀了。
律棲沉聽她趕他,也並未說什麼,只是眼中含笑翻身下了馬。
董挽容自個兒去跑馬了。
律棲沉一刻不停盯着,怕她出什麼意外。
“咦——”這時,他聽見律承軒的唏噓。
兩個小的不知道何時跑到他這邊來了,瑞佑盯着姐姐,承軒看着皇叔,口中嘖嘖。
律棲沉垂眸睨了他一眼。
律承軒環胸。如果不是瑞佑還在,他還真想調侃調侃皇叔。
這眼睛直勾勾盯着真不嫌累啊。
他腹誹着,卻見他皇叔突然閃身跑遠,他一愣,細看之下只覺他連輕功都用上了。
殘影陣陣,他的眼睛都快追不上他的速度了!
律棲沉面色緊張,一把攬住了從馬上墜下的少女,他湊過去的時候她已立地面很近了,他便也下潛,幾乎要跪在地上了。
不過好在挽容被他護住了。
挽容只記得方纔兇險,她太過高興了,以至於有些膨脹,跑馬愈發快,後面竟有些剎不住了,險些摔下來。
這人從馬上甩下來,不是摔的不輕就是被踩的不輕。
那一刻別提心裏多害怕了,可突然有一雙強有力的臂彎將她給攬入懷中,她只覺得溫暖,一瞬間顫抖的心也跟着落了低。
董挽容拽着律棲沉的袖袍,有些緊。
律棲沉以爲她在害怕。
是了,這麼嬌弱的姑娘,從馬上摔下來,哪有不害怕的。
他正想溫聲安慰,卻見她抓着他衣袖的手緩緩鬆開,隨後她穩住身子從他懷裏退出,站起身來。
她向後退了兩步,雙手疊在小腹。
律棲沉又聽到她道,“挽容多謝王爺相救。”
那不遠不近的兩步,以及他從她口中聽過無數遍的感謝,硬生生拉開了他們的距離。
律棲沉微頓,良久纔想起站起身來。
他心頭竟莫名刺痛起來。
看着故意疏遠他的姑娘,他淡淡道,“無需感謝。”
—
馬車的軲轆緩緩駛入繁華的街市,小販熱情的叫賣聲逐漸清晰,車廂內是兩個小子的說話聲。挽容雙手疊在小腹,後背輕輕靠在壁上,心亂如麻。
她已換回來原來的衣裳,變得美麗端莊。
董挽容還是記得他那冷峻的表情,薄涼的目光,生硬的說出,“承軒,你送他們回去,本王待會自己回去。”
雖然他來時也不同他們一起,但挽容總覺得他的態度變了,他又恢復成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攝政王殿下。
董挽容覺得,她大抵知曉他爲何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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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她只是保持着最基本的,男女之間的距離罷了。他那是在生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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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挽容心裏嘆息,掀開簾子一瞧,離董府已很近了,她忙跟律承軒道,“承軒,如來時一般,送到這裏就行了。”
律承軒懂得,便叫停了馬車。
他跟瑞佑道別,“改天見,有機會帶你去宮裏玩兒。”
“好,雖然我還是想去馬場。”
“那就去馬場唄。”
佑弟倒是交到朋友了,挽容輕笑,承軒就是這樣,對人好能極度好,對人冷漠也能極冷硬。他是律棲沉帶大的,這點大抵是跟他學的……
董挽容想着,先一步下了馬車,隨即去接瑞佑,瑞佑卻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二人目送馬車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