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箴言

發佈時間: 2025-06-28 18: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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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側妃神情恢復如常,半闔着眸子支着腦袋說:“日後得把她多帶出去走走。”

應該有許多人會幫她解決這個麻煩的。

花瀧在身後爲崔側妃按揉肩膀,此時此刻並不需要她去附和什麼。

第二日也是一個大晴天,晨起成容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渾身痠軟很疲憊。

“弗露,我來月事了。”成容有氣無力地抱怨,算算日子確實是到了。

還真是巧了,若是昨日之前來,那成容都不用來祈福誦經了。

大鄴的寺廟有這種忌諱,是不允許女子月事期間入寺廟祈福區域觸摸神像佛器法經的。

弗露聞言又熟練地拿出一個湯婆子,安慰成容:“主子,路上不便,您先將就着用會,等回府後奴婢給您好好揉揉。”

“嗯…”成容勉強被哄好,弗露揉肚子還是很舒服的,閎稷的技術大半都是從她那看會的。

衆人吃過小沙彌送來的齋飯後就準備離去,回時依舊是慧光作陪送客。

臨走時慧光卻叫住了成容。

“這位施主請留步。”慧光雙手合十,低吶一聲阿彌陀佛。

一旁的崔側妃眸光閃了閃,笑着擺手讓成容跟過去。

隨着慧光朝旁走了數十步,成容這才聽得他開口。

“阿彌陀佛,施主身具緣法,昨日機緣未至,不便多言。今日得見,貧僧有話贈與施主。”

慧光笑眯眯地看向成容,目光深邃幽遠。

成容這會都忘了難受,心道昨日的對視果真不是她的錯覺,遂雙手合十:“慧光大師所贈,妾自重之。”

“緣起緣滅,皆由天定,命途命數,總系前因。強扭命輪,難增緣契,順其自然,福澤自臨。”

強扭命輪,難增緣契?

這是什麼意思?怎麼突然說起命理一事?

“敢問大師,此簽何解?”成容禮貌求問。

“阿彌陀佛,不求解而自解,不問道而自道,施主,您該回了。”

慧光雙手合十,蒼老而又慈和地看着成容,依舊是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他不欲多說,成容也不好再問,只在心裏將他的話牢牢記住。

今日天光大好,陽光照在雪地上映得有些刺眼。

回去的路上,成容是和李侍妾同坐一乘。

“成妹妹,方纔你和慧光大師都說了些什麼?”李侍妾很好奇,她也對慧光不熟悉。

成容捂着手爐,懷裏抱着湯婆子,整個人圍得嚴嚴實實。

她正在回想方纔慧光說的話,聞言無奈:“李姐姐,佛門箴言,妾豈敢亂傳?”

能讓你知道那還幹嘛避人說?

李侍妾尷尬地哦了一聲,是她忘了這層。

“瞧我糊塗,那自是妹妹的緣法了,呵呵”又幹巴巴地笑了幾聲緩和氣氛。

她們倆如今確實尷尬,至少李侍妾是覺得很尷尬,要是能頒個獎,她都要自封王府最尷尬之人。

要說王府裏如今最熱鬧的去處那必定是崔側妃的院子和成容的清萍院了。

可要說最冷清的地界,那也選的出來,不正是李侍妾那裏。

入府近半年從未得召幸,位分是最低的,賞賜也是得的最少的。

原本李侍妾是個很愛出門的人,可如今一出院門,她都覺得有人指指點點。

她受不住那種眼神,索性就不出門了,於是乎就這麼沉靜下來,反正不出門不見人就不尷尬了。

而和成容的關係原本是想認真修復經營的,結果成容不買賬,吃了好幾次閉門羹。

於是李侍妾又覺得尷尬了,漸漸的也就不來往了。

成容其實早不記得之前的齟齬,只覺得如今的李侍妾顯得格外小心翼翼。

對於處不來,說不到一處的人,成容是不會勉強自己一定做到長袖善舞。

一個不接話,另一個尷尬,沒人刻意烘托,於是車廂裏的氣氛一路上都很沉悶。

成容很滿意這種不吵不鬧不費心,身子不爽利,酸得很,於是閉上眼打算小憩片刻。

馬車就是在這時候停下的。

“主子,前頭好像是廣寧侯府的馬車…”弗露只淺淺掀開車簾一角,不讓冷氣鑽進去。

“弗露,你去看看是出了什麼事嗎?”廣寧侯府?那是準太子妃的孃家。

成容坐直身來,掀開一旁的短簾去瞧。

前頭烏烏泱泱站了一羣人,穆王府車駕這邊崔側妃好像已經下了馬車。

“怎麼了?你這是要下去?”李侍妾見成容又戴上毛茸茸的兜帽,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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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容不動聲色一嘆,懶得理她,掀開車簾下去了。

李侍妾撇撇嘴嘀咕:“這些自有側妃處理,就你一人懂事?”

話是這麼說,還是老實地跟着下去。

“主子,是鍾家的馬車出了問題。”見成容下來,弗露疾步走來扶住。

“有匹馬受驚,車駕撞到了前頭的樹幹,他家老夫人像是被衝撞到了。”三言兩語間解釋了目前的狀況。

跟崔側妃交涉的是一個很端莊得體的姑娘。

成容看她有些眼熟,想來這位應該就是未來的太子妃了。

“崔側妃安好。”鍾二姑娘神情間雖然有急色,但在外人面前尚能穩住。

崔側妃受了半禮就扶住她,都是體面人:“哎呦這真是…你我早晚是一家人,何必客氣?”

“崔側妃,臣女有一事相求,家祖母如今情況不能耽擱,實在是急需大夫,但這車駕…”鍾二姑娘語氣懇切,話中着急不似作僞。

“自然可行,那快,你帶上可信的人,就坐我那輛馬車吧。”

崔側妃自然知道現在孰輕孰重,不說未來太子妃,單說這廣寧侯府就不可小覷。

鍾二姑娘很是感激,結結實實地又行一禮,而後連忙招呼着下人去扶老太太。

鍾家老夫人是被嬤嬤們背出來的,瞧着都沒意識了。

原本梳的一絲不苟的髮髻現在都散亂了,看着有些狼狽。

“馬匹是路上打滑受了驚嚇,祖母這是不慎撞到車壁上才暈過去的。”鍾二姑娘目露擔憂,見崔側妃成容一行人疑惑才稍稍解釋。

“之前臣女已經着人疾行回京,想必不久後定會帶上新的車駕,只是有勞崔側妃和諸位貴人多擔待,事後家中長輩定會親自登門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