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候選人的信息我可以告訴你,至於後面的條件,我得回去和另外幾位長老商量一下。”
陸惜月露出不意外的神情,“需要多久?”
“兩天。”
“好,我可以等。”
夜風習習,青北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屋內。
窗戶被風拍的吱丫作響,屋子裏氣氛凝窒,陸惜月上前將窗戶關上,轉頭就對上蕭雲珩拿錢湛黑深沉的眸子。
“好啦,不要板着臉,該來的總會來的。”她走上前,笑銀銀的安撫,“我不是都照你說的問了嘛,放心,我能帶上你,就一定帶上。”
蕭雲珩目光擡了擡,寒潭般墨色涌動着,是怎麼都化不開的濃情愁緒。
他伸手,抱住了陸惜月的腰,一張臉埋頭垂下,深吸好幾口氣,才壓下了心裏幾乎要炸開的不安和怒意。
陸惜月頓了頓,手落在他背上,一下一下順着。
“會沒事的,放心吧。”
蕭雲珩不知道抱了她多久,久到陸惜月站着的雙腿有些微微發麻,懷裏的人忽然擡起了頭。
陸惜月怔住了。
目光所及的那雙眼紅了眼眶,是竭盡全力都藏不住的不安和憂心。
“我去殺了姚心語,毀了青鳥衛,到時候我們遠走天涯,再也不管這些,好不好?”
他嗓音晦澀,漂浮着霧氣的瞳孔裏倒映着她的面孔,那份強烈的珍惜彷彿眼前的她是這世間舉世無雙的珍寶。
陸惜月眼眶微熱,鼻子也有些酸,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青鳥衛有多強。
別看現在的候選人,各種條件參差不齊,等到脫穎而出的那一天,青鳥衛有的是各種祕術提升青鳥衛主的能力。
青鳥衛遍佈天下,或許身邊哪個不起眼的小廝就可能是青鳥衛的一員,候選人的比試,她躲不掉。
她俯下身,捧起那張臉,在他的脣上輕輕碰了碰,“我們走不了的,你知道,這裏有很多人,是我們捨棄不了的。”
“我可以,只要我們在一起,我什麼都不要。”他悽然一笑。
陸惜月只覺得心頭堵得慌,嘴脣闔動着,好幾次想說什麼,對上那雙眼睛,就什麼也說不出了。
燭臺上的蠟燭閃燒到了底,房間忽明忽暗,搖曳着的光影映在兩人臉上,屋內一度沉默。
“我不可以啊。”
她緩緩開口,“尤其是你,我捨棄不了。”
蕭雲珩猛的起身,整個人壓了上來,低頭覆上她的脣,炙熱的吻一寸一寸的進攻,剝奪她對自我所有的控制權。
窗外,月影下,雲霧縹緲,漫天昏暗,看不到幾點星光。
一夜浮沉。
兩日後,青北帶來了答案,將剩下九個,除卻她在內的所有候選人信息全部羅列了出來,其中甚至包括對方習慣用哪只手揮刀,習慣喫什麼菜式,經常穿什麼顏色的衣服,事無鉅細的記錄了下來。
看着厚厚一沓,趕得上兩本書的信息,陸惜月笑了笑。
這些人可是早早就被青鳥衛盯上了,想記錄這些,並不難。
“青鳥衛擇主比試,在苗疆烏鳴山。”
苗疆!
縱然陸惜月已經做好了準備,猜到比試一定會在很遠很偏僻的地方,可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在苗疆。
至於烏鳴山,她沒聽過。
“你的條件我我們已經做到了,現在,該走了吧。”青北冷眼看着她。
“當然。”
她站起身,去屋裏拿準備好的行囊。
青北還站在不遠處,似乎要盯着她。
陸惜月:“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和我們家王爺說。”
青北看了她一眼,餘光瞥見一旁沉着臉,渾身散發着陰鬱氣息的男子,轉身走了。
陸惜月拉着蕭雲珩的手,笑銀銀的哄道:“好啦,別繃着臉,咱們那天晚上不是說好了嗎,而且,你現在也知道比試的地方在哪兒了,隨時都能來找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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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面無表情應一聲,伸手扣住她下巴,用力吻了上去。
陸惜月也不動,就這麼任由他施爲。
脣齒相依的密切感捲起兩人平靜心湖下刻意不去提及的危險離別,明明是只有幾個瞬息的時間,卻彷彿連綿不斷的被延長。
兩人心頭不約而同的生出一個想法,倘若時間能再這一刻凝結,該有多好。
兩人氣喘着分開,陸惜月踮起腳尖在他脣上啄了一下,不捨道:“我該走了,你送我嗎。”
“嗯。”蕭雲珩撫着她的臉,眼眸深刻的像是要將她的臉刻在視線裏。
頭頂的天是碧藍的,院子裏微風吹風枝葉,搖曳的花朵沁出淡淡的香氣,分明是最和諧秀麗的場景,邁出院子的蕭雲珩與青北面對面,氣氛瞬間僵住,在空中爆出劍拔弩張的氣息。
……
馬車搖搖晃晃出了城門,看着逐漸遠去的城樓,陸惜月放下了車簾,將腰封裏的銀針穩了穩。
馬車出城後半個時辰,蕭雲珩從淮安侯離開。
如今姬雲堰入主東宮,宮外的府邸已經空置,他有事只能先和謝之洲交代,讓他代爲轉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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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鏡一和言一迅速召集了所有的暗衛,抄近道走,快馬加鞭,在陸惜月到達苗疆前,趕到了烏鳴山附近。
一羣人喬裝打扮,先後進了城。
陸惜月到達苗疆,已經是一個半月之後。
烏鳴山在苗疆的最北端,與烏涼國界相鄰,常有賊寇作亂,總青北的話來說,就是個是非窩,哪怕是官府也不願意伸手去管的地方。
畢竟是兩國交界處,哪一方先動用武力,都會引來另一方的警惕猜疑。
久而久之的,這裏就成了亡命之徒的棲身地,盤踞着無數大間大惡之人。
只是這些人從不拉幫結派,多數獨來獨往。
不僅如此,烏鳴山的地勢複雜,無數小路錯綜難辨,倘若不是熟知這裏地形的人,只怕三天三夜也走不出來。
青北進山前,在馬車前掛上了一枚金烏鳴叫的木牌。
“這是幹什麼?”陸惜月不解。
坐在對面的青北睨了她一眼,想了想,還是說了,若是不說的話,着丫頭鬼精的,指不定會如何糾纏。
“金烏開道,這裏的惡人就不會把我們當做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