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怎麼狠得下心放手

發佈時間: 2025-04-06 07:4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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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嘛。”

安安賴在沙發上不肯走,完全不畏懼男人的氣場,還往他懷裏爬,“叔叔,我是安安,我們下午才見過呀!”

聲音軟萌的很。

男人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伸出一只指骨分明的手,在半空中攤開。

我和安安都愣神時,保鏢習以爲常的拿出一副墨鏡遞給了他,“先生。”

我不由皺眉,晚上在家戴墨鏡?這個習慣有點特別。

他接過墨鏡帶上,才坐直了身體,緩緩地伸手到安安的方向,將他抱進自己的懷裏,“嗯,我記得,你怎麼在這裏?”

不知是不是我錯覺,他似乎,在不知覺中斂下了自己的戾氣。

安安被他抱着,沒有一點不自在,還自顧自地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我住在這裏,就住你對面哦!是不是很巧?我和媽媽說是你,媽媽還不信呢。”

安安和這個男人相處的感覺,像極了和程錦時在一起的時候。

我沒有多想,大抵,他是把對程錦時的愛,寄託在了這個男人身上。

自始至終,這個男人沒有看過我一眼,只是和安安聊着天。

甚至,有時候連安安都沒有看。

可是,他語氣中的耐心,又不像是在敷衍安安。

我不知道是爲什麼。

“先生,我給然姐打個電話。”

保鏢說完,見男人點頭示意,便往陽臺走去,關上了隔音門。

家裏都要配保鏢,這個男人來頭應該不小。

我見安安和他聊得正在興頭上,也沒有打斷,蹲下去把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拾起來,用膠帶包裹後丟進垃圾桶。

而後,找了掃把將殘渣掃起來。

做完這一切,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有點莫名其妙。

在一個陌生人的家裏,我做這些幹什麼?

我不由看向男人,我好像……也有點把他當成程錦時。

我狠狠掐了下自己的手心,逼自己清醒過來。

寧希。

他不是。

程錦時生死未卜,你就找到替代品了嗎?

我喉頭艱澀,走到沙發邊,不顧安安的意願,把安安從男人懷裏抱了出來,“安安我們回家了,時間很晚了。”

男人原本好不容易鬆弛的情緒,似乎在瞬間,緊繃了起來。

安安死活不願意,拼命地往男人的方向撲騰,“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媽媽,我今晚就住這裏吧!”

人小,主意卻大得很。

我有點無語,“這是叔叔家,你想住就住嗎?”

我本是爲了哄安安回家的話,豈料,正好打完電話進來的保鏢聽見了這句話,開口道:“要不,就讓孩子住這裏吧?”

他說完,像是怕我懷疑他的用心,又解釋道:“別誤會,我只是看我們家先生一看見這個小孩,情緒就好很多……”

“景楓。”

一直沉默的男人冷聲開口,頭也不擡,質問道:“誰允許你擅作主張的?讓他們回去。”

我感覺這個男人有點怪,正常人說話,會下意識的看對話的人。

但他,不會。

被稱作景楓的保鏢卻走過去勸道:“先生,然姐剛纔在電話裏交代了,如果

能暫時讓你情緒冷靜下來……”

“閉嘴!”男人厲喝。

我隱隱明白了景楓留我們的意圖。

應該是安安正好可以讓這個男人情緒平靜。

再結合安安剛纔在家裏所說的話,這個男人是因爲受傷了,纔會這樣。

我心裏不由涌起一絲不忍,安安勾着我的脖子可憐巴巴地求情,“媽媽就讓我住這裏吧,好不好?你看叔叔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好孤獨誒……”

“好。”

沒等他說完,我同意了下來。

只是,我又補了一句,“但是,媽媽要陪着你一起,你一個住這裏,媽媽不放心。”

雖然就只是一牆之隔的距離打,可是安安實在太小。

景楓鬆了一口氣,“沒問題沒問題,我們有客房。”

“不用,我睡沙發就可以了。”

我沒有在陌生男人家睡臥室的習慣。

儘管,他真的和程錦時很像。

儘管,我只要縱容縱容自己,就可以把他當成程錦時。

男人的手心越攥越緊,看着是想拒絕,卻又任由着景楓安排我們住了下來。

安安開心壞了,又朝男人撲了過去,像只樹袋熊掛在他的身上。

景楓扶着男人進臥室,安安也被抱了進去。

有了這個男人,他連我這個親媽都不認了。

不過,我心裏沒有一點不平衡的感覺,彷彿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一樣。

我看着空蕩蕩的客廳,坐到沙發上,準備躺下睡覺,景楓從臥室拿了一個枕頭和毯子出來遞給我。

我躺在沙發上,聽見臥室裏傳出來的安安的笑聲,心裏染上一絲安定。


這是很久沒有過的感覺。

我一向認牀,最近又失眠,但躺在沙發,疲倦襲來,居然沒一會兒睡了過去。

我彷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好像有人抱起我,將我的腦袋放在腿上,指尖輕輕描繪着我的臉頰輪廓、五官。

我迷迷糊糊中伸手拍了一下,呢喃道:“錦時,別鬧……”

落在我臉頰上的那只手,似乎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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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再沒有任何動靜。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似乎有涼絲絲的液體落在我的脖頸處,又被人摸索着抹去。

一只微涼的大手落在我的腦袋上,伴隨着有些沙啞哽咽的聲音,“如果我沒有辦法平平安安、完好無損的回來……你會怪我麼?”

“我的寶貝已經越來越優秀了,也有很出衆的男人喜歡你,不如,忘了我吧。”

“可是,緣分怎麼這麼奇怪,住在我對面的是誰不好,怎麼偏偏是你?你現在就在離我一牆之隔的地方,我怎麼狠得下心放手……”

明明是在睡夢中,我卻覺得自己的心臟狠狠地被人揪在了一起,好疼好疼。

我想說話。

我想說我不會怪你啊,只要你回來!只要你回來,是什麼樣我都不在意!我只要你!

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除了哭,什麼也做不了。

不斷有人幫我擦着眼淚,可是,他像是手忙腳亂一般,又可能是因爲沒開燈看不清,手指一下落在我的鼻尖,一下落在我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