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務人員與院長的特殊關照下,薄辭深的病情漸漸好轉。
林深看了,由衷的爲他高興:“總裁,這樣看只要再養一陣子,您就能出院了。”
薄辭深對自己病情好轉這事沒有太多波瀾,心中思緒雜亂,着實高興不起來。
接過護工遞來的溫水,溫熱的水流淌過喉間,他猛地想起什麼,動作一頓。
那天司瞳在斷尾樓上曾經說過,她其實不是他的救命恩人。
在火場中將他揹出去的女孩另有其人。
那人究竟是誰?
“林深。”薄辭深眸色一凜,“去將當年火場的事情徹查一遍。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要知道真相。”
林深知道這件事是薄辭深的心病,不敢怠慢,連忙道:“是。”
薄辭深揉了揉眉心,只覺得心煩意亂,用過午飯之後便昏昏睡下了。
再一睜眼,已經到了黃昏時分。
晚飯是清淡的瘦肉粥並幾碟小菜,正喫着,大門忽然被人推開。
林深還以爲是晚間查房的醫生,掀起眼皮擡頭看去,卻發現來人是白秀蘭。
白秀蘭倒沒什麼稀奇,這些天她也時常來看望薄辭深,關鍵是她身後還跟着一個女人。
她熱切地寒暄道:“辭深,剛喫晚飯呢?溫薰知道你病了,特地趕過來看你。”
溫薰一襲淡紫色紗裙,搭着一件棉麻小衫,手上提着果籃和補品,微笑道:“辭深,晚上好。我來看看你。”
白秀蘭接過她手裏的東西,笑道:“你這孩子,來就來了,還帶什麼東西。我都說了不要帶,她偏偏不聽,辭深,你看人家小薰多關心你。”
林深的嘴角暗暗抽了抽,沒說話。
前兩天他情況不好,白秀蘭沒回都是哭着來哭着走的。
站在一旁的林深以爲她該安分了,誰想總裁剛有點病癒的苗頭,她便迫不及待地在病房裏給他相親。
以林深對自己總裁的瞭解,他肯定是不喜歡這樣的。
果然,薄辭深反應冷淡,只是“嗯”了一聲。
溫薰主動上前,忽略病房裏的其他人,自顧自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柔聲道:“辭深,你的身體怎麼樣了,好些了嗎?聽說是傷到了心臟,要不要我託人找幾個專家來瞧一瞧?”
面對她的熱絡關懷,薄辭深面無表情,只道:“不必。”
白秀蘭見到他這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就氣的牙癢,將東西放下,親自上陣打圓場:“他最近剛好點,身體還虛着,怕是不愛說話。其實他很感激你來看他呢。”
林深在一旁聽得甚是無語。
哪裏看出來薄總很感激了?老夫人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是越來越厲害了。
“兒子啊,我記得你之前老看什麼時裝週雜誌。正好,溫薰對這方面也瞭解頗多,你們可以聊聊。”白秀蘭十分熱情地爲兩人牽線找話題,“在病房裏待了這麼多天,可悶壞了吧?有個人陪你說說話是不是心情好了很多?”
溫薰微微低首,眉眼間幾分羞怯之意。
她擡手撩了一把頭髮,狀似無意的露出白皙秀美的脖頸和赤果果露的肩頸肌膚,自認溫柔又不失女人味。
每個和她約會的男人,都會對她這身又純又欲的裝束頗有好感。
然而薄辭深並不在那些男人的行列之中,他看都沒看溫薰一眼,直白道:“沒什麼感覺。”
白秀蘭明顯一哽,狠狠瞪了他一眼,滿臉寫着“恨鐵不成鋼”。
她生怕溫薰不高興,連忙笑着同她道:“他最近在醫院待太久都不知道怎麼說話了!呵呵……這小子就是內斂。”
溫薰臉色半點沒變,彷彿完全不將薄辭深的話放在心上:“沒事的伯母,辭深身體不舒服,我能理解。”
儘管薄辭深對她的愛答不理都已經寫在了臉上,她依舊能夠熱臉貼冷屁股。
白秀蘭看着分外滿意,只覺得這女孩兒教養好、家境優渥,最關鍵的是對薄辭深一往情深,以後肯定能對自家兒子好。
怪就怪自家這小子不懂得珍惜好貨!
這麼想着,不由又瞥了兒子一眼。
溫薰四下打量了一番:“這裏環境倒是挺好,只是醫院難免冷清。想來,這期間應該有很多朋友來看望你吧?”
薄辭深沒說話了,林深爲了避免尷尬,接過話茬:“總裁需要靜養,不便有太多人來打擾。”
溫薰瞭然一笑:“那倒是,不過來看一眼還是要的。哦……那位南小姐有來麼?怎麼說,你們也是認識了一場,她應該也很關心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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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下意識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女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然,薄辭深剛剛還平淡的臉色一瞬變了,眉心不由自主跳了跳。
溫薰看在眼裏,心下暗暗得意。
被她說中了。
白秀蘭想起南明鳶就沒好氣:“提那個掃把星做什麼,她哪有這個良心?來了也是晦氣!”
薄辭深現下聽不得任何人說南明鳶的壞話,更何況,從前白秀蘭沒少折磨南明鳶,不由得讓他心裏更是愧疚。
“別說了。”他出言打斷。
白秀蘭沒想到自家兒子還這麼在意那個女人,登時驚道:“我哪句話說錯了?人家溫小姐說得對,但凡是個有良心的,早就來看你了!”
她不知道的是,南明鳶不是沒來過,卻只是來和薄辭深劃清界限再也不想有糾葛的。
這不免讓薄辭深分外難受。
眼見他臉色不好,溫薰隱約猜到了什麼。
以之前在餐廳南明鳶的態度來看,她定然對薄辭深不甚有意,現在兩人間的齟齬肯定更深了。
她涼涼地道:“其實也可以理解。畢竟有些人的情感就是比較淡漠,覺得離婚後便什麼關係都沒有,是陌生人了。”
“辭深,其實你樣樣條件都好,如此出衆,何必不把眼光放長遠一些呢?”
“何必執著與眼前,遠處還有更多更好的風景。”她聲音柔和,帶着蠱惑力,一雙眼眨也不眨,“依我看……你值得更好的人。不是麼?”
白秀蘭連忙附和道:“說得是呀,那些個配不上你的人,讓她滾遠遠的。你可是我們薄家唯一的兒子,一般人可配不上!”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唱雙簧,話裏話外都在詆譭南明鳶,薄辭深聽着心中便騰起一絲怒火。
從前母親在家中也是如此言語刻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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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會傷了南明鳶的心,可那時的他卻對她不甚在意,原來那些傷害都是自己給的。
如今想要回頭彌補,她卻已經心灰意冷,不給他半點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