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涼見羅氏沒吭聲繼續道:“我都打聽過了,城東有個錢家書院,是個先生自己開的私塾,雖不及明和書院名氣大,可那先生也是個厲害的。
束脩貴是貴了一點,可他那兒教出來的學子,十有八九都能考上的,子安年紀不小了,再去那種尋常書院,等考出來都不曉得啥時候了。
我看,不如就去這錢傢俬塾,說不定今年年底就能考個童生回來!”
錢家書院!
李子俊也有聽說過,聽說裏頭的書生厲害,但也低調的很,輕易不喜與人鬥詩論文章,整天都是關着門做學問。
每年上榜的人也確實不少,應是錢家自己的私塾,沒了官學支持,因而那束脩費用可不少。
“你說的倒是輕鬆,知道錢傢俬塾,除了束脩禮之外,一年得多少銀子嗎?”
秋涼點頭;“我打聽過了,他有三種學生,一種是花重金求學的富家子,一種是錢家自家子弟,還有一種就是咱子安這種,靠自己努力的貧家子!
我相信子安,若是他進了書院,肯定會好生讀書,不枉費家裏一番心血的對不對?”
李子安猛點頭;“秋涼說的沒錯,娘,這開春我可就十六,算虛歲都十七了,再晚還不如送我兒子去學堂呢!”
羅氏也跟着心軟了,大兒子讀書早早便離了家,她所有疼愛都在這個小兒子身上。
李子安對外人臉臭脾氣大,在她這個娘跟前,卻是小意會說話的很。
都是她的兒子,如今老大出色了,她自然希望老二也跟着有出息。
“那就按秋涼說的辦!”羅氏拍板定下:“今兒去把束脩禮給買了,回頭你親自帶着你弟弟去一趟錢家書院!”
李子俊不悅道:“娘,你咋也跟着胡鬧?錢家書院最少也得二十兩一年,咱家要是送子安過去,哪有那麼多錢給他交這錢呢?”
李子安抿着脣,耷拉着眼皮,遮住眼裏陰鷙與憤恨。
大哥太過分了,二十兩對尋常人家來說是潑天的數,可對玉樓嬌和劉老闆來說,那就是個零碎錢,一高興打賞下人,都得這個數。
明明大哥一開口的事,他怎麼就不願意呢?
秋涼爲了自己上學,還能親自求何先生,還能替自己想法子,反倒是他這個親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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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氏擺擺手:“這事就這麼定下了,錢的事我來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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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送錢的人,想就此躲開她不認賬了,哼,門都沒有!
李子安讀書的事,就這麼給定下了。
李子俊從羅氏手裏拿了錢,那帶李子安出去買東西。
李子琳也趕忙跟了上去:“大哥你等等我,我也要出去!”
羅氏罵道:“你個姑娘家,天天往外頭跑像啥話?”
李子俊卻是想到了張松平,若是李子琳嫁了張松平,以後這家裏經濟問題壓根不愁,倒也不是不可。
“讓她跟着一道去吧,姑娘家,多出去見識見識也是極好!”
李家三兄妹高高興興出去了。
秋涼伺候羅氏吃了藥,這才扛着鋤頭,準備去郊外開荒。
羅氏叫住她,指着王翠翠:“把她也帶上,我李家不養閒人!”
王翠翠一愣,艹他孃的仙人闆闆!她好想把李家上下十八代祖宗通通問候一遍。
“走吧!”秋涼領着她出門。
王翠翠跟在她身後絮叨:“沈秋涼,我不管你啥來路,但我告訴你,老孃來城裏,是爲了睡男人順便賺點錢,可不是要跟你去開荒的!”
秋涼斜了她一眼沒說話。
王翠翠心一哆嗦,戰戰兢兢道:“那啥….我說的是真的,你要看不順眼李子俊,我幫你給他下藥都成,可我….真不喜歡幹活啊!
你看我這手這臉,好不容易纔養出這麼個水色,你不能害我呀!”
秋涼路過百草堂,將鋤頭擱店裏,跟老掌櫃打了個招呼,便繼續帶着王翠翠往二柳街一道去。
王翠翠詫異:“你啥時候認識百草堂的人了?”
“我認識誰,幹了啥,需要事事跟你講明白?”秋涼白了她一眼,沒打算將陳滿山和自己的淵源告訴王翠翠。
王翠翠一縮脖子,不敢再吭聲了。
秋涼帶着王翠翠進了一間茶樓,要了個雅靜的包房,坐在裏頭喫茶。
王翠翠好奇道:“你….不會叫我出來,就是爲了打牙祭吧?”
秋涼將茶杯涮了涮,自顧自倒了杯茶水。
“王翠翠,你跟在李子俊身邊也有一年了吧?”
王翠翠警惕道:“你啥意思?要跟我秋後算賬?”
秋涼沒理她,繼續道:“李子俊說來長得不差,書也讀的不錯,更重要的是,他很會哄女人。
可這樣一個人,你留在他身邊,沒生出愛慕的心思,反倒一心爲了錢,可見你是個很清醒的人。”
王翠翠順了順耳邊頭髮,一臉得意道:“不瞞你說,我之所以會挑李子俊,一是爲了銀子,更重要的的嘛,正如你所說,他這人會哄人,而且那啥也不錯。
都是伺候人,錢多錢少無所謂,最主要的,得挑個順眼合心意的不是?”
她朝秋涼飛了個你懂得的眼神,可惜秋涼並未因此紅臉,讓王翠翠有些泄氣。
她是喜歡錢沒錯,可那病癆鬼留給她的心理陰影太大了,她一門心思就想尋個貼心溫柔,那啥也有勁兒的男人。
剛好,李子俊這幾點都不錯。
秋涼點頭:“你年紀不大,能看透這些事,也是難能可貴了!”
王翠翠嗤笑:“老孃是年紀不大,可好歹也有過三個男人,雖說品相能耐不一,那也比很多老婆子一輩子要強,你個黃毛丫頭,擱我跟前裝啥老成呢!”
她年紀再不大,那也有個兩歲娃了,看秋涼一副過來人模樣,她就覺得這純屬小孩裝大人。
秋涼沒理她:“你既是如此通透,就該知道,男人這種東西,上牀和下牀是兩回事,有句話叫男人靠得住,母豬都上樹,不曉得你聽過沒?”
王翠翠不屑:“這些道理,還要你來教…….”
她話音未落,就見秋涼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而後隔壁包房裏傳來有人的說話聲,貌似那聲音還有幾分耳熟。
王翠翠瞬間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