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意冷笑:“獨善其身?他趙家也配,且等着,來日方長,我此仇必報。”
夏知意在談論起這些事情的時候一派風輕雲淡,沈憶心裏大概明瞭了。
表面上謝國公謝殤檽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然而實際上拍板掌家的人其實是國公夫人夏知意。
夏知意收斂了臉上的戾氣,又十分慈愛地摸了摸沈憶的頭:“你別害怕,他趙家算什麼東西,想欺負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倘若你被他們欺負了儘管來找我,我一定會爲你做主的!”
夏夫人看着沈憶哭紅的雙眼,嘆息了一聲道:“可憐的孩子,你那混蛋師傅教你那麼多本事,卻沒辦法護你周全,他既然將你託付給了我,我是一定會保你一世安康的。”
沈憶心中一片溫暖,她又陪着國公夫婦說了許多話,又寫下一張藥方留給夏夫人休養身體,忙完了這一切直到日落西山,她才走出了國公府。
趙子衿坐在國公府外的馬車旁,充當了趕馬車的轎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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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沈憶出來,他就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我送你回府?”
沈憶一顆心莫名波動了一下,繼而嘆了口氣道:“你不必如此的。”
趙子衿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你說過我們永遠是朋友的,我不是想故意纏着你,只是這麼晚了,還是我送你安全一些。”
“怎能勞駕趙將軍做轎伕呢?”
趙子衿坐在馬車前伸出手:“爲你,我倒願意做個轎伕。”
沈憶握住趙子衿的手,被趙子衿一把拉上了馬車。
沈憶上了趙子衿的馬車,才發現這馬車裏別有洞天。
馬車空間很大,地上還鋪了一層厚厚的毛毯,上面還着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擺着一盞溫茶和幾碟點心。
處處都是說不出的用心。
沈憶心中泛起些許苦澀來,趙子衿無疑是很好很好的人,意氣風發待人又誠懇熱切,只可惜她不敢去賭,賭這個少年永不變心,永遠赤誠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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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會消磨一切,包括曾經的情深不渝。
馬車停在了尚書府門口,沈憶跳下馬車,朝趙子衿擺了擺手,就轉身進了府。
趙子衿無奈的搖了搖頭,也駕着馬車走了。
沈家父子三人一直都等着沈憶回來,見沈憶神情如常,沈策試探着問:“國公夫人沒事了?”
沈憶點了點頭:“國公夫人是中了劇毒,我開了藥方將這毒解了。”
沈懷啓悚然道:“中毒?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對國公夫人下毒?”
沈憶嘆了一口氣,有一些事情是不能再繼續隱瞞下去了。
“是趙川澤所爲。”
沈家父子三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有點摸不清南北:“趙家?趙家給國公夫人下毒?圖什麼?不要命了嗎?”
沈憶道:“準確來說,趙家是因爲我,纔去毒害國公夫人的。”
沈懷啓眉頭皺起,更加莫名其妙了:“因爲你?你幹了什麼?不對,就算他們是因爲你,也不應該去毒害國公夫人啊?”
“那次壽宴之上,國公夫人對我青睞有加,而我又是沈府嫡女,讓趙家看到了可乘之機,趙川澤三番兩次接近我求娶我,就是爲了利用我以及沈家和國公府的權勢光復他趙家門楣。”
沈憶一席話說完,沈家父子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還是沈霖最先開口:“阿憶,我不理解。”
“趙川澤爲了沈家在朝堂之上的影響力娶你我是信的,但是他們又怎麼能夠篤定國公府一定會給你助力呢?你跟國公夫人也不過就一面之緣,就算國公夫人喜愛你,也不一定會傾盡餘力的幫助你吧?”
“因爲我的師傅跟國公府有過一段淵源,這是在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國公夫人也是受了我師傅的囑託,所以纔會毫不猶豫的幫我。”沈憶解釋道。
沈策沉默的問:“然後呢?”
“自上次趙川澤大鬧沈府以後,他又來找過我,要我嫁給他,我沒同意,所以他纔會對國公府下手,爲的就是斬斷我所有的臂膀讓我孤立無援。”
沈懷啓沉思片刻道:“這樣也說不過去啊!趙家就算再狂妄,也絕對不敢對國公府下手吧?按照謝國公的脾氣,他知道了真相以後沒把趙家給一把火燒了?”
沈懷啓滿是疑慮的看向自己的女兒,但對上女兒那雙平靜又坦誠的眸子的時候,他才遲鈍地意識到了什麼。
趙家能這麼肆無忌憚地下毒,那麼他們肯定是知道了什麼事情,確定國公府就算知道了真相也絕對不會鬧到聖上面前去!
不止沈懷啓意識到了這一點,沈霖和沈策也都時候意識到了。
他們混跡朝堂,有時候憑得更多的就是直覺。
趙家雖然有沒落之勢,但畢竟是三公九卿的世家大族,他們絕對不會莽撞做事的。
“父親,如今趙家已經徹底地站到了我們對立面,我們已經沒得選了。”
沈懷啓頭疼得很:“趙家倒算不上什麼,我想知道的是,你什麼時候學了醫?什麼時候又有了師傅?你的師傅又能跟國公府相識,他又是什麼背景?爲什麼國公府面對下毒之事諱莫如深?”
“而且,趙家爲什麼寧願對國公府下手也不直接對你動手?他到底在忌憚什麼?”
沈憶雙手一攤,挑了幾個自己能回答上的問題回答道:“我自小流落在外,後來認識了師傅和他相依爲命,我們一起創辦了沈家鏢局,後來師傅雲遊就杳無音訊了。”
“我的醫術書畫武功謀略全仰賴他的教誨,至於他什麼身份什麼背景我也一概不知。”
“一概不知”這四個字噎得沈家父子三人差點喘不過氣來。
沈懷啓心慌氣短的說:“我真懷疑你是來討債的。”
“可不是?”沈策用手指點了點沈憶的眉心:“這可真是個不省心的丫頭!”
沈憶聳了聳肩,無奈的說:“我有什麼辦法?我也很無奈啊!”
沈霖忍不住嘆了口氣:“阿憶,說話別這麼欠揍,小心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