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刻鐘爹爹就回來了。
手裏提着豐盛的早點。
又過了一炷香時間,孃親醒了,懶洋洋的從屋裏出來。
孃親並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乖乖的他,而是高興的朝早餐走過去。
裴厭缺端過去洗漱用水,讓她刷了牙再吃。惢嫣連連點頭,往外一瞧,衣裳全都洗好晾好了,便開開心心在裴厭缺臉上親了一大口。
吃早飯的時候,非非也嚷着讓孃親親親。
惢嫣摸着孩子柔軟的發,“非非昨晚上一個人睡怕不怕?”
“不怕。”語氣沒有昨日堅決了,顯得底氣不足。
昨晚上是真的黑啊,他好幾次想喊孃親喊爹爹把他接走,但是一想到爹爹臨走時的話,他就忍住了。
他纔不怕,他纔不哭呢。
掙扎片刻就睡着了。
然後就被餓醒了。
“不怕就好,你以後都一個人睡。”裴厭缺勾脣。
“嗯……”
可憐的小非非,八個月就獨立了。
不過小孩喜歡翻身,惢嫣是真怕他不小心翻下了牀,故而把他的搖牀搬到耳房,那搖牀夠大,非非在一歲之前都能睡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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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遠離上京富貴,過得簡單樸實的生活,但這段時間,格外的安閒。
花生種子不多,只能種八九畝地,百姓大概忙了三日,就全部整整齊齊的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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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七八天澆一次水,靜待三個半月後收穫就好了。
也無需惢嫣天天看着了,她就計劃去漣州看看,那是她的封邑,芹禾小縣裏還開着她的書苑和醫苑,她想瞧瞧姑娘們學的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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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醫到接診病人是需要一段時間的,這些姑娘還沒有學成。
但在去漣州之前,惢嫣還想去一趟南蠻,去看看花腰。
一直以來都是花腰到上京看她,她一直惦念她呢。
小赫極而今也有一歲多了,花腰一定高興讓兩個孩子結識一番。
惢嫣猶豫着要不要帶非非去,裴厭缺瞧出她的顧慮,“你不放心帶着孩子去,我更不放心你一個人去,真要去看看,我就陪你一起。”
惢嫣方纔告訴他她只是去看看花腰,要不了多久就回來。
裴厭缺這個身份,難保人家不會以爲是去視察之類,去了肯定搞的麻煩。
她自個兒就會輕鬆很多,而且只是去瞧瞧花腰現在的生活,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那好吧,那你照着點非非。”
敲定之後他們就出發了。
惢嫣年節那會兒請裴鶴擎跟南蠻打過招呼,這一路都很通暢,甚至專門有人來接他們。
那來迎接他們的南蠻臣子,高大魁梧,面目粗獷,刺有紋面花項,聲音洪亮,一路上話不多,引着他們朝主殿而去。
惢嫣瞧見他看裴厭缺的目光不甚對勁,似乎深藏着敵意、忌憚。
這會兒她只以爲人忌憚的是裴厭缺的身份,忌憚的是儼朝。後來才知道,當初南蠻與尚是禹朝的儼開戰,此人有參與,而裴厭缺也是,替國征戰,曾敗過他。
南蠻是小族,都算不得一國,頂多是規模比較大的羣居部落,但是生來就強悍,且兵強力壯,令周遭許多小國忌憚。
蠻人倚江流而居,背靠一大片草林牧地,擁有豐富的畜牧資源,故而每家每戶都養着牛羊。主要是羊,牛的話他們少有種地者,不怎麼需要,養着大部分是用來吃的。
屋舍大類中原,不過沒有那麼精緻,刀削斧鑿一般,略粗糙,但貼近自然,看着就很舒閒。
那臣子直接帶他們去主殿見了南蠻王。
“王爺、王妃。”南蠻王比之他魁梧的大臣,竟顯得有些矮小,他朝二人微頷首,態度裏有一絲謙卑。
“王上不必多禮,本王妃是臨時起意至此,來看看從前的友人,不知花夫人,何在?”惢嫣問道。
翊王還在一旁站着呢,南蠻王對王妃先開口有些詫異,濾出她所言內容,面上立刻顯出一絲古怪來,“王妃是說我那王兄的夫人?”
“令族還有旁的花夫人?”惢嫣笑笑。
“不不,”南蠻王搖頭,“只是那花夫人近來做了錯事,尚在關押中,王妃若是想見她……”
“關押?”惢嫣秀眉微緊,加重了音量打斷他,“爲何會被關押,花夫人也是令兄的正位夫人,本王妃倒想知道,是何等的錯事叫王上下此指令。”
這話說的就頗犀利了。
而惢嫣有資本這般說話,本國足夠強大,再加上此南蠻王,怯儼朝。
裴厭缺抱着非非,站位本微後一步於惢嫣,見狀上前來,同她站在一起,面色從始至終沉着。
略顯矮小的南蠻王的確怯儼朝,一直以來他都不支持與儼朝的戰爭。尤其是白撿了個王位後,他怕跟大國對上,不光丟了他族,還得丟了命。
“這……”南蠻王想到花腰犯的錯,頓時有了些底氣,那錯誤放在誰身上都是沒理的,故而清了清嗓子,道,“花夫人害得小王的夫人平章流產。”
惢嫣心下訝然,“何時的事?”
“就在不久前,那是小王與夫人的第一個孩子,小王痛心疾首,故而……唉。”南蠻王低嘆一聲。
“當時……”他又開口道。
“王上不必說了。”惢嫣擡擡手打斷她,“不知花夫人被關在哪兒?此事本王妃還是想聽她親口說。”
南蠻王對惢嫣的態度心生不滿。自他登上王位以來還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就連那張狂的王兄,也要對他低頭三分。
可是沒辦法,誰讓他不是南蠻的什麼人,而是儼朝的王妃呢?
那翊王就站在她身邊,跟要吃了他一樣……
“小王這就安排人叫花夫人跟王妃見面。”南蠻王立刻道。
不多時,惢嫣就見到了花腰。
這是花腰被關的第五天,瞧見惢嫣情緒一激動,眼淚撲簌簌就下來了,哭哭啼啼的撲到惢嫣懷中,姑娘姑娘的叫。
惢嫣拍拍她的後背做安慰,“這幾日他們可是苛責你了?”
花腰搖搖頭,又點點頭,不知作何答覆。
惢嫣默嘆了口氣,憐惜道,“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我給你做主。”
這姑娘心思純良,絕不可能主動謀害他人的。
PS南蠻許多地方是自設,請不要帶入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