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這個女人絲毫沒把他放在心上,不值得他再上心,明明下定決心不再被她左右,可一想到將要失去她,所有的顧慮就統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只要她活着,他願意用自己的命去交換。
“你一只旱鴨子,救生圈都不帶,跑進海里去幹什麼?”他掩飾住了激盪的心緒,露出一副淡漠的神情。
我看見你溺水了,想去救你啊!她吸了吸鼻子,在心裏委屈的說,真沒想到自己會是這種死法。這個男人果然就是她的劫,解不開的生死劫,她註定要爲他而死。就算這次沒有爲救他而淹死,估計很快也會傷心難過的死掉。
可是她並沒有說出口,眼珠子轉動了下,隨便撈了個藉口,“我的東西掉海里了,想撿回來,沒想到被大浪捲進去了。”
“你忘了自己不會游泳?”陸晧言搖頭低嘆一聲,這麼迷糊,真讓人憂傷。
“我一時情急,就忘了。”羽安夏擦了擦臉頰的淚水,一看到他溺水,她腦子就只有一個念頭了,就算是死也要下去救他。
“真沒想到我們死了還能再見面,我們現在是在天堂還是地獄啊?”她是善良的大好人,從來沒做過壞事,應該會上天堂吧?
“你說呢?”陸晧言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
“我本來覺得我應該在天堂,可是看到你,就有點不確定了。”羽安夏撅撅嘴。
陸晧言的臉色陰了下,“什麼意思?”
“你是大魔王,路西法的化身,怎麼可能去天堂?”羽安夏吐吐舌頭,就算他要去,上帝也不敢收啊。
陸晧言哭笑不得,俯下身,把他薄脣湊到她耳邊:“你知道我來天堂幹什麼的嗎?”
“幹什麼?”羽安夏柳眉微揚,真奇怪,大天使怎麼會允許魔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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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你。”陸晧言低沉的吐出兩個字,“我說過上天入地都不會放過你,所以我要把你抓過來,跟我一起下十八層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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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安夏打了個寒噤,抱住胳膊,“我……我不要下地獄,我要待在天堂裏當天使。”
“恐怕你要失望了,上帝已經把你送給我了。”陸晧言勾了下嘴角,溢出一縷不易察覺的促狹笑意。
“你……”羽安夏想哭,不是吧,死了都不肯放過她?
她吸了吸鼻子,腦子裏突然就冒出他和秦雪璐親熱的畫面來,心裏怨氣陡然加深,直衝腦門。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她幹嘛要跳進海里去救他,還把小命都送了,不值,太不值了。
她使出股蠻力,用力的推了他一把,“我們在人間已經離婚,不再是夫妻了,你應該去找秦雪璐,帶她跟你一起下十八層地獄去。我要當我的天使,你以後再也別來煩我了。”
“迷糊呆瓜,你這麼喜怒無常,是在嫉妒嗎?”陸晧言一瞬不瞬的注視着她,目光犀利而深沉。
她呵呵冷笑兩聲,“嫉妒要以愛爲前提,我又不愛你,嫉妒個什麼勁?”
陸晧言的臉色陰鬱下來,彷彿被黑暗暈染了,“不是最好,你也沒這個資格。”
“我知道。”羽安夏悽迷一笑,他的心裏只有秦雪璐,從來都沒有她的位置,她一直都是一廂情願,虛擲一片真心。
她吸了吸鼻子,坐了起來,眼睛環顧四周。
咦,怪了,天堂怎麼跟C島一模一樣?同樣的沙灘,同樣的叢林,同樣的大海,還有同樣的礁石!
“陸晧言,這裏真是天堂嗎?”她困惑的撓了撓頭。
“你說呢?”陸晧言彈了下她的額頭,這腦子本來就迷糊,在海里泡了這麼久,進了不少水,肯定又短路。
羽安夏藉着月光,跑到四處看了看,又把自己的身體摸了摸,然後一拍腦袋,又哭又笑,“陸晧言,你這個騙子,我沒死,這裏也不是天堂,就是C島。”
“像你這種只呆不萌的笨女人,上帝沒興趣收你。”陸晧言嗤笑一聲。
羽安夏走到他跟前,睜大眼睛把他從上到下瞧了一遍,她明明記得他溺水了,怎麼反過來倒把她救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她故意裝作沒看到他。
陸晧言瞅了她一眼,目光含蓄而耐人尋味,這個問題有點奇怪,他明明清清楚楚的聽到她在叫他的名字,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在這裏?
他未動聲色,漫不經心的說:“我本來在游泳,結果看到一個笨蛋衝到海里來,游過去一看,沒想到會是你。”
“哦。”她微微頷首,不敢去問他有沒有溺水,不然就露餡了,反正只要他沒事就好。
“我回去換衣服了。”她丟下一句話,轉身往建工基地方向走,不想再跟他多待。既然已經決定跟他一刀兩斷,還是不要單獨相處的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陸晧言陰鬱的瞅了下她匆匆的背影,迅速跟了上去,“以後出門記得叫上保鏢。”
“知道了。”她低低的應了聲。
沉默片許,陸晧言眼底掠過一道促狹的微光,“迷糊呆瓜,剛纔在海邊,我怎麼聽見你在叫我?”他慢悠悠的聲音像一陣夜風,而她猶如吹動的落葉,微微晃動了下,“你肯定是聽錯了,我都沒看到你,怎麼會叫你?”她心虛的把臉藏進月光照耀不到的陰影裏。
“我又不像你,迷迷糊糊的,我可是聽得很清楚。”陸晧言用着肯定的語氣。
“那就是你的幻覺了,海浪聲那麼大,產生幻覺是很正常的。”羽安夏解釋的有板有眼。
是他聽錯了嗎?陸晧言蹙了下眉頭,一點失意從心頭劃過,“上次我和秦雪璐婚禮,你送杜鵑鳥是什麼意思?”他悄然轉移了話題,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他怎麼都不會想到羽安夏會捨命去救他的。
羽安夏抿了抿脣,竭力保持語氣的平靜,“杜鵑鳥是愛情之鳥,我祝你們愛情永駐。”
“哦?”陸晧言濃眉微揚,“杜鵑屬於託卵寄生的鳥類,總是將自己的蛋產在別人的鳥巢裏,所以人們就有了一句成語來形容它們,叫鳩佔鵲巢。”
羽安夏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下,這麼快就被他發現了,果然什麼都瞞不住他,“我……我可沒想那麼多,是你自己腦補的,跟我沒關係。”她乾脆耍賴。
“死鴨子嘴硬。”陸晧言低哼一聲,“羽安夏,看來你不想把自己的窩給奪回來,打算任由別人佔着了?”
“我有新窩了,那個舊窩,誰有興趣,誰拿去。”羽安夏心裏一陣酸楚,生米都煮成熟飯了,她還怎麼奪回來?
“確實,已經不屬於你了,就算想回來,也只能吃閉門羹。”陸晧言眼底有怒氣升騰。
“那我就祝我的舊窩和杜鵑鳥相處愉快。”羽安夏加快了腳步,心裏不斷重複着四個字:閃婚閃離。她不是聖母白蓮花,不可能去祝福一個拋棄了自己的男人,和破壞她婚姻的小三。
在他爲她擋子彈受傷之後,她就下定了決心,頂着母親的壓力跟他做一輩子的夫妻,畢竟他救了她的命,母親看在這個份上,或許還能通融,現在,真的是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了。他們之間沒有回頭路了。
陸晧言望着她的背影,一點冷然之色從眼裏劃過,他決定了,除非這個女人主動回來求他複合,否則決不再給她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