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張如是的話後，水芸芊一陣無言。
她想到了會有人和她一樣重生，卻想不到這人居然從未見過。
水芸芊的沉默令張如是心驚，如今的她已經全盤暴露，若水芸芊揣着明白裝糊塗，那她最後的手段也沒有了。
心跳到了嗓子眼，張如是緊張地望向水芸芊，等待最後的審判。
誰知水芸芊並沒有說這些，反倒開口：“先喫飯吧。”
事到如今，張如是哪兒還有心情喫飯。
可現在她有求與水芸芊，只得先把飯吃了。
水芸芊平復了心情，不斷地想着應該如何同張如是開口。
重生的事情，她隱瞞了這麼多年，沒想到被眼前的人戳破。
而且她也是重生的……
吃了這頓食不知味的飯之後，張如是着急地問：“晉王妃，您可有什麼打算？”
她生怕水芸芊不相信她說的話，還承諾：“若是晉王妃能夠答應，那張家從今天開始，就是晉王的人！”
水芸芊本來還在猶豫，聽到張如是這樣說，反倒嗤笑一聲：“怎麼，你能代表整個張家嗎？”
“自是可以！”
誰曾想，張如是居然肯定地回答：“小女在演兵場並不只是跟着父親演兵而已，前世小女在戰場上廝殺過，對兵法也略通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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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如是的自檢並沒有讓水芸芊相信她。
畢竟，一開始水芸芊也是打算幫助容辰登上皇位的。
然而容辰說了，他對皇位並不感興趣，只想要爲母妃和家裏報仇。
也就是說，推翻皇帝可以，但他並不想要登基。
水芸芊思來想去，也沒有答應張如是：“這件事，本妃需要好好思考，更何況，現如今帝位穩固，後位依舊是趙氏。容金依舊在京城中，雖然沒有了水相的幫助，也有其他王妃的孃家會幫助他，所以……”
“所以，容金之後還會成爲皇帝是嗎？”
張如是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盯着窗外的風景，像打了霜的柿子。
水芸芊囁喏了片刻，沒有出言安慰。
她站起身，向外走去。
門被龍衛打開，兩名龍衛站在門外，保護着水芸芊的安全。
她在離開的時候，似是想到了什麼，站住身對張如是說道：“靠誰不如靠自己，你難道就這樣相信本妃？”
張如是啞然，水芸芊卻頭也不會的離開了。
這句話，是她故意說給張如是聽的。
若張如是真的想要靠她報仇，回去之後必然會對自己的父親說關於跟隨晉王的話。
可她若聽了這番話之後，打算自己報仇的話，水芸芊也不會給予任何幫助。
坐在馬車上，水芸芊只覺得頭痛，靠在車廂中思索片刻纔開口：“去暗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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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駕駛馬車的龍衛帶着水芸芊來到暗閣總部所在的地方，水芸芊進去之後，不少密信就放在桌子上。
她並未查看，反倒叫來了暗閣中的人。
“你們去調查一下張如是，看看她和之前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暗閣之人從來都沒有注意過這位將門虎女，此刻聽了水芸芊的話，雖然心中有着疑惑，但還是答應下來。
翌日正午，水芸芊喫過午飯，昏昏欲睡之時，暗閣的探子驟然出現。
“說吧。”
水芸芊眼睛都沒睜開，懶散地靠在貴妃榻上聽探子的回報。
“回稟王妃，張如是在落水之後，確實和之前大有不同。按照張家的那些奴僕所說，她變得瘋瘋癲癲，夜裏也很難入睡，身體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武功和演兵的厲害程度要比落水之前高出很多。”
水芸芊聽了，覺得張如是應當是重生的。
不然，就是被鬼附了身。
“除了這些之外，她還表現出什麼不同的地方了嗎？”
“是，她長時間和自己的父兄在一起，似乎密謀着什麼，但是她的父親並不同意。”
暗閣探子所打探出來的消息都是非常準確的，水芸芊聽了之後，覺得張如是應當沒有騙她。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問題就來了，張如是如果真的是重生歸來，那爲何不找更大的靠山，而是找她呢？
難不成就是因爲她也是重生歸來的嗎？
水芸芊重生之後，從來都沒有輕易相信過任何人，除了容辰之外，她都是經過試探之後才交付真心的。
水芸芊現在就在猶豫，要不要真的相信張如是。
“你們派人緊跟着張如是，觀察她這段時間都在做什麼。”
暗閣探子答應之後就消失了，水芸芊則在思考自己應當如何同張如是相處。
片刻後，水芸芊起身來到書房，寫了一封信交在丫鬟手中。
“去把這個信件送到張府的手上，讓張如是出來見我。”
水芸芊正式提交的信，可是代表了晉王，這下意義就不同了起來。
丫鬟把信送到之後，便等着張如是出來。
回信很快就來了，張如是欣喜若狂，約水芸芊在之前的酒樓見面。
水芸芊如約而至，發現張如是已經提前來了，在雅間之中還有茶盞。
茶香四溢，可見這是她從張府中帶出來的，畢竟酒樓中可沒有這麼上好的茶葉。
水芸芊坐在張如是的對面，面上帶着笑容：“你說的話，本妃信了，不過你們張家在本妃死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次水芸芊出來，張如是以爲她已經答應了合作，便開始說起了張家之前的悲慘遭遇。
“我們張家雖然掌握的兵權並不多，但對皇帝也是忠心耿耿。誰能想到在幫他打了那麼多勝仗之後，他覺得我們是他的威脅，便開始着手陷害我們張家……”
隨着張如是的話語，水芸芊瞭解到，之前她死了的時候，張家是怎麼步入她的後塵，一個個死掉的。
聽着張如是的敘述，水芸芊似乎已經瞭解到容辰的母妃，以及她背後的母家是怎麼死的了。
每一任皇帝都會殺掉功高震主的將軍，也會毀掉進入宮中女子的孃家。
只是趙家勢大，皇帝根本沒有辦法對趙家出手而已。
容辰那個時候在江南對趙家出手，反倒是幫了皇帝的忙，也不怪皇帝后來對容辰那麼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