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忙着替梁元齊查看腿腳傷勢。
梁元齊替她回道:“阿悠,我半道遇險,得虧柳姑娘相助,方能撿回一條命來。
柳姑娘是咱們王府大恩人,阿悠你可要妥善安排!”
白悠然捏了捏袖邊,一臉溫婉道:“既是夫君恩人,那便是咱們王府的恩人,夫君放心,我一定好生安置柳姑娘!”
柳依依有些侷促道:“世子,世子妃娘娘,民女就是個山間採藥的,不懂王府規矩。
而且,民女也沒怎麼照顧,將軍就已經找了過來,委實擔不得恩人一說。
如今世子爺安然回府,民女也該告退了!”
她說着就要走,白悠然哪裏肯就這般讓她離開:“柳姑娘醫者仁心救了我家夫君,咱們王府也當厚報纔是。
哪兒有這般讓姑娘離開的道理,豈不讓人說我王府連知恩圖報都不知曉了?”
梁元齊點頭:“依依你就留下,且住幾日吧,待我安置之後,自會替你尋個去處!”
這姑娘命運多舛,家長親人皆無,還被族人不待見。
梁元齊想着,回頭與燕王妃商議一番,將這姑娘收爲義女,也算報答柳依依一番救命之恩。
柳依依還想推辭,就見一個小姑娘帶着兩個小孩子匆匆過來。
“姑父!”白之嫿着急道:“嫿兒聽說你受傷了?”
梁元齊溫聲道:“無礙,不過是些許皮外傷而已!”
白之嫿鬆了一口氣:“無礙就好,表弟和表妹都急壞了!”
梁天賜和梁天鳳上前,一左一右挨着梁元齊:“爹爹,你真沒事?”
“我的兒!”燕王妃也匆匆過來。
天知道,自從聽到兒子出事的消息傳來,她這段時間沒一天能閤眼,閉上眼都是兒子遭遇各種不測的可怕場面。
梁元齊很是愧疚道:“兒子不孝,讓母親憂心了!”
母子倆哭成一團,梁天賜和梁天鳳也跟着抹眼淚。
白之嫿隔着人羣看向柳依依,方纔她聽嘴快的奴僕說了,說是這個女子救了梁元齊。
她不知道白悠然是否有注意到,這姑娘與姑母年輕時,頗有幾分相似,可又比年輕時的姑母多了幾分嫵妹。
一個長相與姑母相似,且比她年輕漂亮的姑娘,與姑父孤男寡女相處了好幾日,再看姑父腿腳手臂都不方便。
柳依依照顧他這幾天,不可能沒有肌膚接觸吧!
白之嫿腦子裏一時亂糟糟的,總覺得因這個姑娘到來,王府的風平浪靜怕是要被打破了。
傷筋動骨可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燕王妃重新喚了府醫進來,替梁元齊重新清理傷口抱扎。
府醫感慨:“世子爺命大,若非前頭處理的好,世子爺這腿怕是要廢了!”
燕王妃看向柳依依的目光滿是感激:“好孩子,虧得有你了,往後你在王府住下便是,當自個兒家一般!”
白悠然聽着這話不舒服,讓一個非親非故的姑娘,將王府當做家,算什麼事呢。
“母妃說的極是,柳姑娘於咱們王府有大恩,兒媳定不會慢待了柳姑娘!”
柳依依卻是誠惶誠恐:“多謝王妃娘娘、世子妃娘娘好意,民女出身鄉野自在慣了,不懂王府規矩,住在這裏多有不便。
如今世子爺安然回府,民女也該回去了,還請王妃娘娘見諒!”
不管燕王妃婆媳如何挽留,柳依依執意要走。
最後,燕王妃送了不少財帛之物,方纔讓柳依依離開。
送走柳依依,白悠然伺候梁元齊歇着後,私下裏見了楊秉芝。
“你們是在哪裏找到世子爺的?”
楊秉芝擡頭看了白悠然一眼,又飛快低下頭:“屬下等人在山中尋了三日,最後是一處獵戶進山暫住的草屋裏,找到世子爺的!”
白悠然捏着帕子的手一緊:“草屋裏只有世子爺與柳姑娘二人,再無旁人?”
“是!”
白悠然心跳一時有些不平穩,她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以你所見,世子爺待那位柳姑娘可有不同之處?”
楊秉芝一怔,隨即道:“看似並無不妥,或許是因着柳姑娘的救命之恩,世子爺待柳姑娘要寬厚幾分!”
寬厚幾分?
白悠然與梁元齊夫妻十多年,對丈夫的脾性可謂是清楚至極。
梁元齊驕傲自負,甚少將女人放在眼裏,他重情重義,這也是她能獨寵燕王府多年的緣由。
可這幾日的朝夕相處,又是在危難之際,白悠然很難忽略梁元齊對柳依依的包容。
她努力剋制自己,將心底的猜測壓下,轉頭問起梁璟冽在西北的近況。
“小…璟在那邊可還好?”
楊秉芝擡頭看了她一眼,語氣中帶着幾分嘆息;“小公子天資聰穎,與兵卒同甘共苦,深得王爺歡心!”
白悠然原本還算坦然的面容有些掛不住了。
她就知道,那踐种放出去,必然就會生反骨。
她努力剋制心底的嫉妒和憎恨,勉強笑道:“他如此出色,我與世子心底也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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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經歷事情少,我和世子一直覺得,孩子應該多經歷磨鍊,讓他在沙場得以成長,將來也能成爲如他祖父那般出色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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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大哥,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聲楊大哥讓楊秉芝一怔,恍惚又回到了從前舊時光。
他是王府收養的戰後遺孤,因表現出色,被選爲世子梁元齊的伴讀。
兩人一起長大,對常來王府做客的白悠然自是不陌生。
初到王府的白悠然,還是個靦腆青澀的小姑娘,她總是會紅着臉,小聲喚他楊大哥。
小姑娘在王府明明很怯弱,卻又努力假裝堅強,讓他想忽視都難。
那時候的梁元齊還沒將白悠然放在眼裏,她時常像影子一樣跟在梁元齊身後,這讓他看着很是難受,便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她一把。
她是個極爲知曉感恩的姑娘,得了他的幫助,回頭總會做些小玩意送給他。
光陰無情,當年靦腆羞澀的小姑娘,如今已爲人妻爲人母,有了更多的煩心和困擾,卻不是他能伸手相幫的了。
楊秉芝回過神來,恭恭敬敬行了一禮:“世子妃所言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