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襈他們早就到了的，惠妃的那些話，胤襈聽到了不是一句兩句。
而是從始至終的都聽完了。
自然也明白，他不過是惠妃的一個棋子。
不只是他，就是胤褆，她親生的大阿哥，也不過是一枚棋子。
而且還是被惠妃棄了的棋子。
胤襈心裏發苦，嘴裏更是艱澀，他艱難的想開口說話。
突然外頭有人喊道：“衛貴人！這裏是坤寧宮！你不能擅闖！”
“嬪妾不是擅闖，是有事稟告！皇上！皇太后！皇后娘娘！請見一見嬪妾吧！”
衛貴人顫抖的聲音從外頭清晰的傳進來，顯然，她是得知了胤襈她們回來的消息。
她身旁跟着伺候惠妃的大宮女竹溪。
原來竹溪剛剛守着門的時候就發現了異樣，她以爲自己眼睛有問題，但確實看到了胤襈的身影。
她心中立刻明白，這次是完了。
但護主的心思讓她不能坐以待斃，只能冒險的跑回去把衛貴人給帶過來。
就是爲了威脅胤襈的。
果然屋裏的胤襈聽到衛貴人聲音的那一刻身子僵住，慢慢的回頭看出去，衛貴人就這麼衣衫有些凌亂的跑了進來。
許是跑的太快了，她的花盤鞋都跑掉了兩只。
頭髮也凌亂不堪，唯一的是她目光堅決。
胤襈看了她身後跟着的竹溪，還能不明白這是惠妃給他的警告嗎？
胤襈扯了扯脣角，回頭果然看到惠妃一臉的冷意。
此刻胤襈才意識到，他這個養母，沒有給他關懷過，總是這麼的拿捏着他的死穴，讓他不得不屈從。
衛貴人跪在地上給上座的人請安，然後擡頭哽咽道：“皇上！胤襈是被迫的！他不敢做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衛貴人甚至沒有猶豫，直接的說出了這句話。
話音剛落，惠妃冷笑一聲，對着衛貴人冷聲道：“衛貴人，你一個小小貴人，說話做事都要謹慎爲主，你說胤襈被迫，是被誰所迫？你說的每一句話，不只是會影響到胤襈的前途，還會影響到你的母家，你可想清楚。”
踐人，果然母子兩個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惠妃的心聲就這麼傳到了玄燁的腦海之中。
玄燁一頓，這麼粗鄙的話，他這輩子第一次聽惠妃說。
那個識大體，懂禮節的女人，他沒想過有一日她會用禮節和大體來威脅一個弱者。
衛貴人眼中現出一抹懼色，她無措的往胤襈身邊靠了靠。
胤襈伸手握住了衛貴人的手。
他眼中含笑的看着衛貴人。
似乎這笑有了力量，讓衛貴人安定了下來。
她其實長得很好，不然不會從一介辛者庫的踐奴被玄燁選中。
但這些年她謹小慎微，卑躬屈膝，把那份美麗硬生生的給磨掉了，只剩下無限的卑微。
“胤襈，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想好了再說。”
“皇上，是不是庶民說任何話，您都會信？”
胤襈覺得和惠妃比起來，毫無分量。
一個是宮裏積年的老人，有萬千的好名聲，一個是尚且還小的八阿哥，還是養子，如此一對比，臉胤襈都知道衆人會偏向誰。
玄燁神情嚴肅，他開口道：“自然是。現在，你是在跟朕說。若是不說，那就只能對着空氣講了，到時候也沒有人會聽到，更不會有人給你做主。”
這就是明着讓胤襈把實情都說出來。
衛貴人握緊了胤襈的手，哭道：“好孩子，你是額孃的好孩子。這些年來，你是受了委屈的，額娘都知道。惠妃，惠妃確實養你一場，但你要清楚，她爲什麼養的你，她讓你生病爭寵的時候額娘不是一次後悔，爲何要把你送給她養着！胤襈！額娘求你了，說吧！不要再執迷不悟了！皇上肯給你機會，你就要抓住了！若是不說，難道額娘就能苟活嗎？”
她想說別傻了！
惠妃若是不倒，她是不會允許自己和胤襈活着。
衛貴人深諳其中道理，和惠妃打交道這麼多年，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胤襈聽了抿了抿脣，他面上露出了嘲弄來。
“皇上，庶民說不說，結果不都是一樣？您打聽的到，何苦到頭來，還要讓庶民成爲一個不仁不義的人。”
胤襈還是不想說，玄燁當然是打聽的到。
就是胤襈不說他也什麼都能知道，也能給惠妃定罪。
不錯，他是想試探一下胤襈，看看他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玄燁終於露出幾分滿意來。
“很好，胤襈，你沒有讓朕對你絕望。梁九功，把胤襈和衛貴人帶下去吧。”
“嗻。”
梁九功過來，衛貴人和胤襈從地上起來，互相扶着往外頭去。
出了坤寧宮的大殿門，衛貴人才看到竹溪已經被人押着按在地上了。
她被堵着嘴，眼中都是懼意的看着衛貴人和胤襈走過去。
衛貴人握着胤襈的手，胤襈笑着道：“額娘害怕？那爲什麼還要親自揭開惠妃的真面目？”
“孩子，額娘是怕的。但也不怕，額娘只是怕惠妃對你起殺心，若是能讓你平安，就是讓額娘死，額娘也是不會怕的。哪怕皇上覺得額娘落井下石，是個惡毒的人，我也不怕，只要能保全你。”
保全如今是不可能了，胤襈已經成爲了庶人。
不過他還小，也只十幾歲的年紀，未來其實還很長。
等胤襈出去了，玄燁才召見了那些能給惠妃定罪的人。
惠妃哈哈大笑，她目光鎖住錦欣，冷聲道：“皇后，好手段！臣妾自愧不如！如今輸了也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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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本宮手段高，而是你的欲望太大了，欲望迷住了你的眼睛，讓你根本就看不清楚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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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明白了，看來您是和榮妃合作了對嗎？是臣妾掉以輕心，還以爲拿住了馬佳氏的把柄，沒想到，自己成了那個落入陷阱的人。”
惠妃想明白了，榮妃說的那些不過是讓她掉以輕心，過來給皇后致命一擊的東西，她確實也急於求成。
就如同錦欣所言，因爲佑惑太大。
她等不及要嘗一嘗勝利的果實。
“罷了，皇上你是要殺了臣妾嗎？”
惠妃看向玄燁，她眼中有種近乎變態的神情，是了，就是死，她也想跟玄燁牽扯上。
最好讓玄燁親口下旨殺了她。
“皇上，大阿哥來了，正跪在外頭請罪，希望他可以代替惠妃受過。”
魏珠從外面進來稟告。
惠妃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