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霍司澤推門而入。
毫無疑問,兩人視線相撞,都在第一時間裏看到了彼此。
簡凝僵在了原地。
霍司澤明顯也微怔了一下,隨即,皺眉,沉聲道:“你怎麼在這?”
“我……”簡凝緊張的看着霍司澤,不同上次醉酒,此時的霍司澤冰冷又嚴肅,很顯然他並沒有像上次那樣把她認成簡凝,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簡凝連忙道:“是我姐,她要我幫她來看看這裏,她說她當年離開得急,好些東西沒有帶走,她想讓我看看那些東西還在不在。”
這樣也算勉強解釋了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了。
霍司澤輕哦一聲,步進屋子,在簡凝面前站定,“什麼東西?”
簡凝頓時被問住。
是呀,什麼東西呢?這裏有什麼是她當時想帶走卻沒能帶走的呢?
簡凝擡眸,看着霍司澤,目光漸漸變得遊離起來。
當年,她最想要帶走卻又帶不走的可不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霍司澤冷笑了一下,“怎麼不繼續編?”
簡凝的心口泛起疼痛,頓了頓,無奈一笑,道:“好吧,我說實話,禪院那裏人多是非多,讓我感到十分的厭倦。我就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住兩晚,所以我就抱着試試的心態來了這裏。沒想到,這裏一切都還保持着原來的樣子,我想,就算是我姐本人在這裏,也會感到很震驚的。”
霍司澤雙臂抱肩,就那麼斜睨着簡凝,一臉的我就看着你編的表情。
簡凝被他看得手足無措,心虛的聲音都拔高了幾分:“你知道的,以前我在我姐這裏住過幾天,這一次我真的就是想過來借宿兩晚。當然,你若是不允許,我現在可以立馬就走。”
這時,一直乖乖抱着簡凝脖子、伏在簡凝肩膀上的湘湘,一聽這話,立即嘟起了小嘴,小聲道:“媽媽,我不想走,我肚子餓餓,我要吃面面。”
簡凝一聽,這纔想起,她剛剛乍一聽到開門聲,一下子緊張過頭,抱起湘湘就跑出了廚房,完全忘了鍋裏的水還一直在被煮沸着,“差點忘了,我沒關火。”一聲驚呼,簡凝連忙放下湘湘,急步跑向廚房。
若是她走了,霍司澤卻不知道廚房裏燃着明火,那可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
霍司澤卻在這時突然道:“不用關火,繼續煮,正好我也餓了。”
簡凝猛的剎住腳步,轉身,震驚錯愕的看着霍司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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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司澤卻一臉的高冷:“啊什麼?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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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凝:“……”
聽是聽懂了,可是她不敢相信啊,霍司澤這是要吃她煮的面,那換而言之,不就是答應了讓她今晚在這裏留宿麼?
要知道她現在是簡溪啊,霍司澤不是很厭惡簡溪的麼,他怎麼會答應呢?一時間,簡凝越發覺得她是越來越看不懂霍司澤了。
“好,好吧,那你稍等一會兒。”簡凝能說什麼呢,只能說好。
於是,再次走進廚房的簡凝往鍋裏多加了一大碗水之後,便又打開了冰箱,她要再多拿一些配料和面條。
十分鐘後,簡凝端出三碗面條。
一出來便看到霍司澤正帶着湘湘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聲音,電視裏放着的正是小朋友都喜歡看的熊出沒。
簡凝不禁有些驚詫,霍司澤竟然會陪湘湘看動畫片,要知道,昨晚在禪院時,他看湘湘的眼神明顯冷漠又疏離,今天怎麼完全變了個樣子。
“過來吃面啦!”簡凝壓下心頭的疑惑與不解,一邊將面碗放在餐桌上,擺上勺子和筷子,一邊喚二人過來。
結果,她話音才落便聽見沙發上的湘湘對霍司澤說:“叔叔,我沒穿鞋子,你可以抱我過去嗎?”
“湘湘。”簡凝嚇了一大跳,霍司澤向來不喜歡別人靠近他,更何況湘湘現在的身份是他所厭惡的同父異母的“妹妹”,“自己穿鞋……”話未完,所有的聲音都卡在了喉嚨裏。
因爲,霍司澤已經一個俯身,單手將湘湘從沙發上抱起,既而轉身,朝餐桌走來。然後,在簡凝驚訝的目光下,將湘湘放到餐桌前的坐椅上。
“謝謝叔叔!”湘湘脆生生的道了一聲謝,已經快要餓壞了的她,立馬自己開始動筷吃面。面一入嘴,她便驚歎的讚了一聲:“哇,好好吃啊,媽媽,你今天煮的面條好好吃啊,我吃完這碗,還要一碗。”
“好。”簡凝的臉上卻閃過一絲不自然,今天煮的這個面條大概只有湘湘會覺得好吃吧。
這不,當霍司澤坐下來,剛吃下第一口,他所有的動作都僵了一下,然後,擡眸看向簡凝,皺着眉頭道:“怎麼是甜的?”
“甜的?”簡凝無辜的眨了一下眼睛,連忙自己也吃了一口面,果然好甜,“啊,可能是我把白糖當成了鹽……不好意思,我從小就不怎麼會做飯,也沒怎麼下過廚。這個面,你要是吃不下,那就別吃了吧,我給你叫外賣。”
話說着,簡凝就要收走霍司澤面前的那碗面。
“慢着。”霍司澤卻拿筷子一壓面碗,挑眉道:“我有說不吃嗎?”
“啊?”簡凝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霍大少爺,這面是甜的,只有小孩纔會喜歡吃,你實在不必這樣勉強自己。”
“你的廢話,太多了。”霍司澤推開簡凝要收面碗的手,然後,開始動筷,慢條斯理的吃起面條來。
“媽媽,你也吃呀,真的好好吃,好好吃啊!”這時,湘湘興奮的催促起來。
“好好好,媽媽知道啦,你吃慢點,別嗆到了。”簡凝能怎麼辦,只好重新坐下來,吃面。
甜的面條,好嗎?
小孩會告訴你,好好吃,超級好吃,比如湘湘。
可大人卻會告訴你,並不好吃,甚至有點難吃,比如簡凝。
沒吃幾口,簡凝就吃不下了。
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誰讓她把糖當成了鹽,而且,還是故意的。
其實簡凝也不想的,可是沒辦法,她以前給霍司澤煮過面條,所以,霍司澤知道她煮出來的面條是什麼味道。她不想在廚藝上穿幫,思來想去,只好把自己徹底的變成簡溪,煮出了一鍋難以下嚥的甜面條。
卻不想,最後難以下嚥的人,好像只有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