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都不願再跟他說,轉身就要進去。
手腕卻被薄斯年猛地拉住。
“那個男人以前那樣傷害你,你還往裏跳,你就這麼踐?”
他眼眸赤紅,像深淵裏爬上來的惡鬼,死死盯着她:
“他和你結婚不過是因爲他爺爺,根本不是愛你,他也是在利用你,爲什麼他可以,我不可以?”
“……”
薄斯年太會洞察人心了。
知道這件事是明溪心裏的心結,纔在這時強調出來。
就連病房內,強撐着站起來想帶回她的傅司宴,都停住腳步了。
他也想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明溪,我承認我開始是在利用,但後來,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你知道當初你把我推開時,我有多傷心嗎?
我眼睜睜看着你和那個男人離開,在我昏迷的這些日日夜夜裏,
我一直在做有你的夢,你纔是我醒過來的動力!”
薄斯年這會才真正卸下面具,言辭懇切,聽起來像是哀求。
“小溪,那個男人有的,我也有,他能給你的,我同樣能給。
你回到我身邊,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明溪看着男人眼底閃爍的暗芒,覺得他像是魔怔了。
她用最直白的語句告訴他,“薄斯年,你還不明白嗎?
我從來就沒去過你身邊,何論回到你身邊?
我們壓根就沒開始過,怎麼重新開始?”
這話無疑殺傷力巨大!
薄斯年俊雅的臉,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他薄脣蠕動半晌,才說了句:“爲什麼?”
爲什麼?
明溪想了想,或許是因爲這個男人在不知道呦呦身份的時候,仍然願意將呦呦視如己出。
還有,他數次從危險中救下她……
特別是他不顧危險跟着跳下來的那幕,實在太震撼。
他默默爲她做了那麼多事,卻從來不掛在嘴邊,也不求回報。
她的心不是石頭做的。
知道這一切後,怎麼能不感動?
感情這個東西,本來就說不清楚。
但一段感情裏最能打動人的,從來不是浮誇的甜言蜜語。
而是真誠。
真誠永遠是必殺技。
明溪看着薄斯年,認真告訴他,“因爲他的真誠,他拿命對我好,我也不會讓他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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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轉身走進病房。
薄斯年看着她沒有絲毫猶豫的背影,拳頭一點一點握起。
真誠……
是他唯一給不起的東西。
他是被當成垃圾養大的,但他不願意被輕視。
所以他包裝自己,僞裝成一個積極向上,陽光的人。
時間久了,這副面具已經牢固到摳都摳不下來。
只有他自己知道,內裏有多腐爛。
一個腐爛的人,讓他如何真誠去待別人。
薄斯年看着緊閉的病房門,想象着裏面的人在親熱。
他握到爆裂的拳頭,突然就鬆開了。
溫雅的臉上,是分外詭異的笑。
遊戲纔開始,誰是最後的勝者,還真不一定。
等他坐擁一切的時候,一個女人而已,還不是隨他處置。
……
明溪拉開門,身量欣長的男人沒有避開。
而是拿漆黑的眸,一瞬不瞬看着她。
明溪覺得臉好燙!
她是覺得既然已經決定好好在一起,就應該坦誠相待。
所以她沒走遠,讓男人能聽到,能放心。
但想是這麼想,面對他的時候,剛剛說的話,還是讓她有點害羞。
她看着男人沒有多少血色的俊臉,有點擔心。
“怎麼起來了,我扶你躺下。”
這纔剛醒,就拄着柺杖站起來,能行嗎?
她伸手去扶他,還沒碰到,男人已經擡手將她整個都抱進懷裏,勒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傅司宴?”明溪心下一緊,以爲他是不舒服,撐不住了。
她急道:“你哪裏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那種下意識的緊張,根本掩飾不住。
“不是。”男人低沉的嗓音,酥酥地在發頂響起。
他聲音似乎有些激動,又有些哽咽,鄭重而緩慢道:
“謝謝你,還願意回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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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感覺心裏像是長了一顆棉花糖,快要把她軟化了。
“也謝謝你。”
她伸手回抱住他,說,“謝謝你沒有放棄我。”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她這會估計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吧。
他拿命救她,這句謝謝着實應該。
男人低下頭,眼眸裏凝聚着笑意。
精心呵護的小花開始結果了。
怎麼能不開心?
“跟我永遠都不用說謝,老公不會讓你輸的。”
明溪臉又紅了,小聲嘟囔,“什麼老公……”
沒有那本證,最多算男女朋友吧。
傅司宴勾脣,“當你一天老公,就一輩子都是你老公。”
他知道她邁出這步,很不容易。
所以他鼓足耐心,慢慢等。
等她徹底把心交給他的時候,他還是要名正言順的。
明溪耳朵發熱,小心推了推他,說:“先去牀上吧,站這麼久,你的身體該喫不消了。”
傅司宴眼眸深了深,低頭脣湊過去,說了句:“是喫不消。”
是想碰,身體又不允許的那種喫不消……
明溪還沒來得及說話,男人已經親上來,但只是碰了下脣就分開。
兩人自打上次親熱過後,快有一個月沒有親近過。
這麼淺淺一觸,都覺得面紅耳熱。
傅司宴不逗她了,說:“上牀吧。”
她扶着他上牀,動作小心翼翼。
牀搖起來後,她像往常一樣,準備坐在牀邊椅子上,卻被男人拉住小手。
他瞥她一眼,眸色深深,“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