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樂天如有所思的瞅着二人,總覺得他們之間還纏繞着一根連綿的細絲,這絲看不見、摸不着,就算他們斷絕來往,也始終牽絆着,想剪也剪不斷。
它的存在讓她極爲擔憂,唯一能讓它消失的恐怕就只有距離了。
“真希望哲楷能夠早點甦醒過來,這樣你和崇謹就可以帶着孩子們回美國生活,離開這個紛擾的城市。”她嘆了口氣,這話是故意說給陸晧言聽得,讓他徹底斷了念想,別再糾纏女兒。
陸晧言的心劇烈的抽動了下,她在美國的三年,他生不如死,那種靈魂被剝離的傷痛,直到今天都沒有癒合。她還要走嗎?他還能放她走嗎?
羽安夏垂着頭沒有說話。以前她也一直認爲時間和距離,可以讓人淡忘不該有的感情,可是在美國的三年裏,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陸晧言,一刻都沒有。而且思念就像一杯綠茶,越久反而越深濃。一個人如果真的愛上另一個人,無論是時間還是距離,都無法阻礙這段感情,除非生命終結。
陸承允看了兒子一眼,心裏不禁有了一份憂鬱,感情或許可以長久,但緣分不會等人,一旦錯失,就可能無法挽回。就像當年,他同杜亦菲一樣。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就算哲楷醒過來,也還是需要安夏的幫助。許氏經過這一折騰,元氣傷了不少,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初暇失憶之後,幫不了哲楷的忙了,安夏纔是他真正的左膀右臂。”他低沉的說。
羽安夏輕輕的嘆了口氣,這話不無道理,從前她一直以爲只要許董想過來,她就可以放心的離開。但現在她覺得自己的想法太簡單了。就算許董醒過來,也需要一段時間復原。而且王燕妮和許三爺的事,無疑會給他帶來另一個巨大的打擊,她不可能就這樣放手離開,讓他一個人同敵人孤軍作戰。如果哪天他真的倒了,許氏不一定還能挽救的回來。
“不把那些對許氏虎視眈眈的敵人都解決掉,我是不會離開的。”她極爲堅定的說,神情像一個女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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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夏要是生在古代,肯定是第二個花木蘭。”陸承允笑道,這纔是陸家真正需要的兒媳婦,她要在皓言身邊,那就是如虎添翼。而秦雪璐,除了添亂,他實在看出她能有什麼其他的用處。
杜樂天聽到女兒的話就愁了,她可不想她當什麼花木蘭、穆桂英,只要她平平安安的就好。如果想要霸佔許家的不是王燕妮這個仇人,她壓根就不會讓她回來幫忙。
從十八年前,她們離開龍城,就跟許家沒有絲毫的關係了。許家就算被人吞了滅了,那也不關她們的事。
但許家不管落到誰的手裏,也決不能落到王燕妮的手裏,不看到這個女人遭到報應,她不甘心。
“不管怎麼說,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要跟那幫人硬碰硬。”她拍了拍女兒的手。
“亦菲,你不要太擔心,陸家會幫助安夏,保護好她的。”陸承允鄭重的說。
“商場上的事,我跟他爸爸也幫不了什麼忙,那就麻煩承允哥多照顧這個孩子了。”杜樂天也順勢說道。做了那麼多年的豪門夫人,她很明白利益的重要性,就算羽安夏跟陸晧言分開了,陸家爲了自己的利益,也會幫着女兒的。
“以後有什麼事,就給皓言打電話,做不了夫妻,朋友還是要做的。”陸承允溫和一笑,兩人經常見面,也能促進一下感情。
“好。”羽安夏點點頭。涉及到利害關係的事,就算她不找陸晧言,陸晧言也會來找她。
這個時候,秦雪璐正在跟歐陽懷萱通電話,原本她是滿懷希望,以爲歐陽懷萱能夠說服陸承允,讓她清明節回陸家祭祖,這也就相當於自己被陸家承認了。沒想得到的卻是失望的消息。歐陽懷萱怕她心裏難受,安慰了幾句,讓她稍安勿躁,慢慢來,實在不行,只能跟秦家斷了。
她有點抓狂,秦家是她的靠山,有秦家給她撐腰,陸家的人才不敢恣意欺負她。如果她跟秦家斷絕關係,以後就是無根的草了,陸晧言身邊小三小四那麼多,沒有了秦家的支持,她拿什麼打敗她們?
聽到陸晧言回來的腳步聲,她就開始哭,繼續唱苦情戲。
有點冰冷的寒意從陸晧言眼底一閃而過,他抿了抿脣,換上溫和的神情:“又怎麼了?”
“皓言哥,清明節,我真的很想去拜祭陸家的祖先。既然我們已經結婚了,不管長輩們承不承認,我都是陸家的兒媳婦,理所應當去拜祖先的。如果他們不喜歡我,我拜完就走,可以嗎?”她眼淚汪汪的說。
陸晧言嘆了口氣,“這件事不是我能決定的,我現在還沒有接管陸家,說不上話,長輩們怎麼決定就怎麼做吧。”
秦雪璐一聽,眼淚更加洶涌了,“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如果那個人一生氣,不給我解毒製劑,我就會像埃博拉病人一樣悲慘的死去。我沒有別的要求,只想在我有生之前去拜祭一下陸家的祖先,讓他們知道我是陸家的兒媳婦。以後要是我真的死了,到了地底下,沒準他們可以承認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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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晧言遞給她一張紙巾:“雪璐,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能替你做得我都做了。如果你真的想參加祭祖,就趕緊跟秦家斷絕關係吧。”
“斷絕關係,那我豈不是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看到苦情戲不管用了,秦雪璐拔高聲音,變得有些激動,還掩住嘴失聲痛哭,作出委屈至極的表情。
陸晧言幽幽的瞟了她一眼,沉聲問道:“雪璐,你愛我嗎?”
秦雪璐微微一怔,立馬點頭:“我愛你,皓言哥,我當然愛你了。”
陸晧言嗤笑了聲,一副質疑的表情,“你知不知道,爲了跟你舉行婚禮,我爹地差點跟我斷絕父子關係。我頂住壓力,還是堅持跟你舉行了婚禮。而你呢,你爲我做過些什麼?除了整天黏黏膩膩,疑神疑鬼,就是哭哭泣泣,一點實質性的幫助都沒有給過我,一點小小的犧牲也不肯做。你愛我,愛在哪裏?我看你愛得根本就是愛你自己!”
“皓言哥!”秦雪璐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立馬止住了哭聲,“我……我是真的愛你的。”
“那就拿出點實際行動來。”陸晧言臉上露出一份不耐之色,不再理會她,徑直上了樓。
秦雪璐怔住了,她沒有料到陸晧言會這麼說,一時間不知所措,只能呆呆的看着他離開。
晚上,歐陽懷萱睡不着,左思右想着怎麼樣才能讓秦雪璐得到認可,順利的進入陸家。當然,她不是爲了秦雪璐,而是爲了自己,只有秦雪璐的地位穩固了,羽安夏才無法乘虛而入。從兒子和羽安夏離婚的那天起,她暗自發誓,決不讓她再跟兒子有破鏡重圓的可能。
經過一晚上的思忖,她終於有了主意,第二天一大早就給秦雪璐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