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貿然的開口,康熙帝盯着溫僖貴妃看了一會,冷冷的問道:“那你有沒有?”
溫僖貴妃似乎是被康熙帝的這句話燙了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豔麗的臉上盡是驚訝,然後對着佟佳氏惡狠狠的道:“是不是姐姐在皇上面前說臣妾壞話了?臣妾日前是和密貴人有了齟齬,但當時臣妾已經懲罰她了。她也被太后叫去抄經悔過,臣妾不知道有什麼理由再針對她。”
她說的坦蕩,也光明磊落。一時間看不出真假,佟佳氏面上嚴肅,聲音也是嚴肅的道:“本宮已經讓念真去慈寧宮問了,也會讓人查清楚還有誰今日見過密貴人。溫僖貴妃,本宮與皇上不是懷疑你,在密貴人沒有找到之前,別說是你,本宮都有嫌疑。希望你不要使性子。”
溫僖貴妃立刻瞪大了眼睛看着佟佳氏,露出一個諷刺的笑來,質問佟佳氏道:“本宮看是姐姐想趁機搜宮吧!”
佟佳氏是有搜宮的想法,她抿了抿脣,說道:“當然本宮的承乾宮皇上也可派人去搜。”
溫僖貴妃彷彿是就等着這一句話,立刻道:“好!臣妾就是喜歡皇貴妃這種爽快的性子,密貴人不見了,本宮也是非常着急,如果要搜宮那就都搜一搜,省得有人賊喊捉賊,平白的讓無辜之人受累。”
佟佳氏心中咯噔一下,忍不住有些煩亂。這溫僖貴妃的態度不對,她似乎就是要讓人搜宮,或者說讓人搜她的承乾宮。到底圖謀了什麼?她不得不想的多一些。這深宮之中沒有任何無圖謀的善意,當然惡意也是。
康熙帝看着兩人,溫僖貴妃是咄咄逼人,佟佳氏是沉默不語,但密貴人他還是要,因此決定道:“那就讓人搜宮吧。”
聽到康熙帝這個決定的時候,溫僖貴妃是嘲諷的對着佟佳氏笑了下,而佟佳氏是面無表情,實則心裏並不好受。
她身爲皇貴妃,位同副後。剛剛說搜宮只不過是激溫僖貴妃罷了,若真讓人連着承乾宮都餿了,豈不是明白的打她的臉,自古哪個皇后的宮裏被搜過?康熙也斷然不會這麼對皇后吧,也是,自己終究位同副後而不是皇后。
人被派了出去,念真也帶着蔣嬤嬤從慈寧宮趕來,路上就碰上小順子帶着人去搜宮,更是聽說要搜承乾宮。
念真立刻感到不妙,她等人都走了立刻給蔣嬤嬤跪下道:“蔣嬤嬤,求您爲太后求個情,皇上是半點都沒有顧念和皇貴妃的情分啊!這今天要是搜了承乾宮,明日皇貴妃還有什麼臉面主持大局,這一定是針對皇貴妃設下的局。”
她拉着蔣嬤嬤的袍子不鬆手,眼中帶着淚,眼都急的通紅。蔣嬤嬤沒料到事情發展的這麼快,竟然要搜宮。她也覺出不妙來,立刻回慈寧宮告訴太后。
這個夜註定是不能安睡了。太后被喚了起來,本來讓密貴人來慈寧宮完全是顧及着皇帝的面子,沒料到第二日人就沒來,她還奇怪這個看似柔弱的密貴人怎麼突然反抗起來,但無論來不來,她只是盡了自己的諾言,至於是不識擡舉,那是密貴人自己的事情。
到頭來,還有下文。誰竟然敢膽大到在宮裏就綁了一個貴人?還是來慈寧宮的路上不見的,這不是噁心她嗎?作爲宮鬥冠軍的太后忍不了。她德高望重了一輩子,從來沒有誰敢在她的面上潑上這樣一盆髒水,太后面色冷峻,冷笑了一聲道:“讓人去攔住小順子,就說哀家的懿旨,什麼事情等問清楚了搜不遲。你親自去一趟吧。讓阿凌來伺候我穿衣服,咱們去一趟乾清宮。”
鄭嬤嬤剛把溫憲哄睡了,這邊就鬧起來,她緊跟着出去就見蔣嬤嬤要進來找她,兩人在門外簡單的交流了一下,蔣嬤嬤立刻去了承乾宮,而鄭嬤嬤把慈寧宮大太監寶豐叫進來交代了幾句,進了屋裏伺候太后穿衣服。
太后氣不順,面色也不好。鄭嬤嬤怕她氣大傷身,先勸道:“您別生氣,平白的氣壞了身子,讓那起子小人得意不成。主子,奴婢讓人去找人了,估計很快就能有消息。”
太后面色稍緩,冷笑道:“皇帝也是色令智昏,簡直胡鬧,若是太皇太后還在,真要一棍子打醒他!”
她說的是自己的婆婆,也就是孝莊皇太后。她一直把孝莊當做自己畢生的楷模來供奉着,尊敬着。也佩服這位婆婆能在那樣的亂世中培養出康熙帝這樣的帝王。但現在的康熙帝卻讓人有些陌生,甚至是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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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上轎攆的時候還在想,難道自己也要走婆婆那條路嗎?自己還有力氣一棍子打醒康熙帝嗎?佟家無疑是要保住的,這纔是康熙現在的資本,想要前朝穩固,後朝安寧,就不能有任何動盪,太后眼中堅定了想法。心也靜了下來,左不過是些不入流的手段罷了,既然有人要出頭,那就打了出頭的鳥,讓其他猛禽都回巢好了!
到了乾清宮的時候,宮裏的人都被一種緊張窒息的氛圍籠罩着,且隨着時間愈演愈烈。見到太后過來,立刻有人進去稟告,接着康熙帶着佟佳氏和溫僖貴妃出來迎接。
康熙帝似乎帶着詫異的過去伸手要扶住太后,語氣帶着不悅的道:“皇額娘,誰那個不長眼的奴才把您驚動了?不過是個貴人丟了,不至於……”
你也知道是個貴人!太后拿眼睛剜了一眼他,康熙帝莫名的氣短了一下,怎麼有種被皇祖母看着的錯覺。
太后語氣不好的道:“既然敢拿着哀家的懿旨說事,那就是打哀家的臉,都打了哀家的臉,哀家怎麼還睡的着。”
佟佳氏和溫僖貴妃也過來給太后請安。佟佳氏也上去扶住太后,柔聲道:“太后,是臣妾的不是。又讓您操心了。”
太后拍了拍佟佳氏的手以做安撫,也放緩了聲音道:“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是皇后,自然手腳受限。好孩子,委屈你了,放心,哀家給你做主,不會讓人搜承乾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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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氏身子抖了抖,若不是場合不對,她都要哭一場了。真是難得,竟然從太后那裏感受到一絲暖意。
溫僖貴妃立刻有些心虛,而康熙帝也反應過來,其實人派出去後他就後悔了,但礙於顏面沒有把人召回來罷了。此刻他對着佟佳氏也有些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