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所愛之人不是姜姝芩嗎?
他娶她並對她好,不過是因爲姜家的恩情,兩人之間客氣有禮,她也盡職盡責地扮演着賢良淑德的角色,可他爲何會如此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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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內心深處的掙扎與糾結,她究竟該如何才能理解?
二人靜默無言,面對面端坐在桌畔,氣氛凝重至極。
一時間,彼此間似乎都陷入了這份沉寂。
經過一段漫長的沉默,姜懷虞終於開口,“你……如果堅決不接納雯茵表妹入門,那麼如何向婆母表示呢?”
白玉京目光深邃地瞥了她一眼,隨即霍然起身,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徑自向外走去。
他竟然帶她來到了白戚氏的房間。
在白戚氏面前,白玉京面無表情,語氣冷硬地道:“雯茵,我不會讓她成爲我的妾室,無論何人勸說都無濟於事。”
之後,他的目光又落在姜懷虞身上。
“至於她是否還會自尋短見,夫人如此聰慧且善良,定能妥善處理。”
話語落下,他不再多留,徑自轉身離去。
白戚氏滿臉驚愕,喃喃自語,“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姜懷虞輕嘆一聲,“婆母,我也愛莫能助。”
她的心中充滿了迷茫與失落,恍若失魂,緩緩從白戚氏的房間走出。
回到房間時,卻發現白玉京已不在。
姜懷虞心頭涌起一絲異樣的感覺,走到窗前,只見書房的燈光依舊亮着。
她背靠牆壁,緩緩蹲下,心中不禁困惑重重。
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樣的局面?
書房內,白玉京靜坐在桌前,良久都未能專注於書本之中。
他從懷中取出那枚隨身攜帶的碧玉梅花簪,手指在上面輕輕撫摸,那簪子色澤晶瑩剔透,冰涼宜人,其形態與韻味無不酷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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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心頭火起,感覺自己彷彿被置於無足輕重的角落,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憤怒。
但旋即,他又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過苛刻了?
站在她的角度去看,她確實沒有做出任何值得指責的行爲。
書桌上依舊擺放着昨日她不屑一顧的鹽漬梅子,他隨手拿起一顆放入口中,那酸澀的味道在舌尖爆發,卻遠不及他心底的酸楚。
姜懷虞從未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天。
因爲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白玉京竟然連續幾日未曾踏足臥室,選擇在書房中度過漫漫長夜。
她們之間的關係彷彿也因此變得疏遠了些,除了在餐桌旁能夠交談幾句之外,白玉京便將自己封閉在書房內,直至再次啓程前往縣城。
白戚氏原本心中積聚着不滿,但目睹此景,她也無法再有任何苛責之詞。
畢竟,是她兒子過於固執。
謝雯茵依舊每日以死相逼,白戚氏與楊氏不得不時刻警惕,以防她再想不開。
這樣的緊張氛圍,直到白玉京離去,依舊籠罩在白家。
姜懷虞沉思片刻,終於開口道:“任由雯茵表妹這樣繼續鬧下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白戚氏這些天已被折騰得心力交瘁,她無奈地問道:“那,你有什麼高見?”
“母親與長嫂不可能整日僅關注她一人,放任她在外遊蕩亦非上策。索性,以療養之由,將她軟禁於家中,確保室內不存一絲懸繩或銳利之物,讓她再無自戕之機。”
楊氏微微頷首,認同道:“此計確實可行。”
連日來,她已經擱置了衆多家務,若是繼續如此消耗下去,活計實在難以維持。
白戚氏心中有些不忍,疑惑地問:“那麼,她要被禁足多久?難道永遠都不能釋放她嗎?”
“當然不會。”
姜懷虞擺了擺手,耐着性子解釋道:“夫君無意納她爲妾,讓她入門已是不可能之事。我的打算則是,一方面安撫雯茵表妹的情緒,另一方面儘快爲她尋覓一戶人家,將她嫁出去。否則,同住一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彼此心中都難以忍受。只怕雯茵表妹在家中的日子,會更加難以跨越那道心理難關。”
白戚氏眉頭緊蹙,疑惑地問:“嫁出去?究竟要嫁往何方?”
“雯茵表妹的婚事,自然由母親定奪。您待她如親生女兒,夫君視她如親妹妹,我們務必爲她挑選一個真心待她的歸宿。如此,我們才能徹底安心,確保她得到妥善的照顧與關懷。”
聽着這話,她是無意將侄女逐出家門的,白戚氏的面色方纔稍顯舒緩。
“看來別無他法,我會密切關注此事。”
謝雯茵自被囚禁之後,起初每日都哭鬧不止,然而幾日過後,見無人搭理,她便似乎有所覺悟,不再流淚尋短見。
白戚氏與楊氏一有空便前往勸慰她,也許是她們的言辭產生了效果。
居然,謝雯茵有所讓步。
“姑姑是我唯一的尊長,我的終身大事,自然應當由姑姑來定奪。”
聞聽此言,白戚氏不禁欣喜若狂,激動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說:“好雯茵,你能想明白,這是最好不過了。天下好男兒何止玉京一人,我定會爲你物色一位佳婿,讓你風光無限地嫁爲人婦,往後白家便是你的堅強後盾,任何時候你都可以回來!”
然而謝雯茵只是輕輕地笑了笑,說道:“一切聽從姑姑的安排。”
既然她已打消了輕生的念頭,因此,也無需繼續將她軟禁了。
於是,白戚氏帶領着她前往縣城,爲她精心挑選了一套全新的行頭,包括新衣裳、新發飾、新化妝品等等……
謝雯茵的臉上總算綻放出了久違的笑容,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美好時光。
但是,她自此再未與姜懷虞有過只言片語的交流。
彼此像是陌生人一般相處。
謝雯茵待自己如何,對姜懷虞而言本就無關緊要,只要她不惹是生非,彼此能相安無事便好。
這些天,白戚氏變得異常忙碌,她穿梭於鎮上的幾家媒婆家中,委託她們爲謝雯茵尋覓一樁如意姻緣。
可能是因爲難以割捨陪伴自己多年的侄女出嫁,白戚氏不讓謝雯茵插手任何家務,整天只是讓她悠然自得地前往鎮上品茗賞戲,或與她的閨蜜們四處串門遊逛。
白戚氏是過來人,當然明白,女子一旦嫁爲人婦,便很難再有如此悠閒自在的時光。
因此,這段日子裏,她對謝雯茵的放縱頗爲明顯。
姜懷虞對此並未有任何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