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惢嫣的小日子並不穩定，浮動大的時候會提前或是推遲六七天，但是生了非非後就準時多了，最多推遲或提早一兩日，也不似從前那般疼了。
這回她反反覆覆盤算着日子，數着幾根手指頭，已經數過去五根手指頭了。
惢嫣嘆息一聲，身子一仰躺下去了。
“怎麼了？”裴厭缺剛爬上牀榻準備吹燈呢，見狀疑惑的問。
“哼。”惢嫣不語，只是環胸瞪了他一眼。
裴厭缺被自家母老虎瞪了，有些莫名，不過惢嫣不是無的放矢的人，他蹭了蹭鼻尖問，“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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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男人只知道播種！”惢嫣咬咬牙，翻過身將薄被一掀，背對着裴厭缺側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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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厭缺看着被她捲走的薄被，無辜的眨眨眼。
只知道播種？這話說的……
最近明明就沒有，這幾天她不是要來小日子嘛，他都沒有碰她來着。
等等……
裴厭缺想着想着，突然愣住了。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他湊近惢嫣，側臥着半個身子就將她環住了，他小心翼翼的問，“嫣嫣，你的意思是……”
“沒意思，吹燈睡覺！”惢嫣乾脆把眼睛閉上了。
她之前沒告訴裴厭缺她可能有孕。是怕是場烏龍，搞的他空歡喜一場。
現在她已經可以確定了。
一定是有身子了。
裴厭缺乖乖去將燈給吹了，然後小心翼翼拉起薄被的一角，掀開慢慢的鑽進去，緩緩將惢嫣的身子環住，惢嫣掙扎了一下，“熱！”
他的體溫比她要高，冬天抱着睡是真的暖和，夏天就似個火爐一般，燥的慌。
“嫣嫣。”裴厭缺單手支頭，下頜蹭蹭她的肩頭，“你是不是有了？”
“不知道。”害，還是等半個月後讓大夫脈脈吧。
“小日子沒來？”裴厭缺又問。
“……嗯。”惢嫣鬱悶的撇撇嘴。
裴厭缺將她抱的更緊了，他猶豫着問，“那要生下來嗎？”
惢嫣一愣，反應過來將眉一拉，翻過身子瞪着裴厭缺，“怎麼着，你還不想要啊？”
裴厭缺連連搖頭，“不不不不不。”他頓了頓，神情複雜道，“我當然想要，我只是怕你……孕育孩子太辛苦了。”
他當然想要他們的孩子。
但是他不想她再經歷一次孕期了，尤其是分娩的疼痛。
其實他本意是不讓她再懷上，沒有說懷上了還不要的意思。他怎麼可能不要他們的孩子呢？
惢嫣明白他的意思，默默嘆了口氣。
“我早就想過了跟你要個女兒啊，只是不想這麼早……我想在非非四五歲的時候備孕來着，可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到孃親的肚子裏來了。”惢嫣說着，躺平了身子，擡手輕撫小腹。
她也希望這一胎是個女兒。
跟非非湊個“好”字，跟心愛的男人子女雙全，多好。
裴厭缺悶悶的應了一聲，將溫熱乾燥的大掌覆在她的葇荑，“我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想起些什麼，裴厭缺在黑暗中翹頭，“對了，那我們去儷朝一事，怎麼辦？”
要去儷朝產子嗎？
孕前期不宜舟車勞頓，起碼得三四月份的時候再走，路上要花費不少時候，到那邊再玩一陣……孕晚期也不宜顛簸。如果是這樣的話，嫣嫣可能要在那邊生孩子了。
“生了孩子再走唄。”惢嫣道。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其實我想坐好月子就走的，但是……我也覺得我會捨不得。”
表姐說的對，她們做母親的，哪捨得孩子一出生就分開。試想一下當初非非出生那會兒，若是迫不得已跟他分開，她非得傷心死不可。
可是孕期就已經要拖一年了。
再養養孩子，只怕要個兩三年的樣子。
“算了算了，屆時再看吧！”越想越糾結，惢嫣道，“最好是我的小日子給推遲了！”
裴厭缺寵溺一笑，在她面頰落下輕輕一吻。
“睡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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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後，府醫過來拿脈，高高興興道出一句恭賀王妃有喜時，惢嫣有種猜測被落實的感覺，最後一絲僥倖也被擠了出去。
落空感過後便放平了心態，雖不似懷非非時的驚喜，卻也頗爲高興。
懷都懷上了，那就好好生下來吧。
惢嫣回了一封信給姬幸，告訴她此事，並表示等孩子落了地她們會赴約。
姬幸表示無語，回信是：你懷着孩子過來不影響啊，而且……你這一胎落了地，別整裴弦月又懷上這種戲碼。
姬幸真的不理解女人爲什麼要這麼早就生孩子，還生那麼多。
惢嫣幾乎能想象到姬幸寫這信的表情。
她的話莫名戳中她的笑點，她給裴弦月看這封信，二人都笑將開來。
她們一起給姬幸回了信，大致意思是，屆時我倆去玩兒，你是東道主，要帶着我倆好好觀光……可千萬別懷孕了。
二人一瞧見“懷孕”的字眼就想笑。
真有意思。
也不知姬幸瞧見這封信會是什麼表情。
於是惢嫣開始養胎，裴厭缺有了第一胎的經驗，這回照顧起她來簡直是得心應手。
許是懷了第一胎身子適應了，這一胎都沒怎麼孕吐。
三月份開始顯懷，七八月份長的最快，肚子一日比一日沉。
非非便也有兩歲多了，他一開始覺着孃親是長胖了，雖說童言無忌，但他知道孃親不喜歡旁人說她胖了。
從前他聽到爹爹說了一回，結果爹爹被賞了栗子。
所以只是迷惑的看着孃親的肚子，從來不問。
直到某天，他驚駭的發現孃親的肚子越來越大。
他就找上莫小討論，晴咕教育過兒子，不能隨意討論主家的事兒，小小愣是一句話沒說，再說了，他也不懂。
惢嫣好幾次發現非非盯着她的肚子看。
她笑眯眯的執起孩子的手，輕輕放在她小腹，“非非，孃親要給你生個弟弟或者妹妹了。”
“弟弟妹妹？”非非盯着那如籃的肚子，“可是非非已經有好多弟弟妹妹了啊。”
“哦？”
非非伸出小手，“璇璣妹妹、搖光弟弟，莫小弟弟還有赫極。”
逗的惢嫣直笑，“我們非非記性這麼好呢？竟然還記得赫極。”
“當然了當然了。”孃親每回收到花姨的信，都會提起赫極，他還記得有這麼個人，只是模樣已經忘了。
“可是赫極是哥哥啊。”
“赫極就是赫極，不是哥哥。”非非搖頭，他在做老大這方面的執念比較深。
認識的孩子只有赫極比他大。
惢嫣也不跟他爭執了，他摸摸孩子柔軟的墨發，“你方纔說的，璇璣妹妹搖光弟弟還有赫極，他們都有自己的孃親和爹爹。可是孃親肚子裏這個弟弟妹妹，和非非一樣，要叫孃親孃親，叫爹爹爹爹。”
非非眼睛轉了一圈兒，似懂非懂。心情正複雜着，摸在惢嫣腹上的小手突然傳來頂撞感，他瞪大黑眸，驚奇道，“是弟弟妹妹在動嗎？”
“是啊。”惢嫣笑笑，“弟弟妹妹在叫哥哥呢。”
“到底是弟弟還是妹妹啊？”非非撓撓頭，疑惑。
“非非希望是弟弟還是妹妹？”惢嫣溫柔問。
“非非希望是弟弟。”
“爲什麼？”
“弟弟能跟非非一起玩兒，妹妹就不能。”非非道，想到這裏，心裏那點子不舒服也就煙消雲散了，他還是非常歡迎新的小夥伴到來的。
“爲什麼妹妹不能？”惢嫣好笑問。
“姑父只讓搖光弟弟跟我玩兒，不讓我跟璇璣妹妹在一塊兒。”非非撇撇嘴，對此事真覺得鬱悶。
逗的惢嫣哈哈大笑，褚大哥真的是，孩子才一歲大點，就防成這樣了，以後璇璣出嫁他還不得哭死啊。
“非非放心吧，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他都會跟非非一塊兒玩的。”惢嫣擡手攏住非非的小手，感受腹部微微在隆起，“他比非非要小兩歲半呢，非非要好好保護他。”
“好。”非非脆生生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