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立山下手沒個輕重,李芬被他打得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做過微調的鼻子和臉頰也因爲這一巴掌而變了形,顯得很是彆扭起來。
李芬捂着自己被扇腫的臉,轉頭瞪着薄立山,扯着嗓子罵道:“一切都是我的錯?薄立山,你裝什麼正義凜然呢?咱們家到底是怎麼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你難道一點責任都沒有嗎?你就沒錯嗎?”
“我……”薄立山噎了下,但人在臺階上,身後薄文疆和躍管家都盯着,他自然也不能慫。
否則要是讓薄文疆以爲他和李芬薄書遠母子倆是一夥的就完了。
於是他梗着脖子吼道:“我有什麼錯?”
薄立山想着,反正五年前顧籬落懷孕那事他沒參與,最近薄書遠和蘇心月鬧離婚的事情他也不管,今天薄書遠去找顧籬落的麻煩,他更是一點都不知情,所以他現在只要堅定自己的立場,表現出一個痛心疾首的父親的模樣,就還有希望不被牽扯進去。
薄立山從來都是個薄情的人,哪怕是面對李芬這個妻子和薄書遠這個兒子。
不,更確切的說,他對這個家已經全然不在乎了,因爲對他來說,生活中根本不缺紅顏知己,更不缺想要給他生孩子的紅顏知己。
所以既然保不住薄書遠,那就明哲保身,先保住了自己再說。
另一邊,薄立山也是斷定李芬不敢再說什麼,畢竟他們如今就已經夠麻煩的了,要是再說更多的事情,豈不是自找死路嗎?
只可惜,薄立山錯估了一個女人面對再三放棄自己的男人時會有多恨,在這麼多恨意的積壓下,做出如何不理智的事情都不奇怪,何況李芬本來腦子就簡單,要不然剛纔也不會一進門就把薄書遠給賣了。
所以面對薄立山“理直氣壯”的反問,李芬氣得當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撒潑似的指着薄立山罵道:“你還好意思問?薄立山,這麼多年來你在外面養了多少鶯鶯燕燕?又給書遠找了多少弟弟妹妹?怕是你自己也數不清吧,這麼多年,你什麼事都不幹,成天就知道花天酒地,拿着家裏的錢出去找小的,你還好意思說我,如果不是你這麼混蛋,我能心裏不平衡嗎?你怪我不負責任,你就負責了嗎?對我,對書遠,對這個家,你負過一點責任嗎?”
“你胡說什麼?”薄立山沒想到李芬真的張口就來,一邊急的朝她使眼色一邊怒道:“今天是在說書遠的事情,你扯那麼多做什麼?”
沙發上坐着的薄文疆由最開始的憤怒到如今的慢慢冷靜下來,面對眼前的鬧劇,他甚至只是輕輕擡了擡眼皮,既沒有出聲制止,也沒有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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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管家看着越來越荒唐的這一幕,微微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要是眼前這一家子能稍微有個好點態度,今天這事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但如今看來……
薄書遠也是沒想到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了,他的父母竟然還能吵起來,尤其耳聽着李芬越說越過分,就差把八百年前的事情也抖落出來了,薄書遠急道:“你們別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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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吵下去他們就真完了!
可是此刻李芬和薄立山已經自成了一個結界,結界中兩人都扯着嗓子互罵着,哪裏還聽得到薄書遠的聲音。
也不知道罵了打了多久,直到李芬的一句:“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跟蘇心月做的那些醜事!”
“譁!”保姆本來想給薄文疆送杯茶過來,沒料到竟然聽見了這了不得的話,嚇得盤子一抖,茶杯和茶壺一起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同時也讓客廳中終於安靜下來。
這份詭異的安靜,就越發顯得李芬剛纔那最後一句話有多突兀了。
薄立山臉色漆黑,一腳踹過去,踹在李芬的肚子上:“踐人,你胡說什麼?”
“哎喲!”李芬痛得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哭着道:“老天啊,這日子沒法過啦……”
薄立山被吵吵地耳朵生疼,忍不住吼道:“閉嘴!”
“哎喲我的老天爺啊……”
一個吼,一個哭。
“你們倆都給我閉嘴!”薄書遠一聲吼,讓薄立山和李芬都合上嘴朝他看了過來。
薄書遠踉蹌着從地上站起來,他跪的太久,這一站竟有些低血糖。
但這會兒他也顧不得那些了,他只盯着薄立山冷聲問道:“爸,我媽剛纔說的是真的嗎?你跟蘇心月……”
“別聽你媽胡說,她知道些什麼?成天還不就是造謠這個胡說那個的?”薄立山反駁着,卻不敢看薄書遠的眼睛。
“誰胡說了?”李芬眼神一狠對薄書遠道,“兒子,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媽可是親眼把他們倆堵在房間裏頭的,哎喲那場面,我都沒臉說,要不是爲了這個家,我至於忍着這事嗎?”
頓了頓,李芬瞪着薄立山道:“你們當時是怎麼給我保證的?你說你以後一定對我好,一定再不做那種事了,可是現在呢?”
“你胡說!”薄立山只剩下這麼一句無力的反駁。
“呵,呵呵……”薄書遠氣笑了,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他對蘇心月自然說不上多愛,可是卻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會給自己戴綠帽子。
聽見薄書遠的笑,李芬愣了下,伸手去拉他:“書遠……”
薄書遠躲開了她的手,自嘲一笑道:“我說呢蘇心月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怎麼可能連公司電腦的密碼都知道,原來是這麼知道的,你可真是我的好父親啊……哈哈哈哈……”
薄立山臊得說不出來一個字。
“多巧,我的倆老婆都被自家人給拱了,一個是我親爹,一個是我小叔,我他媽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薄書遠瞪着薄立山,不知道是罵他還是罵自己。
左右看了看,薄書遠恍然發現,他的生活中竟沒有一點真實。
不,曾經有的……
恍然間,在遙遠的還沒有那些陰謀詭計的時候,有誰在夜裏溫柔的給他倒過溫茶,還說着:“夜寒,早些休息。”
如果他沒有利欲薰心,那份溫柔是不是可以發展成愛情?
是不是,如今的他早已經家庭美滿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