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逐漸的模糊不清了。
她暈過去了。
宴忱聽不到了宋念歡的哭聲,才發現她暈了,他連忙抱起她,將她送進病房。
宴忱看着昏睡的宋念歡,頭疼不已。
不僅是宋念歡不明白,他也不明白,席蹊好端端的爲什麼要自殺。
一切都沒有理由,就像她不知道怎麼就知道了他和宋念歡結婚的事。
是有人和她說的嗎?
在精神病院裏會告訴她這件事的出了醫生和護士還有用人,恐怕不會有別人。
可是知道宋念歡和席蹊是母女的根本沒幾個,席蹊住院的名字用的假的。
宋念歡每次過來這裏都極度隱祕,根本不會有人發現。
唯一知道的,傭人,給她配藥的護士還有醫生。
而知道宋念歡和他結婚的事,就只有傭人。
病房外,宴忱神情陰沉,五官緊繃着,目光冷颼颼的看着傭人,似隨時都會放出一把把冷箭一般。
傭人緊張的不知所措:“爺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看好席夫人,請您責罰。”
都怪她,只是她也沒想到,清醒後的席蹊會做出這樣的事。
“席蹊爲什麼知道我和宋念歡結婚的事,還告訴了她宋念歡的腿是我乾的?”宴忱暫時沒有追究她這個責任。
現在要搞清楚的,是誰告訴席蹊這件事的。
是她嗎?
“不是我,我什麼都沒說真的。”傭人一口否認。
跟着宴忱做事除了手腳麻利這個要求外,還有一個最最重要的標準,絕不能和別人妄議他在家裏的一切事。
所有傭人上崗前都會經過層層考驗,整個別墅根本不會有人敢這麼做。
和他作對,無疑於是找死。
“那除了你,還有誰在這兩天見過她?”宴忱問。
傭人搖了搖頭:“我一直都在醫院,除了您和夫人,還有每天查房的護士,醫生,就沒有人了。”
畢竟,知道席蹊住在這裏的人也少之甚少。
閔澤調取監控回來,確實如她所說,進入席蹊房間的攏共這三個人。
而席蹊因爲病情好了點,已經不需要接受治療只需要吃藥就好,所以她基本沒有離開過房間,都在病房裏躺着。
問題到底出在哪,是誰告訴了席蹊這些?
宴忱一頭霧水,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忽然,宴忱看到視頻裏穿着護士裝的護士,感覺有點不對勁。
“暫停。”
閔澤立刻將畫面暫停,停留在了護士的身上。
宴忱俯身重複看了好幾遍,終於發現了端倪。
這根本就不是負責一直查房的護士。
雖然身高,身材看似都差不多,但是走路的姿勢還有那東西的姿勢根本就不一樣。
有人混了進來。
而這個人有極大可能就是告訴席蹊他和宋念歡事的人。
可是即便是這個,席蹊爺根本用不着去自殺,他已經答應她了他會和宋念歡離婚。
他沒有要出爾反爾的打算的。
“查下昨天出入醫院所有的人。”
宴忱說完,保鏢前來通知,宋念歡醒了。
![]() |
宴忱忙趕過去。
醒來的宋念歡蜷縮在牀上,將腦袋深深的埋在手掌裏。
“念念。”宴忱輕身叫了他一聲。
宋念歡沒有理會他,沉寂在了自己的世界裏。
宴忱伸手,輕撫她的腦袋:“你還好嗎?”
宋念歡擡頭看着宴忱:“好?我媽死了,你希望我有多好?笑嗎?你想看我笑嗎?那我笑給你聽好不好。”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宋念歡擠出了苦澀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夠不夠?宴忱,我問你夠不夠,哈哈哈哈~”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他是以爲她受刺激發病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宋念歡拍開他的手,“你當初怎麼和我說的,你說會給我母親治好,是,她好了,可是你的人在做什麼?他瞎了嗎傻了嗎,爲什麼我母親會自殺,我問你爲什麼她會自殺!以後我都沒媽媽了你滿意了嗎,我沒有媽媽了,我唯一的家人沒有了她死了,死了!”
宋念歡激動的攥住宴忱的衣領,聲嘶力竭的衝他咆哮着。
她知道這件事說到底和宴忱沒有多大關係,可是她不知道該怪誰。
她連媽媽爲什麼自殺都不知道她根本不知道該怪誰。
她就這一個家人了,她滿心的以爲現在她好了,她和她還有好多好多時間。
她們可以依偎在一起重新取暖,可以成爲她的頂樑柱,可是沒了。
什麼都沒了,留給她的只有一具屍體。
宴忱呼吸凝重:“你還有我。”
“可我不要你!”宋念歡用力推開眼前的宴忱。
他?他能定什麼用?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成爲了她心裏曾經十年的支柱之一,可是現在不是他了以後也都不會是他。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心裏最重要的那根支柱沒了。
她知道早晚會有沒的一天,人都有生老病死,可是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她所有的懂事所有的獨立都是騙人的。
骨子裏的她是一個爛人,很爛很爛的人。
爛到她都討厭這樣的自己。
她太需要一個依靠了,一個願意被她倚靠她也願意依靠的人。
這個人的存在會讓她成爲一個廢人,她會在支撐不下去時,像只喪家之犬一樣狼狽的回到對方的身邊,去依靠對方。
而現在這最大的倚靠沒有了。
以後都不會有了,從此以後,她就是一個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的孤兒了。
孤兒。
呵呵。
宋念歡苦笑出聲。
“念”
“噓。”宋念歡作聲示意宴忱閉嘴。
她看着大到空蕩蕩的房間,一臉期待的看着宴忱:“你聽到了嗎?”
宴忱豎起耳朵聽了聽,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
“我媽媽的聲音,她在叫我,她在叫我呢。”宋念歡說着,對着空無一人的沙發冒出來了一句話,“媽媽,媽媽你在這裏啊,我找了你好久啊,抱抱我好不好,你抱抱我好不好。”
宋念歡爬下牀,腳上的傷口一疼,她的雙腳軟散無力的一下栽倒在地。
她那滿是期待的目光,彷彿真的在沙發上看到了席蹊一樣,掙扎着往沙發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