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順子突然從甬道跑過來,見到太后和康熙趕緊跪下行禮。
康熙心中有火氣,見到小順子立刻不滿訓道:“跑什麼!衝撞了太后怎麼辦?”
小順子苦哈哈的道:“奴才該死!奴才這就下去領板子!”
他說着就跑下去,真的是比來的時候跑的還要快。康熙一時無語,就沒見到領板子像領獎賞似的奴才。
太后安撫了佟佳氏,又對着康熙帝道:“你不用遷怒一個奴才。是哀家傳的懿旨不讓人搜承乾宮。如果皇帝要治罪,就治哀家的罪。”
康熙見太后是動了氣,只得過去勸道:“是朕的錯,皇額娘消消氣。朕是一時糊塗才讓人要搜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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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僖貴妃也在旁邊道:“對啊,太后娘娘,皇上也不是只讓人搜了皇貴妃的寢宮,臣妾的寢宮也是要搜的。臣妾都沒有介意,皇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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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哀家一直看你這個性子莽撞的很,整日裏就是爭風喫醋,教訓這個,教訓那個的,哀家看你比皇貴妃還要厲害!鈕祜祿氏出了你姐姐一個皇后,你是也想當皇后嗎?”
皇后這話非常重,溫僖貴妃委屈的看了一眼康熙帝,被康熙帝瞪了一眼。
鈕祜祿氏是出了一個孝昭仁皇后皇后,也就是康熙帝上一任皇后,是溫僖貴妃的親姐姐,但當時遏必隆家族是鼎盛時期,康熙正器重他,而孝昭仁皇后也是最後一位居住坤寧宮的皇后,足見康熙帝對她的重視。因此溫僖貴妃和孝昭仁皇后是沒有可比性的,這話說出來不僅是諷刺溫僖貴妃,也是諷刺鈕祜祿氏野心勃勃。
太后也不管他們的互動,繼續道:“都進去等吧,一時半刻也該有消息傳過來。”
蘇麻喇姑趕緊過來和鄭嬤嬤一起扶着太后進屋,溫僖貴妃對着空蟬使了一個眼色,空蟬退後幾步,趁着人不注意走了出去。
到了屋裏太后摸着蘇麻喇姑的手,有些埋怨道:“你在皇帝身邊,該提醒纔是。”
這話倒不像對着一個奴才說的,蘇麻喇姑臉色難看了一瞬,她有些不自然的道:“怪奴婢沒有勸說,是奴婢的錯。”
太后看了一眼康熙,哼了一聲,語氣不好的說:“不怪你,你是太皇太后留給皇帝的人,身份貴重,只不過再貴重也抵不過……”
鄭嬤嬤拍了拍太后的肩頭,再說下去恐怕康熙帝要當着衆人沒臉了,太后硬生生的壓住自己要說的話。
蘇麻喇姑趕緊給太后奉茶,太后只喝茶壓火。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
康熙帝笑了笑,想要緩解一下氛圍,但失敗了。他求救似的看了佟佳氏一眼。
佟佳氏勉強笑了下,對太后道:“臣妾感激皇額孃的體貼。但臣妾有錯,在宮裏竟然發生宮妃失蹤的事,簡直就是駭人聽聞。臣妾也是一時沒有主意才向皇上討主意。臣妾自己也想了,就是搜宮,臣妾也是問心無愧的,因此就沒有攔着。皇額娘您不要生氣,是臣妾沒有顧慮到皇家的體面,不配主持中宮事宜。”
她表情有些哀傷,似乎是非常的懊悔,好像就是因爲自己沒有思慮周全才導致的這個結果,和康熙帝沒有關係。
太后知道佟佳氏是想給康熙帝臺階,看了眼有些竊喜的溫僖貴妃道:“你若是不配主持,那就沒有配主持的人了。”
溫僖貴妃氣的捏緊了帕子,她在心裏都要罵娘了。這個太后一直和自己不對付,就沒見她給過自己好臉色的。不過是一個嫡母,還不是康熙親生的母親,也敢這樣給她氣受,她就等着那一天康熙帝和她離心了纔好慶賀,溫僖貴妃不信康熙帝和太后能一直和平的共處下去。
她還年輕,而太后都老了,誰笑到最後有未可知。溫僖貴妃放鬆了身體,倚在椅背上,她相信她等得起。
康熙帝也接話道:“皇貴妃不要多心,剛剛是朕的不是,不應該懷疑你和貴妃。皇額娘說的對,後宮交給你我才能放心。”
佟佳氏莞爾了一下,道:“謝皇上和太后的信任。”
其他的也就再也說不下去了,都說先愛的人不被珍重。這點佟佳氏此刻深有體會,一入宮門深似淵,在深淵旁邊走,走不好,不小心就可能掉落萬丈深淵,且會連累整個家族。真是要死要活都要看眼前人,佟佳氏再一次覺得周身寒冷,忍不住想剛過了中秋夜裏就涼了,今年冬天來的真早。
都坐了一會,就聽外面嚷嚷道:“找到了,找到了!”
靈霄看了神仙打架,無插嘴餘地,此刻聽到找到了三個字,立刻如打雞血一般的回頭,然後眼帶急切的看了看佟佳氏。
佟佳氏笑了下,道:“去吧。”
靈霄忙不迭的站起來,卻沒有因爲急切而失了分寸。她才16歲,就看着穩重極了,心裏永遠記着不能給密貴人添亂。
靈霄出門,屋外已經很黑了,雖然點了燈,但還是昏黃不清。只不過只需要一點光,她就能認出遠處被攙扶來的是誰。
那個穿着貴人服飾,頭髮凌亂,又美的如嬌花照水一般的可不就是密貴人嗎?
“主子。”靈霄低喚一聲,人跑了過去。上前一把扶住密貴人,然後眼中蓄滿了眼淚。她咬着脣沒有哭出來,密貴人拍了拍靈霄的手背,示意她沒事。
只不過她身體尚且虛弱,並沒有太多力氣說話。靈霄知道里面都等着,就扶着密貴人一起進去,余光中見到慈寧宮看門的那個沒見過的太監也被押了過來,她暗自心驚。
密貴人進了屋裏,屋子本來是不小,此刻因爲人多,且氛圍不好,顯得就小了起來,看着都是人,什麼樣的目光都有。
她進去先撐着請了安。
“起吧,給密貴人賜坐。”佟佳氏吩咐,有小宮女立刻去搬了凳子過來。
“謝皇貴妃。臣妾原不應坐,只不過臣妾身體尚且虛弱,就不辭座了。”她有些虛弱的扶着靈霄坐下,這句話彷彿是攢了力氣才說出來的。
“給她上碗茶水。”
康熙帝見到有些心疼。他其實寵愛着密貴人,一是她善解人意,也生的漂亮。二是康熙帝覺得放心,這是李熙送來的人,是康熙帝器重之人,因此也覺得密貴人可心。
聽了康熙吩咐,這裏本也就是乾清宮,魏珠立刻讓人端了一碗茶過來,密貴人嗓子冒煙,見到水也不顧謝恩,只一口氣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