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魂之毒，只有在毒發的時候，才能夠排除體外。
林夢綰說，今晚排出的毒素，會比之前多幾倍。
換言之，今晚發作的痛苦程度，只怕也會是之前的幾倍！
林夢綰還特意施針，讓他的感官變得敏銳，那今晚，他豈不是要直接疼死過去？
鳳夜邪之前自詡從不畏懼死亡，也不會被人威脅。
可是此時此刻，他的心裏不可抑制的生出了幾分擔憂，竟是隱隱的有些抗拒夜晚的降臨。
林夢綰真不愧是景王妃！
跟楚墨淵一樣的心狠手辣。
林夢綰看着鳳夜邪，輕輕地“哼”了一聲，轉而拉着許凝曦，說要教許凝曦幫鳳夜邪調製解藥。
許凝曦擔心鳳夜邪，一聽林夢綰說，她可以幫着鳳夜邪康復，輕而易舉的就被林夢綰帶出了鏡湖園。
鳳夜邪忍不住吐槽許凝曦單純好騙，可看着許凝曦離開，鳳夜邪也鬆了一口氣。
許凝曦離開也好，否則他毒發的時候，定然會嚇壞許凝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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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一聲又一聲壓抑的痛呼從鏡湖園傳了出來。
鳳夜邪死死地咬着被角，蜷縮在牀上，渾身疼的發顫。
但僅剩的理智，讓他用盡力氣控制自己的痛呼。
卿菊閣跟鏡湖園挨着太近了，他這邊若是鬧得動靜太大，定然會驚動許凝曦。
到時候許凝曦若是趕過來，看着他這幅鬼樣子，一定又要嚇哭了。
不能再嚇到許凝曦了。
鳳夜邪堅定着這個想法，努力隱忍。
只是，卿菊閣這邊，許凝曦晚膳的時候喝了林夢綰特意讓人給她燉的甜糖，如今躺在牀上，睡的非常香甜。
莫說是鳳夜邪的痛呼，即便是現在打雷，她也不會被吵醒。
雖然已經入了夜，可晨曦園之中仍舊燈火通明。
桌上擺着諸多的賬本，正是楚墨淵今日從秦府帶回來的。
“這些賬目已經處理過，不會有任何的問題，但是你二哥查過的賬目裏，已經有上百萬銀子的虧空。”
楚墨淵面色凝重，搖曳的燭火映照着他的眼眸，林夢綰看到裏面透出了濃重的擔憂。
“你是不是想去歷城？”
楚墨淵的呼吸不自覺的粗重了幾分，還是搖頭。
“歷城的事情要詳查，但是本王不必親自去。”
林夢綰懷着孩子，楚墨淵自然不可能放心把林夢綰留在京城，自己去歷城。
更何況，沒有東月皇的旨意，他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的離開京城。
只是，歷城軍中出現了這麼大數額的虧空，這件事情必然要仔細的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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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淵已經派了自己的心腹過去，但是除此之外……
楚墨淵看着林夢綰道：“等你三哥身體康復，他應該就要去歷城了。”
“他去？”林夢綰有些意外。
“時間上會不會來不及？”
林夢綰沒有完全領會楚墨淵的意思，不免有些擔憂。
她倒是不介意讓秦褚意去歷城，只是，秦褚意的腿受了傷，如今還在休養。
想要讓他康復到能經得起長途跋涉，不說是真的養夠一百天，最起碼也要兩個月。
楚墨淵定然不會拿着秦褚意的身體健康來冒險，所以他說讓秦褚意去查，只怕是要等秦褚意康復之後才能去了。
而且，既然要讓秦褚意去查，這件事情就會過明路。
林夢綰雖然不知道楚墨淵要如何做到讓秦褚意去查這件事情，但是東月皇不可能會派一個尚在病中的人去歷城。
“時間上差不多，若是中間不出意外，等你三哥舉行完婚禮，再修養一陣子，再去歷城正好合適。”
“只是，他們新婚夫妻，必然要分開。”
楚墨淵看着林夢綰，“若是你不想讓他去，亦或是他不想去，在治療的時間上需要控制一下。”
這纔是楚墨淵今晚要說的重點。
林夢綰反應過來，“你是意思是說，父皇會派我三哥去歷城？”
想派秦褚意去歷城的人是東月皇，楚墨淵是在提醒她，若是不想讓秦褚意去歷城，就拖延一下秦褚意的病情，讓秦褚意不能去。
楚墨淵點頭，“不出意外，你六哥應該也會去歷城，而且去的要比你三哥還早一些。”
林夢綰驚訝的看着楚墨淵，“錦衣衛要查？”
“嗯。”楚墨淵再次點頭，“錦衣衛在各地都有探子，而且深入到各處。”
“本王能得到消息，錦衣衛定然也會有所耳聞。只是，錦衣衛的調查，不可能擺在明面上，所以父皇還會再公開派人過去。”
林夢綰不解，“不是已經在平賬了嗎？”
若是把賬做平了，東月皇就抓不到把柄，怎麼可能還會派人過去呢？
楚墨淵道：“本王已經讓人故意放出風聲，吸引錦衣衛去調查。”
林夢綰：！！！
“爲什麼？”
她不明白。
楚墨淵既然讓秦千暮幫着平賬，不就是爲了不讓人查到軍中虧空的事情嗎？
林夢綰以爲他要瞞下這件事情，私下調查。
可是，楚墨淵爲什麼又要把這件事情透露給錦衣衛？
“你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算是。”楚墨淵認同這個說法。
“軍中的虧空這麼久未曾被本王察覺，自然是出了間細。這事情，本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可若是瞞下來，只本王自己查，那本王便要自己填補軍中的虧空，本王豈不是要吃大虧？”
“我以爲你想瞞着。”
畢竟秦千暮去歷城的時候，秦青瑞就已經表態，會鼎力支持太子殿下。
若是賬目有虧空，秦家自然也能填上。
上百萬兩銀子確實是不少，可對於秦家而言，也不是拿不出來的大數目。
比起前世，秦家被冠上通敵賣國的罪名，抄家滅族。如今拿出百萬兩銀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可林夢綰沒有想到，楚墨淵竟是有更深的打算。
楚墨淵笑了笑，“本王不可能會白白吃虧的，本王會讓這件事情，成爲我們的助力。”
林夢綰有些激動，“你想怎麼做？”
楚墨淵道：“你六哥進入錦衣衛，父皇定然心有疑慮，所以，本王給他這個機會，試探你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