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點就在這邊。
從他居住地開車到這邊至少一個小時差不多，他是從天沒亮就過來了？
從玻璃看到了坐在駕駛座上的人，他把椅背往後調，正閉着眼睛在休息。
沈思雨抿抿脣，收回視線，直接走了。
等早餐買回來的時候。
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那輛車，發現原先駕駛座上睡覺的人已經醒了。
兩人目光接觸上。
賀雲庭愣了下，直接開車門下來，走到她面前，看了眼她手裏的早餐，詢問道：“怎麼這麼早起。”
“嗯。”她語氣淡淡地，沒多做解釋。
他解釋道：“我昨天不是跟滿滿說過了，工作結束就會來見她，我不想對小孩子言而無信，所以等會我讓她見一眼就走，行嗎？”
沈思雨本能地抓緊手中的早餐袋子：“隨你。”
她拿着早餐就走。
就聽見後面的賀雲庭接到一個電話，大概是公司的事情。
等進到電梯裏面。
裏面有一個跟她一前一後進去的大媽，詢問她：“你們是夫妻吵架了嗎？”
沈思雨不解，還沒有說話。
就聽見那大媽說：“樓下看豪車那小夥子，我看她昨天晚上就過來了，在樓下一宿沒有離開，剛纔看你們說話，你也愛搭不理的。”
沈思雨抿脣：“不是。”
可那大媽就好像篤定了他們的關係，說道：“我懂，現在這年輕人一吵架就分居，而且擅長說雙方不認識。”
“不過我覺得事情要是不大，兩人就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畢竟你家小朋友年紀還小，總不能沒有爸爸吧！”
“這要是等她長大之後，難免會被其他小朋友排擠。”
沈思雨握緊手中的袋子。
看向那大媽：“但凡小朋友家裏的父母教導得正確，誰會關注這個問題，誰會因爲這些就排擠其他小朋友。”
那大媽突然就不說話了。
……
回到家裏沒多久。
臥室就傳來了聲音。
就見到滿滿正披散着頭髮，從被窩裏面坐了起來，努力地揉着雙眼。
當看到沈思雨的時候，原先睏倦地眼睛立馬亮了起來，露出一個漂亮的笑容。
“媽媽……”她朝她張大雙臂。
沈思雨走過去直接將她抱在了懷裏，親親她的額頭：“睡醒了，寶貝。”
她一醒來就格外地黏她，將臉埋在她脖子處蹭着。
沈思雨心裏甜蜜而幸福。
等幫她洗漱好穿好衣服吃好早餐之後。
她抱起她出門，囑咐她：“寶貝，媽媽今天有工作，可能要晚一點下班，到時候就會晚一點去接你，你跟老師好好呆着好嗎？”
滿滿盯着她的臉，先是露出了明顯委屈地神情，搞得沈思雨心中一痛，緊接着就看到她乖巧地點頭。
“聽老師話，等媽媽接我。”
沈思雨不捨地貼貼她的臉：“真乖。”
她比誰都更不捨得自己的女兒。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她沒有婆家也沒有孃家，只有自己一個人，雖然養活一個孩子沒有壓力，但是想要時時刻刻陪伴她又要爲她爭取優渥生活，這兩者無法並行。
等電梯的時候。
滿滿突然說：“媽媽，爸爸呢。”
爸爸？
她不由得想起現在不知道還有沒有在樓下的賀雲庭。
想起剛纔他接到的那個電話。
沈思雨什麼都沒說。
可懷裏的滿滿不依不饒，滿臉委屈：“爸爸不要我了嗎？”
沈思雨心裏想：如果是兩年前，大概是不要的，現在的話，大概是出於責任吧！
她現在發生，在這個問題上，她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
說賀雲庭不是她爸爸，血緣關係上確實是。
如果說是，她的身份好像又沒有資格。
而且她跟賀雲庭雲泥之別，也不會有任何結果，給她希望到時候只會帶來更大的失望罷了。
“滿滿，你聽媽媽說，你以後不要叫那個人爸爸好不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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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都沒有說完，就看見她開始掉起了淚珠子。
“滿滿不乖對不對~”她攀着沈思雨的脖子，嬌嫩的臉龐因爲哭泣都紅了起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爸爸不喜歡我。”
“不是的，他……”沈思雨啞口無言。
兩人進到電梯。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盡力地安撫着女兒的情緒。
見她眼淚掉落個不停。
語氣透着一種無力感：“滿滿，你就那麼喜歡他嗎？”
“只要媽媽不好嗎？”
滿滿現在正是接觸外界新事物的年紀，現在如果接觸多了，滿滿對賀雲庭產生了依賴性，等有一天賀雲庭結婚的時候，那滿滿怎麼辦？
她到那個時候要怎麼哄好女兒呢。
滿滿哽咽着說：“要媽媽，要爸爸。”
沈思雨垂下眼眸，另一只手拿着手機有些用力。
……
賀雲庭接完電話沒多久。
就看到沈思雨抱着一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地孩子下來，而沈思雨思緒明顯不在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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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雲庭愣了下。
正巧這時候，懷裏哭得滿臉通紅的孩子正好往他這邊看過來，眼淚立馬停止，在沈思雨懷裏掙扎着，帶着哭腔的激動往他這邊喊：“爸爸……”
聽到爸爸這兩個字。
沈思雨回過神，擡眼朝他看過去，當接觸到他小心翼翼帶着擔心的眼神，在心裏默默吸了一口氣。
賀雲庭朝她那邊走過去。
孩子撲騰着雙手一臉求抱抱的表情，他不敢擅自行動，問她：“怎麼了？滿滿惹你不高興了嗎？”
沈思雨沒有回答。
賀雲庭看滿滿得不到抱抱，眼淚又重新要落下的時候，語氣放低：“滿滿想要我抱，能不能……”
“不能。”沈思雨心裏憋着一口氣，忍住心裏的酸澀，對上他的目光，不客氣地說：“賀先生，我之前說過了，我不希望你一直介入我們兩個之間的生活，我知道你可能對於這個騰空冒出來的女兒有一些許責任感，但是我想說，你真的沒必要。”
“我不想跟你們有什麼牽扯，我現在只想好好工作賺錢，給女兒一個好的生活條件。”
“滿滿現在越喜歡你，你們接觸得越多，滿滿就會越離不開你，等到有一天，你的這些責任感遲早會成爲傷害她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