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容雋告白

發佈時間: 2025-02-02 16: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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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談兵,必將一敗塗地!”


景嫿看着太后,目光銳利,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太后瞬間被震住了。

在這一瞬間,她感覺從景嫿身上釋放出來得氣勢,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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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一個普通妃嬪一步一步爬上今日太后之位,一路閱人無數,卻唯獨沒有見過景嫿這樣的人。

她心裏竟然生出一絲害怕!

她被自己這詭異的感覺給拉回了思緒。轉瞬即震怒。

“景嫿,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和哀家說話!”

“太后娘娘,臣所言句句屬實,如果您覺得不舒心,不妨回頭想想您自己先說了些什麼。”景嫿毫不畏懼。

“今日臣領教了太后娘娘的教誨,必將牢記於心,若娘娘無事,臣便告退了。”

太后氣得臉都青了,她恨不得景嫿立刻從她眼前消失。

她還沒有來得及下逐客令,景嫿轉身就走了。

只留下一個冷漠背影,讓她氣得七竅生煙。

“反了,反了!”太后將手邊的瓷杯重重一推,瓷杯摔在地上,摔得稀碎。

“小小國師,竟然敢跟哀家叫板!”太后罵道,“哀家不信,還收拾不了你!”

她這些狠話,景嫿已經聽不見了。

景嫿出了宮,就直接回了景苑,迎接她的,是三個軟萌可愛的小糰子,以及,容雋。

“王爺,你怎麼來了?”景嫿問。

容雋回答得極其認真,“來向國師學琴。”

景嫿忍俊不禁,“跟我學啊,我要的銀子可多了。”

“那是多少?”容雋問。

景嫿伸出一只手。

容雋問,“五千兩?”

景嫿搖頭,笑道,“五兩。”她只是和容雋開了一個玩笑。

“正好,銀子我帶了,五千兩,剩下的銀子,算飯錢。”容雋接過臨風手裏的盒子遞給景嫿。

景嫿沒有想到容雋當真帶着銀票來的,她沒有伸手接,“王爺,今天我要是收下這銀票,明天就有言官彈劾我收銀子了。”

“我送的銀子,沒有人敢彈劾,你放心收下就是。”容雋道。

景嫿問,“王爺,你這藉口找得有點敷衍,你爲何要送我銀子?”

容雋絲毫不意外景嫿會識破他,他認真道,“你教我學琴,我拿銀子,補貼家用。”

補貼家用?

這景苑何時成了他凌王的家了?

再說,她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王爺,這不合適。”景嫿還是拒絕。

“我在這裏白喫白喝也不合適,收下吧,銀子放着,總有需要的時候。”容雋說得認真。

他的目的很簡單,藉着學琴的機會,送銀子給景嫿用。

如果送其他物件,景嫿要用銀子的時候,送的東西,她不可能拿去變賣,還是送銀子最實在。

“好,恭敬不如從命,我就收下了。”景嫿推脫不得,無奈只有如此,她想着一會兒送點禮物給容雋,算是彌補他的損失。

容雋嘴角一揚,滿心歡喜,“那我們何時開始學琴?”

“就現在吧。”景嫿吩咐冷月備琴。

很快,兩架上好的古琴擺放在假山流水前旁,四周鮮花環繞。

清風襲來,帶着流水的清涼,夾着花香,沁人心脾。

景嫿和容雋相對而坐。

景小朝三兄妹在一旁好奇觀望。

“王爺,你最喜歡的曲子是哪一首?”景嫿問。

“盼歸。”容雋脫口而出。

景嫿那撫琴的手指驟然一僵,面色很不自然。

盼歸是她五年以前的成名作。

當年,她憑藉這一首曲子,名聲響徹整個大秦,也是因爲這首曲子,她才能被選爲隊長。

甚至,出了這首曲子以後,她大秦第一天才的地位更是無人能夠撼動。

然而,隨着她入獄,身死的消息傳出來以後,她的任何作品都成了禁忌,無人敢提及。

在公開場合,無人敢彈奏她的曲子,模仿她的書畫,看她的書。

現在容雋這麼坦率地說喜歡她的作品,還是成名作,再聯繫之前容雋對她的試探,難道,容雋已經發現了她的身份?

容雋見到景嫿的異常,故作不知地問道,“這首曲子有不妥嗎?”

景嫿回過神來,神情恢復如常,“王爺,這首曲子我不會,抱歉。”

容雋道,“那無妨,我會。我彈給你聽,你聽一遍就會了。”

景嫿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容雋已經開始撫琴。

盼歸分爲三個部分,第一部分講的是女兒盼望在戰場的父親早日歸來,第二部分則是妻子盼望遠行的丈夫歸來,第三部分說的是家鄉兒時夥伴盼望遠征的玩伴歸來。

這首曲子囊括了親情,愛情,友情,沒有哪一首曲子能夠在包含這麼多的情況下,還能講得這麼好。

這也是當時被奉爲經典的原因之一。

容雋的琴技很好,他彈出一個音符的時候,景嫿就知道他經常在彈奏這首曲子。

他彈出的意境,正是她當時的心境。

彼時,她爹孃還活着,但遠在邊疆,她無時無刻不在盼望他們早日歸來。

那樣的思念在身體裏不斷流淌,當到達心尖時,心尖一陣陣地疼。

景嫿紅了眼眶。

此時此刻,她的心也很疼很疼。

五年了,她換了身份回來了,她還繼續活着,可她的爹孃,再也回不來了。

她看着容雋,他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態,在不斷反覆彈奏這首曲子?

沒有個四五年,是彈不出這樣的心境的。

而且容雋很忙,不可能整日練琴。

按照他彈奏曲子的熟練程度,景嫿猜測,這五年,容雋一直在不間斷地彈這首曲子。

容雋對她,又是什麼樣的心態?

正在這時,琴聲停了。

容雋從懷裏取出一塊絹帕遞給景嫿,“很感人是嗎?”

“這只是第一部分,後面兩個部分同樣感人。曲譜是一樣的,你應該記住了,後面兩個部分,我們一起談,可好?”

景嫿根本沒有聽清楚容雋在說什麼,她的注意力在手中的絹帕上。

那絹帕上繡着的是彼岸花。

彼岸花,是她以前還是白姝音時最愛的花。

喜歡彼岸花的人很少,因爲大家覺得它不吉利,所以更不會有人把它繡在絹帕上。

景嫿內心猶如驚濤拍岸,容雋喜歡她創作的曲子,將她喜歡的花繡在絹帕上隨身攜帶。

這五年,她白姝音早已消失在世間,可又彷彿還活着,只是,只活在容雋的生活裏。

爲了印證自己的猜想,景嫿問,“王爺喜歡彼岸花?”

“嗯,喜歡。”容雋道。

“彼岸花乃是不祥之花,王爺爲何會喜歡?”景嫿盯着容雋,不想錯過容雋的任何一個表情。

容雋一臉坦然,“因爲一個故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