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發現的。”成隋道。
“我都能發現，師父那麼聰明，她怎麼可能發現不了？”黎然問。
成隋沉默。
黎然繼續，“皇上那麼愛師父，一旦讓皇上察覺，他還能饒得了你？”
成隋繼續沉默。
黎然繼續勸說，“此事被我察覺了還好，若是被外人察覺了，外人又該如何看師父？你這不是愛師父，你這是愛師父，也害了你自己！”
成隋的雙手都抓緊了，他的身體也僵直了。
很明顯，他非常緊張。
他看着黎然，“師兄，這樣的事，我早就考慮過了。”
“那你考慮的結果呢？”黎然問。
“我會以死證明師父的清白。”成隋語氣很堅決。
黎然內心很震撼，他竟然有一絲心疼成隋，“你這又是何苦？”
“不，我一點不苦。”成隋微微一笑，“我陪師父一起實現她的夢想，多年以後，師父成爲了一代賢后，後代記載她的豐功偉績的時候，必定會提到我。我和她的名字同時出現在史冊上，這是我今生最大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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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只是師父的徒弟，只要你做得好，也會和師父一起名垂青史，不一定非要用這種方式。”
黎然一直不放棄，他想要繼續勸說成隋放棄。
“師兄，你不必勸我了，沒用的。你以爲我只是這輩子對師父的感情是如此嗎？”成隋解釋，“其實不是，之前師父幫我恢復記憶的事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黎然回答。
“其實那一世，我也愛慕師父，終身未娶，這輩子，我的結局也是一樣。”成隋面色坦然，“歷經上萬年，還經歷了輪迴轉世，抹除記憶，我都未能忘記師父，我又怎麼會因爲你的勸說而放下呢？”
這次，該換黎然沉默了。
“師兄，你放心，我首先是徒弟，然後纔是暗戀師父的那個人，我會擺正自己的位置，絕不會有任何越矩的行爲。”
成隋道，“若有一天，有任何不利於師父的言語出現，我會立即自盡，保全師父。”
黎然不知該說什麼，只有端起酒杯，悶下一碗酒。
“罷了，真是萬般皆是命。”黎然道，“我也不勸你了，你自己保重。”
“好，多謝師兄。”成隋道，“這杯，敬你。”
黎然也端起酒杯，和成隋碰了杯，二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千言萬語皆在杯中。
“今夜你就宿在這裏，明日是大年初一，我們一起進宮給師父拜年。”黎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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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成隋沒有拒絕。
成隋道，“師兄，我想靜靜，你先去陪大嫂。”
“好。”黎然知道成隋需要冷靜，平復情緒，他也就不打擾他了，“你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有什麼需要就儘管吩咐下面的人，我走了。”
“好，多謝師兄。”
黎然走後，成隋一個人在那坐着喝酒，一杯又一杯。
他把和景嫿認識以來的日子又重新回憶了一遍。
這樣的回憶，他已經不知道做過了多少次。
但是，每一次，他都覺得很開心。
在成隋思念景嫿得時候，景嫿也像容雋提起了成隋。
“阿雋，這成隋那一世就是終身不娶，這一世不會又是這樣吧？”
“這就不知道了，你不如看看他的命數？”容雋提議。
景嫿雖然是十殿尊者，但是，她不會輕易查看別人的命數。
“好。”景嫿道。
她說完，伸出手掌，在上面畫了幾下，然後，就出現了成隋的一生。
她直接跳到現階段的成隋，然後一直往後看。
成隋的一生都在爲大秦而奔波，他的精力都在朝堂上。
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念念不忘的依舊是天下百姓。
他造福了天下百姓，他死後，天下縞素，百姓痛哭。
因爲他沒有孩子，百姓自願爲他披麻戴孝三天，在一個月以內，不從事娛樂之事。
成隋的一生是寵愛傳奇，震撼的。
他的豐功偉績被後人傳頌多年。
然而，景嫿看完以後卻紅了眼眶。
成隋又是終身未娶。
他到了中年以後，直接遣散了府裏的人，只留下一個小廝照顧他。
景嫿能夠想象得到，逢年過節，別人家都是闔家團圓，歡聲笑語。
而成隋卻是孤苦伶仃一人，在府裏獨飲，度過一個又一個節日。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景嫿收手，成隋的生平消失。
“阿雋，以後我們要加倍對成隋好纔是，他爲了大秦奉獻了自己的一生。”
“好。”容雋道。
此時的景嫿還不知道，成隋不是爲了大秦奉獻了一生，而是爲她奉獻了一生。
當然，她不僅現在不知道，她以後也不會知道。
她不知道她的二徒弟鍾愛了她一生。
不，加上第一世，是一世一生。
“孃親，快來看啊，放鞭炮了。”
此時，外面響起小朝朝的聲音。
“好，來了。”景嫿對容雋道，“夫君，走吧，去陪他們玩一會兒。”
夫妻二人出了房間，向三個孩子走去。
此時的兵部尚書府和皇宮裏的其樂融融完全不同。
陳大人看着面前的陳芊芊問，“你今天怎麼把陸大人給得罪了？”
陳芊芊面色一變，卻假裝鎮定地回答，“爹爹，你說的是哪個陸大人啊？”
“你還裝，在京城有幾個陸大人？”陳大人的語氣稍微重了一些。
“咳咳！”陳夫人假意咳嗽了兩聲。
陳大人立即收起臉上的怒意，然後放緩了語氣，“當然是大理寺卿陸辰陸大人，他都給我說了，你還想抵賴。”
陳芊芊見瞞不住了，也就不再隱瞞。
“真是小氣鬼，沒有想到他還真給您告狀啊，一個大男人一點度量都沒有。”
“看來你真得罪陸大人了！”陳大人又不高興了。
陳芊芊這才反應過來陳大人是在詐她，“爹爹，您騙我！”
“我要是不用點手段，你怎麼會如實交代？”陳大人，“陸大人心胸寬廣，怎麼會和你一個小女子計較？他什麼也沒有說你，但我能猜到。”
陳芊芊聞言一臉高興，“爹爹，陸大人真的沒有告我的狀啊，那還不錯，是個男子漢！”
“說吧，你把陸大人怎麼樣了？”陳大人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