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週,羽安夏都在忙着準備自己和顧崇謹的訂婚典禮。儘管大魔王每天臉上都是陰鬱的色彩,但訂婚典禮始終是要舉行的。
訂婚典禮的前一天,她和顧崇謹一起去了陽城的威尼斯大酒店,察看會場的佈置情況。
雖然只是訂婚,但陽城和龍城的名流顯貴們都被邀請了,所以這場訂婚典禮也被媒體譽爲“跨城的世紀訂婚宴”。
就在羽安夏看完插花,準備去糕點部時,一則彩信發了過來。
裏面是一張香豔的照片,她像是受到驚嚇一般,狠狠一抖,手機就掉落到地上。
“怎麼了?”顧崇謹替她拾起手機,當看到屏幕上的照片時,一陣劇烈的痙攣輾過了他的身體。
“安夏,你……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抓住了羽安夏的肩,緊張而恐懼,“那天,我喝醉了,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秦雪瑤怎麼會在我身旁。我不是有意要瞞着你的,我只是很害怕,怕你知道之後就不再理我了。”
羽安夏深深的注視着他,半晌也沒有說話。看來秦雪瑤和陸書夢一樣,都沒有放棄過他。其實她們都比她好,不管他選擇她們之中的哪一個,都會比跟她在一起要幸福,要快樂。
因爲她們是全心全意愛着他的,而她,身體和心都不完整了,都給了陸晧言。
她沒有責怪他,也沒有資格責怪他,她只想讓他幸福,讓他擁有一段美好的婚姻。
“崇謹,秦雪瑤挺好的,其實你可以考慮和她……”
“安夏!”顧崇謹打斷了她的話,眼神裏充滿了驚痛,“你不要我了嗎?”
“不是的,我只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你。”羽安夏的臉上充滿了悲傷,如果不是母親苦苦相逼,她一定會跟他說清楚的,她不想耽誤他。
“藉口!”顧崇謹拔高了聲音,“你在怪我,不想原諒我,對嗎?”他跌坐到了地上,雙手捧住了頭,手指扎進濃密的黑髮裏,攥緊了髮絲,“都怪我,幹嘛要喝酒?我酒量還不錯的,我明明只喝了幾杯,也不知道怎麼就醉到不省人事了,真該死!”
“崇謹。”她衝上前去,摟住了他,“我沒有怪你,真的,一點都不怪你。我只是覺得秦雪瑤比我好,我不完整了,配不上你。”
“她怎麼能跟你比?沒有人能跟你比!在我眼裏,你永遠都是最完美的。”顧崇謹堅定而有力的說。當初如果不是陸晧言趁虛而入,她永遠都是屬於他的,所有的錯都是陸晧言造成的。
羽安夏的心糾結成了一團,腦子更是亂糟糟的。她心裏的小惡魔在上躥下跳,想要驅使她借這個機會取消和顧崇謹的訂婚典禮。
可是她做不出來,明天就是訂婚典禮,如果突然取消,就等於狠狠的扇了顧崇謹一記耳光。她不能做傷害他的事,絕對不能,否則她會一輩子恨自己,一輩子愧疚。
“崇謹,這件事我們都忘了吧,就當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不要讓它影響了明天的訂婚典禮。”她竭力用着平靜的語氣說。
顧崇謹擡起了頭,眼裏含着淚光,他回抱住了她,緊緊的,唯恐一鬆手,她就離開自己,“謝謝你,原諒我,安夏,謝謝你。”
羽安夏嘆了口氣,她有什麼資格原諒他,應該是她請求他的原諒纔對。
晚上,羽安夏是一個人回龍城的,按照當地的習俗,無論是訂婚,還是結婚,一對新人在前一天晚上都最好不要見面。
她一下車,就被陸晧言虜進了他的賓利裏。
她有點驚慌,“今晚我要回家,不能……”
“我知道。”他打斷了她,聲音低沉而沙啞。
“那你有什麼事嗎?”她搓了搓手,心裏有幾分侷促,還有幾分苦澀。
他擡起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尖,“羽安夏,我允許你訂婚,但絕不允許你結婚。我說過的話從來都不會收回,你要嫁給別人,只能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他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冷冽、決然,也充滿了威脅。
她秀美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淒涼的笑意,“我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應該獨身一輩子,和誰結婚都好像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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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穿過他的肩,落在外面漆黑的夜色裏。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好孤獨,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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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坐在她的身旁,可是他不屬於她,他有自己的妻子,有自己的家庭。顧崇謹是她的未婚夫,但他似乎也不屬於她,他應該屬於比她更好的女人。
她就是一個多餘的人,一個多餘的存在,應該獨自躲在無人的角落裏,默默的過完自己的餘生。
陸晧言扶住了她的肩,目光在她臉上流轉,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的消沉。
“你只有和我結婚纔是正確的。”他霸道而蠻橫的說。
“你有老婆的,陸晧言,我怎麼跟你結婚?”她嗤笑了聲,心裏涌起無限的悲哀。
“我說過,我會回到你身邊的,你要對我有點信心。”他輕輕的撫了撫她的臉,手指如羽毛般在她面龐遊弋。
她垂下眸子沒有說話,她對自己都沒有信心,又如何能對他有信心?
“以前我也覺得只要自己努力,心願就能實現。可是現在我發現,有很多事,不是自己一個人就能決定的。也許有一天你會徹底的離開我,就像三年前我下定決心要離開你一樣。”
陸晧言漆黑的冰眸在暗夜中幽幽的閃爍,帶着無法言喻的深沉,“是會有那麼一天,在我的生命結束的時刻。但即便是那樣,我也希望你能陪在我身邊,讓我最後一眼裏看到的人是你。”
她搖了搖頭,嘴裏像含了一片黃連,極致的苦澀從舌尖一直蔓延到了五臟六腑:“我陪不了你,因爲我一定會死在你前面。或許有一天我體內的病毒就突然發作了,或許有一天它們有了抗藥性,解毒製劑不再有效,總之,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現在的每一天都好像是賺來的。”
“不準胡說!”他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裏,緊緊的擁着,“只要有我在,你就一定不會有事。”
她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裏,小手攥着他的衣襟:“冰葫蘆,雖然我不知道遇見你到底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但我一點都不後悔遇見了你。如果再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還是會去本色酒吧,鼓起勇氣找你說話,和你賭個昏天暗地。”
“迷糊呆瓜!”他的心像被一泓春水包圍了,好溫暖,連一雙冷冽的冰眸都被這股暖意融化,溢滿似水的柔情。他就知道,她的心裏是有他的,哪怕只有一點點,也讓他很滿足,很幸福。
他俯下頭來,開始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