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傅時聿走到她面前時,她心裏也做好了決定,對他驀然展開了笑顏,“爺爺和你談結束了?”
除了之前她和桑湛那張照片外,這是傅時聿第一次見到她這種笑容。
她本就是明妹的長相,一露出笑容會讓人有一種百花綻放的美感,讓人無法移開視線。傅時聿一見之下竟有一種將她拉到牀上的衝動。
“怎麼這樣看我?”
那眼神太具有攻擊性,像是要把她吞噬入腹。
傅時聿輕咳一聲,移開視線,“他和你談什麼了?有沒有爲難你?”
他的聲音很蘇,如果刻意放柔了簡直沒有人可以抵抗,尤其一句爲難你,時綏聽了眼底泛酸。
如果她嫁給他是坦坦蕩蕩,或許還有一分爭取的可能。
可她沒有任何底氣,也沒有任何立場。
她抿着脣搖了搖頭,“沒有爲難我,只是說你以後是繼承人了,要我謹言慎行,也要監督你。”
傅時聿嘲弄一笑,伸手勾住她的腰,帶着她往樓下走,他漆黑的眼眸掃視着那些打量他們的親朋好友,卻是對着時綏漫不經心道,“你要怎麼監督我?”
“整天跟着我,不許我出門?”他放在腰上的手不規矩地捏了捏,“還是用美色勾飲我,讓我出不了門?”
傅時聿很少說這些故意引人遐想的話,還是在大庭廣衆下,雖然別人聽不到,但是時綏臉皮薄,依然忍不住臉紅。
傅時聿得不到迴應,手下用了力,將她扯到懷裏,然後低下頭,眼睛卻看着前方,“嗯?”
看着別人不斷投過來的眼神,時綏伸手推了推他,“別鬧了。”
“我鬧?”
“嗯。”
傅時聿摸索着她的腰,語帶威脅,“回去收拾你。”
在外人看來,這兩人就是在打情罵俏,看得人又羨又妒。
尤其是傅文舒和沈蓁。
一個把時綏恨極了,一個把傅時聿視爲眼中釘。
傅文舒對着身邊的人一陣耳語,然後走到傅時聿面前,撒嬌道,“哥,我看中了幾個藏品,你幫我參謀參謀唄,我拿不定主意。”
“拿不定主意就全買,你買東西什麼時候看過價格?”
傅文舒聽傅時聿這麼說立刻不依了,“那我也要看看真假,萬一他們覺得我好騙拿了贗品給我怎麼辦?哥,你就幫我看看吧。”
說着也不管傅時聿答不答應,當着衆人的面把傅時聿拉走了。
時綏落了單,不一會兒就有一羣愛打聽八卦的親戚圍上來,這個問她當初怎麼拿下傅時聿,那個問夫妻感情怎麼樣。
時綏尷尬地站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沉默地尬笑着。
一開始還好,問得多了她還是不說,不和諧的聲音就出現了。
尤其她們發現時綏爲人隨和,看着好欺負,說話嗓門也大了起來,好像完全不怕她聽見似的。
“拽什麼,這個傅少奶奶還不知道能當幾天呢?能當上怕也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不然怎麼蹭着掖着?”
“聽說她是孤兒,有個叔叔開了個小破公司,這樣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攀上時聿的。”
“看她那狐妹樣,還能是怎麼攀上的?投其所好唄。”
“現在嘚瑟有什麼用,就憑那位的德行,指不定過幾天就有私生子出現了。”
“兒子隨爹,當初那位不還是被趕出了傅家?給後來的這位讓了路?”
“這位,那位的,幾位堂姐堂嫂不如點名道姓好了,都是一家人,連說個名字都不敢麼?”
沈蓁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談八卦不嫌事大的女人。
衆人一看是沈蓁,面面相覷之後不敢再說了。背後說人被抓了個正着,尤其這人還是當家主母,無論是說人者還是被說的人臉色都有些不好。
沈蓁視線撇過時綏,沉聲說了句,“你跟我來。”
說完也不再看周圍人一眼,轉身往花園裏走。
時綏暗暗嘆了一口氣,跟了上去。
站在湖邊,沈蓁開門見山,“我要你幫我搜集傅時聿風流的證據。”
時綏看着她的背影沒說話。
沈蓁沒得到她的迴應,轉過身來,慢慢走近她,擡頭捏住擡起她的臉,“爲什麼不說話?怎麼,聽見傅時聿上位,想要過河拆橋,不報父仇,追求榮華富貴了?”
時綏眸色微沉,撇開臉,“沒有。”
“那就好好做我交代給你的事。”
“我不做害人的事。”
沈蓁勾脣,“我沒有讓你製造證據,只不過是如果傅時聿找女人了,你必須蒐集出來交給我。這是害人?當初給你這個身份,不是讓你享受傅少奶奶這個身份帶來的便利,而是讓你更容易接近他。”
“時綏,我不想再次提醒你,你的身份,你的目的。”
時至此刻,所有人都在提醒她,時綏自嘲地想,就算她再失憶一次,都不會忘了的。
她淡淡地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無需一遍遍提醒。”
“如此最好,怕的是有些人忘了初衷,被假象迷惑。”沈蓁似想到什麼,伸手擱在她的肩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撩着她的長髮,
“你只需要知道,傅時聿對所有女人都是如此,就像那些長舌婦說的一樣,他和他父親一樣,天生多情博愛,所以很容易讓女人產生假象而愛上他們。我看你像是聰明人,應該不會做糊塗事。”
沈蓁交代完後就走了。
時綏雙手環住自己,望着平靜的湖面發呆。
直到身後男人的氣息逼近。
她沒動,因爲這氣息太過熟悉,除了他還有誰呢?
“和沈蓁關係很好?”
他的聲音低低淡淡的,已經不如剛纔的輕鬆愉悅,相反,質疑的意味甚濃。
時綏身體僵了下,繼而搖頭,“我和她不是很熟。”
“哦?”
男人明顯不信。
時綏轉過臉,看了他一眼,扯了扯脣道,“剛纔親戚們說了一些不好的話,是她給我解了圍,你不信可以去問別人。”
傅時聿面無表情地問,“她們說什麼了?”
“她們說的是實話,所以我才更無地自容,別問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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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綏心情很亂,也不想再撒謊。
她怕再這麼對着傅時聿說下去,會忍不住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
她避開傅時聿,想往回走,卻被他一把拽住,帶着往主宅走。
“你做什麼?傅時聿,你放開我。”
她幾乎立刻明白傅時聿要做什麼,她不想去對質,更不想再讓別人往她的心上再製造傷痕。
現在所面臨的已經快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可男人此刻卻有着她從未見過的強勢,將她扯到那些親戚面前,用極其冷淡的聲音道,“你們剛纔說了她什麼,現在當着我的面重新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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