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那天晚上,煙花一陣一陣的綻放

發佈時間: 2025-07-20 05:5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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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總,沒必要這麼絕吧?你要知道,夫人之前做了換肝手術,恢復記憶後,整個人有多癲?”劉特助擰眉,明知道他不該發表言論,但還是看不下去了:“夫人一旦知道這些真相,就覆水難收了,您和夫人怕是再無可能了。”

顧輕延喉嚨酸澀難耐,滾燙的熱淚,順着臉頰,流淌在被褥上面,開出淡淡的花:“如果恨,能支撐她成長起來,活得更好。我也死而無憾了。”

“顧總,您的出發點是好的,但得注意方法。您和夫人一路走來,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還是得給您自己留點退路,萬一您活下來了,夫人跑了,您哭都沒地方哭。我還是覺得,讓夫人陪着您,兩個人共進退比較好。”

“已經晚了。她什麼都知道了。”

“……”

“按照我的意思去辦。派人跟蹤她,務必保證她的人身安全。”

“好。”

“過繼沈氏的文件弄好沒?”

“這兩天應該就能下來。”

沈落走在大街上,失魂落魄地走着。

雷電交加,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雨水交織着淚痕,染溼了頭髮,衣服。

溼漉漉的頭髮,胡亂地貼着慘白的臉頰。

顧輕延的聲音,在耳畔迴盪:

——老婆,我是病患,可憐可憐我,行不行?

——我就是玩玩兒你而已,淋淋雨,跟你說點好聽的話,你就心軟了?

——踐不踐啊?

——你爸媽死了那麼久,你都沒去祭拜過嗎?丟失的記憶,你就任由它丟了?我是你爸媽,我都氣得從墳裏面爬起來,罵你這個白眼狼。

雨勢越來越大,大得她睜不開眼。

鞋子走着走着,就壞掉了。

腳下一滑,整個人摔進了污泥水坑。

污水往她的眼睛,鼻子裏鑽。

白皙的手臂,被磨掉一層皮,疼的她很久都爬不起來。

額頭重重的磕再地面。

腦子瞬間混沌。

天旋地轉——

丟失的記憶,如潮水般瘋狂涌來。

沈落眼睛睜的大大的,臉頰被雨水瘋狂的拍打。

久違的回憶,再眼前一遍又一遍的閃現:

她跪在沈氏總裁辦裏求顧輕延:求你救救我父親。只要你出醫藥費,我什麼都可以做。

她提着補湯,去醫院,卻看到程曉雪跟他表白,索吻:顧輕延,我想做你的妻子,我想讓你履行承諾娶我,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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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延爲了逼她離婚,把離婚協議書狠狠地摔她臉上,協議書的紙質角落,劃破她白皙細嫩的皮膚。

鎖她的喉。

詛咒她去死。

逼她吃藥。

逼她陪睡。

她把肝癌病例給他看,被他嘶個粉碎,他不信她,他只想折磨她。

換肝手術,也是爲了折磨她。

——沈落,我不會讓你死。你欠我的,還沒還清。

——顧輕延,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被你弄丟了,你會心疼嗎?你會難過嗎?你,會哭嗎?

——我會放幾天幾夜的煙花,祝你早登極樂。

緊接着,眼前出現,大年三十,父親從陽臺上一躍而下,是顧輕延放開了父親的手,父親就摔死在了她的腳下。

鮮血淋漓,殷紅刺目。

她不停的給顧輕延磕頭,給他救救她父親。

可父親還是死了。

死在了大年三十。

她母親罵她是白眼狼,剋死了她父親,害得沈家跟着遭殃。

父親去世的那天晚上,本是閤家團圓的日子啊,那天晚上煙花一陣接着一陣地響起。

所有人都在舉家團圓,其樂融融,只有她,她的家散了。

母親死在了送葬回來的路上。

她肝臟被顧輕延強行換掉了,她還是一心求死,他卻把她囚禁在身邊。

最終,她從他的別墅一躍而下。

沒想到,她還是沒死。

她被言墨塵救了。

救活了之後,她又失憶了,只記得顧輕延,她又跑回來找他了,結果顧輕延身邊有了整容成她的樣子的程曉雪。

她傻不拉幾的去擔心他,害怕他被程曉雪陷害,擔心他的病。

結果到頭來,只是被他玩弄手心。

沈落躺在雨地裏,大雨更加凜冽了。

她無助的,絕望的哀嚎。

哭聲被大雨聲淹沒。

爲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她的人生,怎麼就悲慘成這個樣子了呢。

沈家是因爲她沒得,她還反反覆覆和仇人來回拉扯,來回愛上他。

怎麼能這麼下踐。

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面。

顧輕延說得沒錯啊,她父母如果在天有靈,看到她是如今不爭氣的這樣,一定會死不瞑目,恨不得從墳墓裏爬出來,掐死她。

無盡的悲傷,絕望涌上心頭。

沈落不停的用手掌,瘋狂地捶打着溼漉漉的柏油馬路。

手掌破皮,鮮血淋漓。

可她感覺不到疼痛了。

她真是該死,她真是蠢到了極點。

顧輕延就這麼恨她嗎,爲什麼總是這樣。

騙她,爲什麼不騙她一輩子呢。

要讓她想起來這些痛苦的事情,要跟她說這些陳年舊事。

她一點都不想恢復記憶——

夫妻一場,卻招招致命,每一次都是給她希望,又把她推入深淵。

回到出租房,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沈落在浴缸裏,瘋狂地搓洗着身體。

被顧輕延親過的地方,睡過的每一塊肌膚,她都在用澡巾,瘋狂地擦洗,似乎想擦掉身上的污穢。

皮膚被擦洗成一片片紅痕,可她覺得,怎麼都洗不乾淨了。

沈落又是氣,又是生氣,又是憤怒。

掄起手掌,就給了自己臉頰幾耳光。

沈落,你怎麼可以這麼蠢,每一次都被顧輕延得逞了。

打着打着,她就痛哭出聲。

不知不覺在浴缸裏睡着了。

一個陌生號碼吵醒了她。

她迷迷糊糊地接通,對方說是監獄裏的獄警,說楊叔要被執行死刑了,想在臨死前,見她一面。

楊叔,是父親沈天華的司機,爲人老實忠厚,很得父親重用。

沈落換了衣服,就打車到了監獄。

見到了楊叔。

上次一別,楊叔更加蒼老了,穿着死刑犯的囚服,看着她,還沒說話,就愧疚得淚流滿面,老淚縱橫。

沈落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大小姐,我想告訴你,關於顧輕延父母死亡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