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插的話,前半句聽着沒什麼,後半句聽着就讓人有一點不適,礙於對方是趙心妍的親朋好友之一,桑知語笑了笑。
“如果,我是說如果!”對方強調道,“你們打算要孩子的途中遇到難題,記得把東西放在枕頭底下,那樣要孩子會變得順利。”
“……”桑知語笑不出來了。
“是嗎?瞭解了,謝謝。”沈辭接過女孩手中的伴手禮,摟着她往外走。
目送好朋友和沈辭離開後,趙心妍看好幾眼自己的舅媽。
舅媽不用強調這種東西吧?
一看知語剛纔僵硬的表情,就猜得到她不愛聽這些話。
趙母拍了拍自己弟妹的肩膀:“那東西是討個意頭,你不用說出來的,現在的小年輕都不信這個。”
“這不是一時嘴快,而且我看他們也到了當父母的歲數。”對方笑眯眯地道。
趙心妍心底默默吐槽:你是嘴快了,但我最好的朋友該不高興了。
與趙心妍想的相反,桑知語沒有不高興,只是覺得已婚身份真麻煩。
瞥見女孩撇紅脣的動作,沈辭不由問:“心情不好?”
“沒有什麼好不好的!”桑知語轉動略微不適的脖頸,“快點開車,我要回家躺着。”
最近天天過度專注工作,她肩頸等身體部位時不時就肌肉僵硬,需要躺牀上休息,加上她犯困了,沒耐心和沈辭說太多話,只想睡覺。
“嗯。”沈辭應聲道。
上了車,在交通法規和狀況的允許下,他把車速儘可能地開到最快。
然而,說着要回家躺着的人,一到家後,壓根沒去牀上躺着,神情凝重地去書房接一通電話,通話時長還挺長的。
桑知語沒跟他說是誰打她電話,但每個人都有隱私,他沒去問她,在主臥裏等着她回來。
不過,有點奇怪,她接的這通電話,爲什麼要避開他?
書房裏,桑知語雙眉緊緊皺着。
專心致志忙着創業,時間本來就不夠用,還有沈辭要消磨她的時間,若今晚沒接這通非常意外的來電,她幾乎忘記了傅老爺子這號人物。
傅老爺子似乎不接受她跟傅澤言分手了,說他身體近段時間變差了許多,從療養院回到了醫院住着,眼看最疼愛的孫子還是孤單一人,自己極有可能在閉眼前都看不到孫子結婚生子,深感遺憾。
因此,傅老爺子問她,她和傅澤言究竟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非得分手?
她不好說真話,說自己是收了傅澤言的錢,特地扮演傅澤言的女朋友,讓他老人家高興的,可假話嘛,她這邊又不好單方面地隨便說,得聯繫傅澤言,兩人對一下口供。
撥打傅澤言的電話前,桑知語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按下撥號鍵。
“喂。”
淡淡的一聲喂,充斥疏離和陌生。
她握緊了些手機,禮貌地輕笑道:“傅總,是我,桑知語。”
“你號碼,我有備註你的名字。”傅澤言語氣雖淡,但心中掀起一絲波瀾,頗感意外,桑知語竟主動聯繫自己。
她就不怕沈辭發現嗎?
桑知語尷尬得腳趾扣地:“是這樣的,我……”
兩人現在的關係和陌生人無異,但曾經璦昧過的日子浮現在眼前,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往下說,停頓了好一會,才把自己致電他的來說清楚。
聽完,傅澤言陷入沉默。
他沒想到自己爺爺對桑知語這位曾經的準兒媳那麼滿意,滿意到他找了非常合理的藉口告訴爺爺,他和桑知語不分手是不合適的,爺爺好幾次要求他把桑知語追回來。
現在爺爺又打電話給桑知語,表達希望她和他複合的願望……
良久後,傅澤言開聲道:“抱歉,事情過去這麼久了,我爺爺打擾到你。”
桑知語沒覺得自己被打擾,聽着傅澤言紳士十足的言語,那股熟悉的惆悵又找上門來,不禁微抿紅脣:“沒事,就是我們要不要對一對口供,以免你爺爺那邊……”
“不用了。”傅澤言打斷她,“我爺爺再找你,你無需理會他,交由我處理。”
![]() |
傅澤言把話說得這麼直白,桑知語利落道:“好的”
兩人的溝通到此爲止,她即將掛電話之際,驀地,傅澤言意識到她會馬上掛電話,一改剛纔淡淡的語氣,略顯急促地道:“等等。”
她不明所以:“有什麼事嗎?”
“你……”傅澤言脖子一下子如被卡住了,發不出聲。
電話另一邊寂靜無聲,可能是兩人共事過的緣故,以前建立的默契還殘存一點點,桑知語知道傅澤言在組織語言,並未催促他快些把話說完。
她耐心地等候着,直到傅澤言似自嘲地笑了一聲,問:“你幸福嗎?”
猝不及防被問到這個問題,桑知語怔住。
你幸福嗎?
印象中,極少人問她這類問題。
在她的世界裏,也沒幾個人在乎她過得幸不幸福。
如今問這類問題的人,是她以前有好感、想和對方談戀愛的追求者,她一時形容不出來是什麼感覺,但還是認真是思考了,而後認真作答:“不知道。”
“他對你不好嗎?”
傅澤言的第二個問題拋來,她又怔了怔。
傅澤言說的他,顯然是沈辭。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沈辭對她好不好?
怎麼說呢?
拋開沈辭經常死皮賴臉地纏着她,他對她整體是不錯的。
可是,好的定義太廣泛了,她不知道怎樣回答。
“不好嗎?”傅澤言語氣比剛纔的濃一些,蘊含着複雜的情感。
“倒也沒有。”自己確實是被強迫地和沈辭住在一起,不知情的情況下,在法律上和沈辭再度成爲了夫妻,可又不得不捫心自問,除此之外,沈辭沒有對她不好,桑知語也說不出違心話,實話實說地道。
“那你爲什麼不知道自己幸不幸福?”傅澤言追問道。
桑知語略感怪異,但下一刻覺得傅澤言這般追問也挺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