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人的話一出口，就是覆水難收。
葉希意識到了，但是她還犟着，不肯道歉。
阿鬼聽到這句話後，整個人像是被人踢進了萬丈深淵，掉進了深海里，全身僵硬，四肢冰冷。
他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好，我知道了。今天太晚了，你將就在這裏住一晚吧。明天，我幫你搬家。”
阿鬼走出家門，把門關上。
葉希深呼吸，她也算是緩過來了。
剛纔說的話確實是不應該，但是已經說出來了，能怎麼辦？這樣也好，他也不會再對她抱有什麼幻想了。
心裏隱隱有些不太舒服，她給喬知意發了視頻。
“你可真牛，這種話都說得出來。”喬知意直接給她白眼，“你怎麼說話就不過腦子呢？你是發泄出來了，有沒有想過給人家帶來了什麼樣的創傷？不是，他哪裏對不起你了？”
喬知意都沒有給葉希好臉色了。
葉希咬着嘴脣，聽着喬知意罵她。
等她停下來，葉希才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有殘疾？”
“是。”喬知意也沒有隱瞞，“本來我是想跟你說的，但想着這是他的隱私，沒經過他的同意我就說了，不太好。再者，我覺得這件事還是他告訴你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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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知意看她興致缺缺，“所以，你是很在意這件事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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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希抿着嘴脣不說話。
“希寶，我不是阿鬼，但是你說的那句話讓我聽了都覺得心寒。你有沒有想過他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就算是他少了一條腿，也不妨礙他抱着你跑啊。”
喬知意是真心替阿鬼難過，傷心。
真心的付出結果換來了什麼？
“算了，我也不多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人家有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懷了他的孩子，也不是他強迫的。人家願意負責，你又矯情不讓。行，那你就拿掉孩子，然後跟他斷徹底吧。”喬知意也有些失望，不想再勸了。
葉希自己擰巴，除非她自己想明白，誰勸都沒用的。
掛了視頻，喬知意靠着時涇州，問他，“你要不要給阿鬼打個電話？葉希那傢伙這麼傷他，他一定很難過。”
“我去找他。”時涇州要不是個男人，要不是葉希是阿鬼喜歡的女人，他一定會打死葉希。
“嗯。”
……
葉希一夜未眠，她不知道爲什麼睡不着。
一閉上眼睛就有很多東西在腦子裏亂跑，抓不住。
好不容易眯了一會兒又夢到她衝阿鬼吼，說他是個殘廢。
阿鬼紅着眼睛看着她，那眼神讓她到現在清醒了還忘不了。
起牀，看了眼這房間，原本是阿鬼的，她來之後就一直是她在睡。
牀上四件套也換成了很溫柔的顏色，衣櫃裏都是她的衣服。
其實阿鬼對她很好，很體貼。
很多事情不用她說他都會安排好。
走出臥室，客廳廚房冷冷清清。以前一出臥室就感受得到人氣，他會在廚房忙碌着，變着法兒的給她準備早餐，一週七天，不重樣。
現在，偌大的房子裏就她一個人，她感覺到了冷清和孤寂。
她去了地下停車場，就看到阿鬼站在車旁，眼神淡淡地看着她，然後拉開了副駕駛。
葉希很詫異他在這裏，以爲他不會再想見她了。
“上車。”阿鬼見她呆在那裏，冷漠地提醒她。
葉希心情複雜，她坐上副駕駛，阿鬼驅車前往公司。
一路上，葉希幾次想說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喬知意說的沒錯，她太不是人了，脫口而出的話傷了人，就沒有辦法再彌補了。
到了公司，阿鬼先下車，再幫她打開車門，一如往常，只是他的眼神不再溫柔。
“那個，昨晚……”電梯裏，葉希總算是鼓起勇氣，開了口。
阿鬼站在她的身後，“在我這邊的事情沒有解決好的情況下，我還是會接送你上下班，當你的司機和保鏢。至於孩子，你自己做決定，費用我出。爲了表示我的歉意，那套房子我已經找人辦理過戶手續給你，晚點會把材料拿過來，你簽字就行了。”
葉希輕蹙起眉頭。
“對不起，給你帶來了不必要的傷害和麻煩。等一切處理妥當了，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所以，請你再耐心忍耐一下。”阿鬼很客氣，很疏離。
葉希道歉的話卡在了喉嚨，聞言便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了。
他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她還能說什麼？
“房子就不要了，我有。”葉希也挺直了腰，嘴硬道：“你本來就不容易，有個房子傍身，也是加分項。”
阿鬼不再說話。
葉希心裏窩火，冷着臉走出電梯，進了辦公室。
阿鬼就站在門口守着，安分地當着他的保鏢。
小蘇拿文件給葉希簽字，看到門口的阿鬼，又往裏面看了眼，“鬼哥，你今天怎麼在外面站着？”
以前，他是在裏面陪着葉希的。
“你有事？”阿鬼問她。
“噢，這裏有文件要小葉總簽字。”
“去吧。”
小蘇一頭霧水，總覺得今天的鬼哥怪怪的。
葉希把字簽了，擡眼就看到門口那個人影，她提了一口氣，繼續看文件。
“小葉總，鬼哥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哎。”小蘇小心翼翼地問：“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因爲她看出來了小葉總的情緒好像也不太好。
葉希瞥了她一眼，“你很閒？”
“不是，我就關心一下。”小蘇立刻收了八卦心，擔心地問她，“小葉總，您昨天沒事吧。是不是着涼了？”
“沒事。”葉希煩躁，“出去。”
“好的。”小蘇趕緊出了辦公室。
把門關上，小蘇壓低了聲音，“鬼哥，小葉總今天情緒也不好啊。”
阿鬼心裏似針扎，她的情緒不好，他又能怎麼樣？不出現在她面前，她的心情就會好了吧。
“你們，吵架了？”小蘇總覺得這兩人很怪。
以前雖然沒見過小葉總對鬼哥溫柔，但至少鬼哥對小葉總那叫一個體貼。好幾次都看到鬼哥看小葉總的眼神是拉絲的，那是愛啊。
阿鬼搖頭，“沒事，趕緊去忙吧。”
“哦。”小蘇沒有吃到瓜，只能作罷。
小蘇走後，阿鬼就接了個電話，他敲開辦公室的門，推門進去跟葉希說：“葉小姐，我有點私事需要出去一下。”
一句“葉小姐”讓葉希心裏突然就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