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歡的心情卻一落千丈,完全喝不下去。
“不喝了?那我們回房間吧。”席易初提議道。
席易初和宋念歡離開,席旭堯將剛纔的那個傭人叫了進來。
傭人低着頭站在那,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害怕念念?”席旭堯打開天窗說亮話。
傭人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來:“少爺,我.”
從她的語氣裏席旭堯就知道了答案:“好,既然這樣你收拾一下走人吧,我會補償你在這裏工作以來所有的工資,另外,告訴其他人,有誰害怕的,都進來和我說一聲。”
“少爺我不想走的。”傭人連忙解釋。
他們是怕,沒有人不怕的,別人不知道可是她不想走。
“夠了,我知道,碰到這種事你們有這個反應很正常,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但是她以後會一直住在這裏,你們的態度,會讓她不開心,你們也會擔心受怕,所以與其如此,你們現在就離開,我找一些專門照顧這種病人的保姆來不是剛好兩全其美?”席旭堯說的十分在理,傭人都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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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走吧,這些年多謝你的照顧了。”席旭堯十分鄭重的和她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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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出去後,陸陸續續的又有其他人進來。
和第一個一樣,席旭堯都按照合同,補償了他們所有的工資。
最後,只剩下了兩個傭人。
他不會把宋念歡送走,也不希望傭人對她表露那樣的眼神,也不想強迫她們明明害怕,卻要在宋念歡面前假裝的不怕。
她們和宴忱的人不一樣。
因爲他和宴忱不一樣。
他相信宴忱不是通過自己暴力的手段讓她們心甘情願留下的。
而辦法,他也承認他學不會。
所以,這是最好的辦法。
別人怎麼樣他不管,但是他要宋念歡身邊的人都用平等的眼神看着她。
沒有歧視,沒有恐慌,也沒有同情。
一夜之間,別墅裏少了許多人。
隔天,宋念歡站在陽臺,看到了一個個收拾東西離開的傭人。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個累贅,可是那個時候別人不知道,而現在,都知道了。
她想出去住,想去一個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的地方。
可是她沒證件,也沒有護照。
家裏只剩下兩個傭人,他們兩個要接管平常十幾個人的工作,以至於完全忙不過來,到了午飯時間,飯菜都沒有準備好。
宋念歡自己下廚,做了一頓午飯。
都是清湯寡水,對於宋念歡來說是夠了的,可是席易初就是另一回事了。
席易初並沒有太多的在意,她從來都不挑食。
“那個。”宋念歡開口道,“要不,送我去醫院吧。”
去精神病院,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也不會去麻煩別人了,而且那裏都是一樣的人,甚至比她還要瘋。
所以也不會被排斥。
席易初愣了一下,下一秒脫口而出:“你瞎說什麼呢你,不可能,別說我,哥也不會同意的你如果在這裏住的不開心,就去我家。”
席易初反應特別大。
“可我想一個人。”宋念歡喃喃道。
她不想要看到任何人,也不想聽到任何人的聲音,她就想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待着。
席易初無話可說。
一個人,對於任何人來說都可能,也是很容易辦到的事,可是她不行。
席易初將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許久後,道:“你不會一個人的,有我們呢。”
如果是平常宋念歡聽到這句話會很感動。
從前的她拼命的想要逃離孤獨,想要擁有朋友家人,可是現在這不是她要的。
每個人在人生的每一個階段想要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
而現在一個人。
是她要的。
但是,宋念歡面對席易初,卻還是假裝很感動的點了點頭。
喫完午飯,下午新的傭人過來報道了。
席旭堯真的特地找了許多的照顧這類病人的傭人回來。
很快就融入了新的工作環境。
宋念歡在他們身上沒有再感覺到那種令她不舒服的目光。
宋念歡和席旭堯打了聲招呼,戴上口罩和帽子離開了家門。
她攔了一輛出租車,來到了地下俱樂部。
這裏是許致的祕密基地。
和第一次來一樣,這裏熱鬧極了。
來時宋念歡沒有和許致通知,因爲換了手機,她沒有許致的聯繫方式了。
她能想到的唯一找到許致的辦法,就是來這裏。
她蜷縮在一樓的沙發上,緊緊的裹住身上的外套。
不時的有人過來和她搭訕,可是宋念歡都視若無睹,連看都沒有看對方一眼。
周圍檯球的碰撞聲,玩遊戲的人勝利的聲音,真好聽。
他們一定也很開心吧。
她喜歡這樣的環境,別人發泄壞情緒的辦法有很多,都千奇百怪,什麼樣的都有。
玩遊戲發泄,開車發泄,吶喊發泄。
而她的就很平常了,聽。
去聽別人開心的聲音,聽別人玩鬧的聲音。
她會感覺自己好像也融爲了一體,在和他們一起玩鬧。
伴隨着這個聲音,宋念歡靠着沙發上睡着了。
周圍的聲音成了她最好的催眠曲。
許致過來時,看到沙發上蜷縮着的人影,一眼就認出是宋念歡。
他擡手,身後的人立刻十分默契的將所有人全部都請了出去。
許致看着睡着的宋念歡,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坐下。
她帶着厚厚的帽子,還有口罩,只露出來了一雙眼睛。
跟個芭比娃娃一樣,安安靜靜的,那麼漂亮,有那麼的讓人心疼。
宋念歡睡了許久,醒來後,看到了面前的許致,還有身上多出來的外套。
是他的,隔着口罩,她都聞到了一種很好聞的味道。
“你怎麼知道是我。”宋念歡低聲問。
她都穿成這樣了,他還能認出是她。
許致笑了笑:“直覺。”
她太好認了,人羣裏最頹廢的,就是她。
而且來他這裏的,大部分都是男人,從來就沒有女人。
頭頂上的燈照耀的他的笑容更加的燦爛。
像一顆行星一樣,那麼明亮。
許致擡手拂去擋住她眼睛的頭髮:“最近還好嗎?”
問這句話時他知道自己問的是多餘的。
外面都那樣了,還能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