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兒？”江柚開着玩笑，問他。
明淮捏着手，漫不經心地問她，“剛纔那個人那麼說你，你不生氣嗎？”
“說我當了三年的情婦？”江柚笑了笑，“有什麼可生氣的。我難道要跟她說我根本就沒有當誰的情婦，只是跟別人談了三年的地下情？”
明淮輕蹙眉頭。
“這種話你越解釋他們越來興趣，搞不好還會腦補更多的情節。已經成了別人談論的對象了，我可不想再給他們創造源源不斷的故事情節機會。”
明淮看着她，她一臉的淡然，倒是真的看不出來她在生氣。
她被人這麼說閒話，都是因爲他造成的。
從他們在一起開始，她應該就沒有真正地開心過吧。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讓明朗多陪我爸媽幾天？”江柚詢問着明淮，“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我是無所謂，就是怕我爸媽會受不了那些人的閒言碎語。有孩子在，他們至少有底氣。”
“嗯。”明淮沒有什麼可介意的。
“謝謝。”江柚感激他的通情達理。
剛纔那一架多少還是影響心情的，江柚也不想說話。
她一想到她媽那麼的爲她出頭，心裏難受。
這世上，真正會無條件，任何時候保護自己的，只有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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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進了明淮現在住的小區，她把車停進了車位裏，然後熄火下車。
明淮有些意外她居然熄火了。
“你……”明淮猶豫了片刻，“要留下來？”
“啊？”江柚聽懵了。
明淮想着可能是自己會錯意了，指了指車，“你不開走嗎？”
“這是漾姐的車，我正好給停回來。”
“那你怎麼回去？”
“打車。”江柚拿着手機叫車，“你自己回去吧，我走了。”
江柚當真是沒有片刻的停留，頭也沒有回就大步走出了地下停車場。
明淮還想叫她自己把車開走，但是人走得很快，根本就沒有給他叫停的機會。
江柚跑出了停車場，她才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其實心裏一直繃得緊緊的，她還是難受的。
今天魏大媽說那句話的時候就刺痛到她的心了，像是把她拉到大庭廣衆之下鞭笞的羞辱，讓她有些擡不起頭。
她今天看起來一點也不在乎，但心裏在乎極了。
當年跟明淮那三年就是見不得光的，跟情婦的區別就是他們當時都單身。
但那個時候，她也很清楚，明淮只是饞她的身體，根本就不是感情。
那三年，如今回想起來，又何嘗不是明淮所說的卑微呢。
從遇見明淮開始，她就一直很卑微。
她從來，沒有放過自己。
江柚約的車停在路邊，她上了車後沒有報回家的地址，而是去了酒吧。
沒喝東西，就坐在那裏。
嘈雜會讓她不去想那麼多事情，可結果是，讓她更煩躁了。
她走出酒吧，又去了江邊。
這個點江邊的人也不少，很多人外地來這裏旅遊的，江邊也被他們開發成了打卡地。
江柚沒往人多的地方去，她找了個比較冷清的地方坐了下來。
吹着風，看着不遠處的燈火通明，還有成堆的人，她這裏彷彿是另一個世界。
一個人坐在這裏吹着風，人變得清醒了很多。
如果時間倒回到她見到明淮的第一面開始，她還會不會一頭栽進去？
她自己做了個假設，又推翻了。
就算是時間倒回，可她愛明淮的心，應該不會改變的。
她自嘲一笑，這輩子，她就只會愛明淮一個了。
她會做到明淮說的那般不卑微，把人藏在心裏默默地愛着，也沒什麼大不了。
這是她的劫數，也是她的結果。
改變不了的結局，又何必去強迫自己偏移呢。
江柚這麼一想，她站起來，張開了雙臂，對着江面大喊一聲，“江柚，別愛他了！至少，別讓他知道你還愛着他！”
她離遠，就算是有人聽到她也不怕。
反正，她又不知道誰聽到了。
她用力地深呼吸一口氣。
“做得到嗎？”
江柚嚇得跌坐在石梯上。
她回頭，竟然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人。
他怎麼跟來了？不是，他怎麼知道她在這裏？
什麼時候跟來的？
“你……”江柚望着他結巴，“你怎麼在這裏？”
明淮腳步很輕，他一步步挪下來，坐在她邊上，支着腿，放下了柺杖。
“到底是在一起這麼多年了，還是懂一些你的情緒。”
江柚盯着他嚥着口水。
明淮偏頭看着她，“今天那個人說的話，你不可能不放在心上的。”
江柚抿着嘴脣，垂下了眸，緩緩偏過頭，看着波瀾不驚的江面。
“現在算是懂事了，知道不去酒吧。”明淮的語氣像是在表揚一個有進步的小朋友。
江柚被他逗笑了，“我自己有幾斤幾兩重還是有數的。一個人，不敢。”
“以後想喝酒，可以叫上我。”明淮也看着江面，語氣很平靜。
“還是別了吧。”江柚理智發言，“和你一起去喝酒，我怕我喝多了，會失態。”
明淮看了她一眼。
江柚笑着說：“我怕酒後亂性。”
這樣的話被她這麼輕鬆地說出來，也有點釋懷那意思。
“我管得住我自己。”
“你現在這個樣子，管得住你自己有什麼用？”江柚搖搖頭，“我發起瘋來，怕你招架不住。”
明淮凝視着她，沒說話。
江柚也看着他。
突然之間，誰也沒有說話了。
但是，彼此的眼神也沒有移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會兒的風大了點，吹得人心裏也開始起了漣漪，有了一絲絲波瀾在浮動。
如同此時的江面，波光粼粼。
江柚心是繃得緊緊的，她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有些不是那麼的順暢了。
環境，氣氛，兩個人的心跳頻率，呼吸輕重，在這一刻好像都那麼恰到好處，氛圍感拉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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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淮的眼神落在了江柚的嘴脣上，就這一眼，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她那邊靠。
江柚的手撐在石梯上，她知道他靠過來了，她的手抓着石梯的邊緣，呼吸越來越重了。
她有些緊張，眼睛盯着他已經靠近的那張臉。
砰——
江對面，不知道是誰放起了煙花，在天空中綻放，照亮了江的兩邊。
也就這一下，明淮突然像是有了意識，他立刻坐正了。
江柚也趕緊跟他拉開了距離，心亂如麻，她喉嚨都有些幹了，暗暗嚥了咽喉嚨，她故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那般，擡頭看着煙花，“真漂亮。”
“嗯。”明淮的聲音都是啞的。
此時，煙花彷彿就綻放在頭頂，而那煙花綻放後，竟然出現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