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你出軌的理由?”
沈西渡一個字一個字從齒間蹦出來。
“沈西渡,你還要我提醒你幾次?是你先背叛了婚姻,背叛了我。我們這段婚姻早就名存實亡。至於我,我既沒有出軌,就不會白白被你冤枉。”
容聆清冷的眸中帶着點點的諷意,“當然,我不出軌,不是因爲我有多愛你,而是我的底線和你不一樣。”
沈西渡明明是來質問的,卻因爲一句“不是因爲我有多愛你”,鐵青着臉沉默着離開。
院子裏響起引擎的聲音。
容聆站在窗邊,平靜地看着他氣急敗壞地開了車離開,心中感情的那部分早已成了一潭死水。
沈西渡一口氣開到會所,喝了整整一瓶威士忌。
似乎只有藉着酒意,才能趕走心裏道不明的憋悶。
明明對她沒感情,卻會因爲她三兩句話勾動怒火。
他即氣她,又氣自己。
如此複雜的情緒下,他不知不覺喝醉了。
安南月趕到的時候他已經仰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她走到他身邊坐下,癡癡地盯了他一會兒,見他沒什麼反應,俯身過去撫摸他俊美的臉。
一個小時後他醒了過來,安南月柔聲問,“西渡,你醒了?”
沈西渡這才發現自己在包廂裏睡着了,他緩緩起身,“你怎麼來了?”
“我打不通你電話,打給你祕書了,他告訴我的,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沒事。”他捏了捏眉心,淡淡開口。
見他似乎要離開,安南月咬了咬脣,忽然抱住他,“西渡,對不起,是我對你的感情造成了你的負擔。”
沈西渡喝了太多酒,不僅頭疼欲裂,身上更沒什麼力氣,被她死死抱着,竟然一時推不開。
他忍着醉意,“我喝酒不是因爲你,你沒必要自責。”
這話還不如不說。
安南月藏在昏暗燈光下的臉色難看,語氣卻悽楚嬌柔,“當然是因爲我,容小姐誤會你,讓你受氣了是嗎?對不起,我不該帶着嘉辰出現在你們面前的,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沈西渡掰開她的雙臂,讓她和自己之間空出一點距離,“南月,我結婚了,這是事實無法改變。我不能讓你揹負小三的罵名,這對你不公平。”
他對她有愧疚有憐惜更有責任,甚至有對初戀感情的眷戀,但作爲成熟男人他懂得剋制。
當然也更懂權衡利弊。
即使他對容聆再沒感情,也不得不承認她作爲妻子和女兒的媽媽都很合格。
他心裏清楚,六年前沒有破釜成舟的勇氣,六年後他更不會有。
安南月一滴淚滑落,楚楚可憐,“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
沈西渡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淚,“我介意。走吧,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安南月滿心不甘地回到海棠灣。
沈西渡沒有下車,直接讓司機開車回錦園。
安南月氣的渾身發抖。
這樣下去不行。
她不能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卻毀在這個節骨眼兒。
她一定要想出辦法。
–
容聆被科室推薦需要外出學習三天,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只只。
她只好求助沈夫人,沈夫人雖然重利益,對帶孩子也有些不着調,但是所有人中也只有她這裏能讓容聆稍稍放心。
沈只只想到容聆上次“出差”那麼久,這次也怕很久見不到她,離別前抱着她不肯撒手,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容聆自然也捨不得,從只只出生,她還沒有和她相隔兩個城市過,心裏的不捨不會比沈只只少。
但工作上外出學習的機會難得,尤其是經歷過之前的事,這次的機會更顯珍貴。
容聆抱着她耐心地安慰,“媽媽保證只有三天,你數着日子,媽媽第三天晚上就會來接你好嗎?”
“雲城還有你喜歡的糖葫蘆,媽媽帶各種不同口味的給你?”
愛喫的東西也比不過媽媽,沈只只小臉貼着她的臉,依然不捨。
容聆沒有催她,而是耐心地解釋,給足她安全感,最終她懂事點頭,“媽媽,你要照顧好自己,只只會乖乖在家等你回來的。”
容聆親親她,和她保證。
不捨分別,容聆和紀早一起坐上去雲城的飛機。
雲城是個旅遊城市,一落地,海風撲面而來。
紀早張開雙手深呼吸,“那些人可真會享受,學術會開在這種城市,愜意死了。”
容聆也感受到海風熨貼地吹在臉上,那種感覺非常舒服,因爲離開只只不捨的心情也緩解了幾分。
她笑着,推着行李,“走吧,先去酒店。”
紀早跟在她身後,“如果不是你急着回去見女兒,真想和你好好好好旅個遊,自從你結婚後,我們沒再一起出來旅遊過。”
想起兩人年少時的隨性,再對比現在處處掣肘,容聆笑容暗淡了幾分,但還是溫柔着神情,“總有機會的。”
“那可能就要等到我結婚生子,到時候帶着孩子一起出來玩了。”
容聆把行李放在出租車後備箱,想象那樣的場景,“如果是那樣也不錯。”
紀早跟着笑了,“確實還不錯。”
兩人有說有笑去了酒店。
學術會下午有一場,兩人到了酒店辦好入住,匆匆吃了午餐,趕去會場。
雖然在一羣大佬之間是小嘍囉,但她們參加這個會議不是白來的,回去還要寫報告,因此兩人聽得極爲認真。
三個小時結束後,兩人坐的腰痠背疼。
紀早抱着筆記本,“喫點東西,晚上我們去沙灘喝一杯?”
難得和她出來,容聆不想掃她的興。
“那我先和只只視個頻。”
紀早知道她和只只的感情比一般母女更爲濃厚。
當初難產,兩子變一子,沈西渡又冷淡,她幾乎把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在了只只身上,也因爲只只的陪伴,她才能熬過辛苦的那幾年。
此時紀早見屏幕上冒出只只可愛的腦袋,秒變夾子音,“只只寶貝,還認識小早阿姨嗎?”
只只立刻招手,“啊!是我漂亮的小早阿姨,你變得漂亮了,簡直和我媽媽一樣漂亮了。”
紀早撲哧一聲笑了,看着旁邊老母親笑的容聆,“你女兒這鬼靈精和誰學的,和你和沈西渡都不太像,和我倒是還像幾分。”
容聆溫柔笑開,“大概是她剛出生那幾天見你見多了。”
紀早一本正經,“可能是。”
兩人打趣,只只好奇的問,“媽媽你和小早阿姨在哪裏啊?”
容聆,“我們在酒店,你今天在幼兒園有沒有淘氣?“
只只眨眨大眼睛,“我沒去幼兒園啊,我也在酒店呢,爸爸帶我和嘉辰出來旅遊了。”
容聆笑容漸失,“怎麼回事?”
只只才把懟着臉的鏡頭移開,小嘴一垮,悄聲和她說,“討厭阿姨也在。”
隨着鏡頭的拉遠,容聆從只只身後看到安南月牽着嘉辰和沈西渡並排走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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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聆臉色一變,“只只,讓爸爸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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